已知:被曝出强/奸丑闻的森林某部门主管是关系户;
又已知:林青浅要借机整顿林氏;
得出结论:刚想睡觉就有人塞了个枕头。
要不是林青浅确定这是符合逻辑的正常发展,她都要怀疑自己身上有那么点主角光环。
宋清越揉着手臂走出了浴室,就看见林青浅正在窗前不断打电话布置着。
“有关的监控录像都要拿到手,存档。”
“对,存档,不要销毁。”
“找到我们自己的剪辑师,做出几版不同的视频,最好是可以指向不同结局的。”
“暂时不用压舆论,舆论越爆炸越好,他背后的人会出手压舆情,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但也不要但也不要切割他与森林的关系,我们还要借机发难的。”
“但是要割离《孑狼》宣发与这件事的关系,不要让这档子事影响到孑狼票房。”
林青浅宛如连珠炮一般吐着字词,手里玩着钢笔,对面是林之音新派给林青浅的秘书——也是在她身边的老人了。
那秘书记录完毕后,照例问了句:“这些要告诉林董吗?”
林青浅略微思索了会,轻声说:“告诉妈吧,但是请给她带一句话。”
“您说。”
“您向我承诺过的,不管是谁,在您面前求情都没用。”
秘书明显是愣了愣,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有什么问题吗?”林青浅皱着眉,有些不耐。
“我冒昧问一句,”秘书轻叹一声,“您要向高层动手吗,多高?”
林青浅玩着钢笔的手一顿,想到了董事会的几个人,面上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看看顺着这条线能抓到多大的鱼吧,”她漫不经心地说,“万一有呢?”
秘书不再追问了,“是,林总。”
宋清越看着在冷硬月色下面色有些不悦的林青浅,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又怎么了?”
林青浅身体一僵,握住了宋清越的手,扭头问:“你听到了多少?”
宋清越瞬间皱紧眉头,看着林青浅有些心虚的脸,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又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她听到的是林青浅说不用压舆论,前面关于监控的事只零零碎碎听到几个字词。
宋清越看着抿着唇不大愿意说话的林青浅,有些恼了,手拧住了林青浅腰间软肉:“你答应过我不会瞒着我任何事的!”
林青浅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子,抱住了穿着薄薄浴袍的宋清越,头搁在她的肩窝,不发一言。
两人同样湿漉漉的长发交织在一起,滴落着水滴。
林青浅打了个哆嗦,感觉有些冷。
宋清越下意识拍着林青浅的背,感受到她清瘦身体里的脆弱,语气放缓:“怎么了?”
她看不见林青浅的表情,但肩窝处传来林青浅的哼哼唧唧:“你凶我。”
宋清越顿时失笑,好言好语哄道:“我错了,我不凶你,发生了什么嘛。”
林青浅抱着宋清越,面上是浓浓的愧疚,嘴里传来的却是恼火的叹息:“森林的一个部门主管,在海外出差的时候,□□了海外公司和他对接的职员,现在已经被警察局拘捕了,我们的人在接触,打算保释他。”
宋清越面色有些不悦,拍拍林青浅脑袋:“干嘛保释,这种侵害女性的人渣还留着干什么。”
林青浅直起腰,面色古怪,划拉下小孩刚洗完澡水润润的脸:“这就是你思维僵化了吧。”
“他强/奸的是男性。”
宋清越怔住了,挠挠头:“是女主管?”
“男主管。”
宋清越愣住了,喃喃道:“这倒是头一回。”
倒真不是她思维僵化,而是强/奸能够成功,往往意味着体力相较悬殊,同样是两个男人,在努力反抗的情况下,成功几率太小了。
这也是为什么同性婚姻合法化这么多年后,超过八成的强/奸案还是男性侵犯女性。
林青浅默默地想:这也是这件事可以操作的原因。
“那直接裁掉他,做出公示,应该就没问题了啊?”宋清越有些奇怪地看着林青浅,“为什么既不压舆情,又什么都不做?”
林青浅迟疑了一会,叹口气:“这样和你说吧,”她斟酌着字词,“那位主管是被人送进来镀金的,属于后门党,他背后的势力比较强大,对林氏的态度也一直比较友好,我当然可以直接裁掉他,但要给他背后的人做出一个交代。”
“这还要给什么交代?”宋清越拍拍林青浅的脑袋瓜,觉得这人脑子不会进水了吧,“这么严重的事,直接裁掉还需要理由吗?”
林青浅叹口气,又把小孩搂到怀里:“你要知道,在上层圈子里,我们林氏一直是一股清流。”
林天泽林老爷子与妻子是患难夫妻,能共患难也能共安乐,唯一犯的错误就是林之德。
林之音那档子破烂事就不提了,但在外界看来,她与穆华成也算得上是恩爱,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也是一段佳话。
而在第三代圈子里,比起其他人糜烂的私生活——相较起来之前的罗竺还算干净的。林青浅在其中格格不入,夸一句出淤泥而不染绝不夸张。
“清越,在其他人眼里,这种生活作风问题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的,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国外爱泼斯坦那事被口诛笔伐了那么久,不还是疑案呢。”林青浅揉揉小孩脑袋,“我要解决掉他,要其他的理由,比如经济问题,比如其他违法犯罪的事实。”
宋清越不大高兴地点点头:“行吧,能接受,但你那些布置不止这些吧。”
林青浅笑笑:“对,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森林也好,林氏也好,这种因为关系塞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有的吃里扒外,有的划水摸鱼,还有的,像他这样做出了有害公司形象的事,我一直想解决,但找不到由头。这次,就要借舆论的势,自下而上的清洗一遍林氏,当然不能马上就把舆论压下去。”
宋清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些崇拜地看着林青浅:“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这次就能能变坏事为好事。”
她一把抱住林青浅,在她肩窝处蹭了蹭:“所以你一开始为什么吞吞吐吐的,觉得我会反对你?”
“还不是觉得你会认为我不作为嘛,”林青浅抱怨着,“那人是个人渣,而我一开始要护着这个人渣。”
“你最后不护着他不就行了嘛。”宋清越开心地亲了口她的脸。
“嗯。”
如果宋清越能看见林青浅的脸,就能意识到,她在撒谎。
她的眸子里,古井无波,但是细看,里面又是密密麻麻的挣扎与愧疚。
不说出全部的真相,也是说谎。
林青浅迅速转移了话题,抱着小孩躺到水床上,下巴搁在小孩头顶,感受着她湿润柔软的发丝:“什么时候走?”
宋清越轻而易举地被带走了话题,缩在林青浅怀里,脸上写着不开心:“明天的飞机。”
其实机票早就买好了,还是经林青浅的手,但是两人都还没有提起这事。
才见面了多久,又是十多天的离别。
宋清越玩着林青浅的头发,让它在手里打着卷卷,“你什么时候来探班?”
林青浅摸来排着她日程的平板,点开给小孩看:“这几天会比较忙,得处理这事,嗯,这几天倒是闲下来了,但这个时候我探班有点不适合。”
宋清越揪了揪她的头发,一口咬在了她的下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林青浅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给你一个机会,再想一次。”
宋清越眨巴眨巴眼,看着林青浅眼睛里的警告,不由的缩起脖颈,看向日历。
“啊,你姨妈期。”宋清越恍然大悟。
“算你还有点求生欲。”林青浅捏了把她的脸。
“所以姨妈期有什么不合适的?”小孩无辜地问。
林青浅看着她无辜纯洁的脸,深深吐出一口气,手指下滑,抚着她的腰,有些危险地揉了揉:“你觉得合适吗?”
好久不见面,一旦探班,天雷地火啥的。
姨妈太扫兴了。
“我知道我知道,”宋清越乖巧的点着脑袋,眼睛里依然是无辜的神色,带着一丝深藏着的狡黠,“所以你默认你是0了。”
林青浅愣住。
对哦。
她脸突然红透了,抿抿唇,强行转移话题。
“我看看其他的时间。”
宋清越满意地点点头。
林青浅还是默认了嘛。
“这段时间怎么样?”林青浅指了指月末。
宋清越探过小脑袋,迷惑地问:“这几天全是红的啊,你不是很多事吗?还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能请假,”林青浅嘴角再次挂起危险的微笑,“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宋清越佯装不解,眨巴着鹿眼:“什么日子啊。”
林青浅一个翻身,将宋清越压在身下,恼火地吻住了这人的唇,就要动作。
“别别别,”小孩求着饶,边笑边闹,“我开玩笑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她捧起林青浅的脸,眼神温柔。
林青浅瞬间落进她眸子里的万千星河。
“你的生日。”宋清越抬头吻上了林青浅的唇,“我记得的。”
林青浅轻哼一声,点了点她的唇,“算你过关。”
“但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
“太忙了,真的。”小孩满脸遗憾。
“宋清越!”林青浅委委屈屈。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宋清越无奈地叹口气,将林青浅脑袋摁在自己怀里,“当然准备了,只是还没完全准备好。”
“你说的,我都信。”
两人陷入了沉默但温柔的气氛当中。
“清越。”
“嗯?”
“好像长大了点。”
“?”
“是我的功劳吧。”
“……滚啊林青浅!”红着脸的小孩一把将享受着洗面奶的林青浅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