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了鸽子刚想表示自己很愤怒想要敲林青浅竹杠吃大餐的李自牧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得很远、表情冷漠、气氛僵硬,浑身上下都冒着“我不开心我们吵架了不要拉架不然连你一块揍”的两人。
他没敢说话,戳了戳一旁的竹觥:“她俩吵架了?”
竹觥尴尬地点点头:“是,也不是。”
说吵架肯定过火了,但这俩人冷战也不是一次两次,此次连话都没说几句,就默契地冷战起来。
原因也简单,就是回来的飞机上,越小姐问林总:“如果当时是你,你怎么选?”
林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和妈一样,会选联姻。”
她看着越小姐扭过脑袋,不再说一句话。
林总脸上有些懊恼,但没有后悔。
她小心翼翼地建议林青浅道个歉,但林青浅犹豫了会,摇摇头:“如果未来,我们真的很不幸的,面对了类似的选择呢?”
她依然记得当时林青浅脸上复杂而又纠结的神情。
“现在说清楚,说实话,比到时候让她失望更好。”
她无法承受失望的小孩。
倘若宋清越也像谢则卿一般在山上孤独终老半身,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那倒不如现在就说清楚呢,反而不会让小孩有那么高的期待。
竹觥不清楚林氏老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不能顺着越小姐的心意吗?”
林青浅叹了口气,用力捏紧了钢笔:“当要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谁的心意都不重要了。”
竹觥没法再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一天没说上几句话。
林青浅知道得更多。
当天晚上,宋清越尽管还是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但两人之间的空隙宽达一米——这属于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那一晚,两个人都翻来覆去,甚至看着对方,沉默了很久,但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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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牧叹口气,拍拍掌,待两人看过来,他正色道:“听着,我不管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明天就是首映礼了,得精神起来啊!支棱起来啊!”
他看着两人的眼睛里都透着疲倦和丧。
林青浅和宋清越颓废着看了他一眼,无力地点点头,又扭开了脑袋不看对方。
李自牧气极反笑。
嘿,这两人都冷战了,还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呢。
他不由得暴躁起来,破口大骂,“你俩到底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脑袋长泡还是本来神经就有点毛病?”他愤怒地撸起袖子,“我给你们十分钟,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开开心心撒狗粮的林青浅和宋清越,不然我……”
他恼火地踱了几步,不知道怎么威胁她们,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不然我就把罗雍萧良那俩小子喊过来给你们撒狗粮。”
林青浅唇角骤然弯了几度,被逗笑了。
李自牧一看:还好,还没到什么“心如死灰”的程度呢,有救。
他给竹觥使了个眼色:“走了,给她们点时间。”
竹觥摸不着头脑地和李自牧走了出去:这俩一天都这样了,再给点时间还有用吗?
李自牧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开口:“这俩之前还蜜里调油呢,现在说冷战就冷战了?不可能,本来就快到极限憋不住了,我刺激两句,等会就和好了。”
竹觥扬眉,点点头。
“对了?你身后那个小跟班呢?”李自牧问竹觥,“几天没看着她了。”
“啊,你说金杉啊,我给她放假了。”竹觥笑了笑。
李自牧奇道:“她不是林青浅的秘书吗,怎么是你给她放假?”
“我带的小孩,”竹觥解释道,“教她点东西。”
李自牧点点头,“这孩子不错,看来运气也不错。”
竹觥笑笑,脸上带了点骄傲的神色。
不过李自牧这么一提醒,她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检查某人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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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姐妹们逛街嗨皮的金杉脖子一紧,听见了手里手机传来的夺命铃声。
“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黑猫警长~”
竹觥的专属铃声。
谁让她看见讨作业的竹觥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呢?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挥泪告别身边的姐妹,“我等会可能就要回家了。”
姐妹甲极为嫌弃地看向她,“你不是不回香江过年吗?这才几点,怎么,家里有人催了?”
身边的人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金杉颓然摆摆手,“是我上司,来催我干活的。”
她溜到角落,很没形象地蹲下抠着墙皮,战战兢兢接起了电话。
“铃声超过三响才接的,不对了吧,应该怎么罚?”竹觥走到了窗边,唇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金杉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竹觥姐,我这不是放假么?”她低声撒着娇,“放我一马呗。”
“这次算了,”竹觥心情不错,“作业做了吗?”
金杉想了想竹觥发给她要她全部看完,目录都有50M的一大堆文件,顿时哭唧唧起来,“姐~明天就三十了,我能歇几天吗?”
“行。”竹觥摸着下巴。
金杉震惊地看着手机——夭寿了!
竹助理居然大发慈悲的没有追究责任!
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大奖!
她一时开心,口不择言起来:“竹助理我爱你!”
竹觥唇角的笑意在不自觉扩散,她转了个身背对窗户,脑袋靠在玻璃上,轻声问,“在干嘛?”
“和朋友逛街呢。”金杉老老实实汇报。
“买了些什么?”竹觥继续追问。
金杉已然已经习惯了,正经报告着:“也就买了件貂,还买了两个香奶奶的包。”
竹觥挑眉,稍微计算了一个数字:“看来年终奖都花的差不多了啊。”
金杉被“流放”到林青浅身边当秘书,为了起到锻炼的作用,原本的那些信用卡和银行卡都被冻结了,都只是拿着林氏的工资。
好在林氏工资也不低,不过可不够这小公主花销的,每个月都是月光族的金杉也只能借这笔不菲的年终奖挥霍一笔。
“咳咳咳,”金杉一阵剧烈地咳嗽,“竹觥姐,你别揭我老底啊,我信用卡还没还呢。”
“晚上去做什么?”竹觥仿佛不经意地问。
金杉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对话已经不再是正常上下级的范畴了,小心翼翼地说:“出去蹦迪。”
竹觥微微皱起眉。
电话那头的金杉似乎已经看见了她不悦的面色,急忙解释道:“正经酒吧,朋友开的,可安全了,您放心。”
看孩子被吓得,都用了敬语。
竹觥语塞,手指抠了抠窗户缝,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久,轻声说一句:“注意安全,玩得开心,回家给我打个电话。我后天,也就是初一回沪市。”
“新年快乐呀竹觥姐。”金杉开开心心说,“初一我肯定打不进你电话,就提前说了。”
“嗯,新年快乐。”竹觥点点头,挂掉了电话。
金杉长出一口气,跑回到姐妹们身边,“走了走了,继续逛街去!”
姐妹乙眯起眼睛,搭着金杉的肩,“老实说,是不是有情况!”
刚才的电话她们断断续续听了个片段,那样式,不是和伴侣报备还能是什么?
“嗨,什么呢,就是我上司。”
金杉快乐地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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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觥看见李自牧在向她招手,她走过去,李自牧耸耸肩,“猜猜里面怎么样了?”
她思索了会,“应该……没啥变化吧。”
两人先是谨慎地敲门,里面传来林青浅有些压抑的声音,“请进。”
两人对视一眼,李自牧推门进去。
宋清越眼睛微微红肿,林青浅搂着她,拉了拉衬衫领子。
十分钟之前
两人陷入沉默,终究还是林青浅先开的口:“清越,谈谈吧。”
宋清越扭过头。
林青浅轻叹一声,将她搂在怀里,宋清越也没反抗,只是身子绷起。
她在小孩耳边缱绻私语:“清越,我们不会像妈和谢阿姨一样的。”她左手绕过小孩身前,扣住她的右肩,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我不会再让林氏陷入那样的情况的。我保证。”
宋清越突然挣脱了她的怀抱,扭过头,眼睛有点红,“意思是如果林氏遇到那样的情况,你就会放弃我?”
林青浅语塞,只能有些粗鲁地将小孩搂进怀里,低声哄着,“不一样,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
只要你不放弃我。
只要你不放弃我……
宋清越闭上眼,狠狠一口咬在了林青浅肩上。
咬的可狠了,没留一点情分。
林青浅吃痛,但也没其他反应,任由小孩发泄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这样,我向你保证,”林青浅脑子一转,许下诺言,“如果碰到类似的道德选择的事情,只要不触及林氏的核心利益,我都听你的。”
宋清越的牙顿时咬得更紧了。
什么意思嘛,如果触碰到了林氏的核心利益,就可以不管她不管道德么?
唇缝中渗入一点铁锈味,她突然从牛角尖中清醒,抬起头,看着林青浅白皙的肩被自己咬出血丝。
她懊恼地重重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魔怔了,没发生的事都能这样生林青浅的气。
“干嘛呢。”林青浅捉住了她的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吹了口气。
“你也不喊疼,”宋清越看向她肩头的伤,低头,吐出一口气,靠在她另一边的肩上,“你按照你的手段管理林氏就好,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商场如战场,这个道理她懂。
自己不能做林青浅的拖油瓶,还不如干脆不去管,这样还能眼不见为净。
林青浅将宋清越扣在怀里,啄吻着她的耳垂,嘴角勾起欣慰又有点忧心的笑。
她有些忧虑——两人看起来是和好如初了,但清越心中的种子已经种下,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就在这时,李自牧敲门了。
“请进!”她松了松宋清越,将肩上的衣服拉好,不让两人看见伤。
“和好了吧。”李自牧哼哼地笑着,“我就说,小情侣哪会有隔夜气。”
他愉悦地坐下来,“我们说一说首映礼的注意事项。”
首映礼不复杂,李自牧本来就是怕麻烦的人,林青浅和宋清越也是,一切从简,基本就是讲两句话回答几个观众的问题——当然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不会有过激的提问,然后就是开始观影。
为了造势和宣传,首映礼上是放映《孑狼》全片的。
两人听着李自牧的絮絮叨叨,手紧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讲完了后,李自牧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舒服地靠着沙发,“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青浅摆摆手,“差不多了,”她思索一会,突然抬头看竹觥,“你今年去哪过年?没地方去和我回林家吧,妈也不介意添你这一双筷子。”
竹觥父母早逝,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哪过都行。
往年林青浅和林之音也没管她,只是今年竹觥正式成为了林青浅最信任的心腹,又有林之音的“关门弟子”这一层关系在,既然知道了她的的情况,不邀请一下也挺失礼。
竹觥愣了愣,几乎是瞬间就拒绝了,“林总,我想回沪市。”
那还有个小朋友呢。
林青浅没想到拒绝来的这么快,有点噎住,但也只能点点头,随后很是大方地挥挥手,“那我今天就放你假吧,也没什么事了,过个好年,新年快乐。”
竹觥像是没想到一般,有些惊喜地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认认真真对几人说,“林总,越小姐,李导,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出了门,手机微微振动,是工资卡的银行短信。
林青浅给她转了个大红包。
点开一看,她唇角露出轻笑。
被扣的六个月工资加上了三倍的年终奖。
她愉悦地把机票改签到了今天,给金杉发了条消息,然后回房间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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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正准备去蹦迪的金杉看到了短信。
【我十一点到沪市】
她瞬间耷拉下脑袋,对着小伙伴们说,“我上司回来了,我去接机,你们去蹦吧。”
姐妹甲玩味地看着她,“到底是上司还是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啊,是女朋友。”金杉下意识纠正,然后呸呸两声,“被你们套路进去了,是女的。”
“几点到啊?”姐妹乙问。
“十一点。”
“那还早啊,先去蹦一会呗。”
金杉摆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得回去洗个澡重新化个妆去接人家啊。”
“去吧去吧。”小伙伴们对视一眼,看见众人眼中的笑意,很是大方地摆摆手。
待金杉拿起自己的东西回家,几人顿时凑过脑袋。
“我觉得有问题。”
“我也。”
“是金杉还没开窍吧。”
“要不要推一把?”
金杉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洗了个澡,换掉了用来蹦迪的性感装扮,换了一身长裙,看起来就很像乖乖女。
重新化妆,选了后调是馥郁茉莉味的香水——竹觥喜欢茉莉香味,然后提前一个多小时跑到了机场,揣揣不安地等待着。
十一点,竹觥风尘仆仆地出现了,金杉吧嗒一下抱上去,“竹觥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竹觥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托着她的腰,笑道,“林总提前放了我假,我就回来了。”
“哦哦哦哦哦,”金杉突然有点失落。
人家是回来过年的,得回家,你巴巴地来接机干嘛?
“你家人都在沪市吗?”她脑袋搁在竹觥肩上,嘟囔着。
竹觥顿了顿,轻声说,“我父母去世得早,没家人。”
金杉语塞,低声道歉,“对不起,”但她的眼睛又很快亮起,“竹觥姐,正好我也是一个人过年,一起吧!”
竹觥一愣,看着金杉的侧脸,“你说什么?”
金杉开心地抢过她手中的行礼,“走了走了,回我家,一个人过年多冷清啊。小林总抱着清越走了,我那个便宜婚约对象罗竺也跑到启思姐那去了,我们两个单身狗子正好凑一对凑合过得了。”
“嗯,凑合过得了。”竹觥看着金杉笑得肆意的脸,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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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快过去,首映礼如期而至,因为晚上要过年,安排到了下午。
林青浅依然是礼服正装,宋清越一身礼服,和李自牧一起简单回答了主持人的几个问题,又和现场观众互动了一下,就坐回了位置。
林青浅低头看手机,是罗竺发过来的微信,内容是她微笑看着回答问题的宋清越的照片,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宠溺和温柔。
【啧啧啧,一点都不收敛的吗?】
林青浅看了看照片,拍的还算不错,长按存图,无视了罗竺的问题,飞快回复:【我怎么没看见你?】
【在后排角落,怕被别人发现思】
林青浅嘴角抽了抽。
什么怕被发现,明明就是想干坏事。
常启思的那部电影还没官宣呢,自从《非自然》结束后就没什么曝光度,在《非自然》里也不算火,哪会有人注意她?
【你开心就好】
宋清越看着林青浅低头发着消息,好奇地凑过脑袋,低声问,“谁啊。”
林青浅和她咬着耳朵,“罗竺,在后头呢。”
罗竺的消息又来了:【你俩的小动作能不能收一收,又上热搜了】
一张微博截图发过来。
#林青浅和宋清越的小动作#热
她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消息,根本就没理睬她那张截图。
【启思姐呢?】
她扬眉,飞快打字:【清越?她在我旁边】
常启思很不开心地看着银幕上出现的龙标,扒拉了一下罗竺的手,“开始了,还玩手机。”
罗竺放下手机,就势握住了她的手,手指从指缝里插/入,十指紧扣。
常启思身子微微绷紧,但也没有挣脱。
两人很快陷入了剧情中,罗竺微微挑眉,用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林青浅演得挺好嘛,啧啧啧,这妩媚的模样,我都心动了。”
手指突然被扣紧,指根传来酸疼,她吃痛,扭头,看见常启思抿着唇生气的样子。
她急忙讨好地笑着,“我就说说而已,我哪里会喜欢那个混蛋。”
常启思从剧情里稍微抽出了点精神,有点恍惚。
她都不知道自己和罗竺现在算什么。
罗竺这几个月一直死赖着自己,探班都探了那么久了。一开始剧组里也有不少人讲闲话,阴阳怪气地说些什么。
不过几天后,那些人再看到她,要么是讨好的笑,要么直接绕道走。
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一定是罗竺干了什么。
但是,她有婚约了啊。
常启思有些自己都讲不明白的委屈:明明早就接受了自己只是罗竺的金丝雀——甚至不是唯一那只,但是罗竺一旦放下脸面回来追她,她又升起了这个人只属于自己的错觉。
是的,以前看不明白的罗竺这几个月完全颠覆了自己对她的所有想象:从话少的冰山变成了沙雕,从高冷变得黏人。
但她更离不开这个人了。
“想什么呢,精彩的来了。”罗竺在她耳边低声说,口中呼出的暖流拂在她耳垂上,她忍着战栗,认真看向银幕。
只是再也没法完全投入进去了。
在前面的林青浅和宋清越则有些无聊。
这一段她们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又是自己的脸,多多少少有点出戏,此时靠在一起咬耳朵。
“林青浅,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宋清越感叹着,“我觉得压力好大。”
风情万种就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做的,从此小说里纸片人都有了脸。
估计电影一旦正式上映,林青浅会多好多嗷嗷叫的粉丝。
这么一样,宋清越顿时压力很大。
林青浅低笑,“干嘛呢,把我夸上天了都。”
“啧,这个特效真值。”金主爸爸如此感慨。
“这个摔得也太疼了吧,记忆涌上来了,胸口疼。”小宋仿佛回到了魔鬼训练的时期,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乖,回去给你揉揉。”
“林青浅!”宋清越脸微红。
这人天天耍流氓。
坐在两人身后的观众的注意力也没集中在电影上,而是默默掏出了手机,遵守保密协议避过银幕,把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拍了下来,发了微博。
“电影讲了什么不重要了,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她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配图是宋清越笑得有点模糊的样子。
林青浅很快被一边关注微博动向的李自牧拍了拍,“你们又上热搜了。”
“知道,不管它。”林青浅随意挥挥手。
“新的,”李自牧低声说,“你看看。”
宋清越闻言也拿出手机,看了看照片角度,回头眯着眼睛找了找是哪个“热心群众”。
她们就算不在意热搜,但能少上还是少上。
热心群众默默缩了缩脑袋。
“你回应吧,”林青浅低声说,嘴角带笑,“顺便看看你的水平有没有提升。”
“都在你身边这么久了,哪能没点长进。”宋清越抱怨着,转发了那一条微博,打字回复。
“没干什么,也就是吐槽李导的剪辑,感叹自己长的真好看,疯狂吹对方彩虹屁,林青浅作为金主表示钱没白花很开心很欣慰。顺便一提,下次咱能不用原相机吗?(微笑微笑微笑)”
等着《孑狼》首映礼一线消息的吃瓜群众纷纷被宋清越乐到了。
“为什么这个爱豆这么沙雕。”
“疯狂吹对方彩虹屁哈哈哈,我有画面感了。”
“人家不是爱豆了,从演技来说当个演员么得问题,我们清越就是坠牛逼的!”
“你用原相机也超美!是灯光和摄影师的锅!”
于是她与林青浅之间的绯闻气息又被沙雕冲淡了——这也是她们希望看到的,不否认,但也不炒作。
电影很快进入了后半段,那一段惊艳的床戏让所有人赞叹。
国内,当然尺度不能大,但李自牧拍得极美。
狼与狼的撕咬,碰撞,野性的爆发,两人眼睛里感情和欲念的沉沦。
这是艺术品。
剧情节奏越发快了,林青浅和宋清越也坐直了身子。
上次她俩只看到床戏,林青浅就去喝水了,后来电影的高/潮部分是怎样布置剪辑的,她俩也不知道。
陈盈风的独白,不知道让多少人湿了眼眶又陷入沉思。那只注定欠下的舞,永远无法完成的承诺,陈盈风带笑说“我编的”和陷入火海中的跑调歌谣,更是让大厅出现了忍不住的哽咽。
宋清越的眼眶也有些热,握住了林青浅的手,低声问,“你不会像陈盈风一样吧。”
“什么意思?”林青浅看着自己的脸,有些恍惚。
“你的承诺。”
林青浅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幕上,迅速将小孩的手置于唇边,在她手背落下一吻,“我很少做出承诺,一诺无悔。”
电影放映完,很多人红着眼睛出的门。
“《孑狼》,绝对值得一看!不管是演技还是动作戏还是剧情甚至是配乐都可以给满分!”
“不能剧透,我只能说多带纸巾,我哭得妆都花了。”
“小林总的影后不掺一点水分!希望《孑狼》能走出国门拿下国外的奖项!”
宋清越靠在林青浅身上,和李自牧对坐着,身边是搂着常启思的罗竺。
看着网上潮水般的好评,林青浅打了个响指,微笑对罗竺说,“接下来的交给你了。”
罗竺翻了个白眼:“你干啥去?”
林青浅施施然搂着宋清越的腰,“赶飞机,回家,陪妈过年。”
罗竺看着离去的两人,狠狠啐一口,嘟囔着:“谁不要过年啊。”
李自牧悠悠地说:“这还有个工具人陪你呢,气什么。”
罗竺眼睛骤然亮起,冲李导讨好地笑笑,“李导,呸,李伯,反正任务也不重,就这么几个小时,您看反正您也是一个人,不如……”她脑袋向常启思那边歪了歪,“我们也过年去了。”
李自牧气的狠狠揉了揉罗竺的脑袋,“还知道叫我一声李伯,和罗雍那小子一样,只知道利用我这把老骨头。”
“那麻烦您嘞。”罗竺意识到李自牧是准了,急忙拉着常启思,跑回了酒店房间。
李自牧叹口气,开了瓶啤酒,叫了份烤鸭,然后吩咐着加班的团队成员开始发《孑狼》的宣传通稿。
《王者归来,孑狼口碑爆棚!》
《盘点今年春节档最值得看的十部电影,这部你一定要看》
《林氏集团继承人大银幕上的再次演绎,值得你花一张电影票钱吗?》
诸如此类的正面通稿铺天盖地,在屠了热搜榜的春晚吐槽中居然还占了一席之地。
《孑狼》的反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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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浅和宋清越换了便服,紧赶慢赶,总算在0点之前赶回了林家老宅。
林之音已经备好年夜饭,甚至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等着两人回家。
林青浅低声对宋清越说,“那道松鼠鱼和乱炖一看就是妈做的,你夹两口意思意思就得了。”
宋清越低声回应,“我哪能不知道,又不是没吃过。”
两人相视一笑。
林之音无奈地看着两个孩子,轻哼一声,落座,“要不是你们回来这么晚我热了好几回,应当不会难吃的。”
“是是是,”两人满口应和,宋清越献殷勤,补了一句,“您做的可好吃了。”
“那多吃一点。”套路成功的林之音看着宋清越,眯起眼睛笑。
宋清越顿时苦巴巴地拉下了脸。
仨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春晚吃年夜饭,宋清越偶尔吐槽几句春晚越来越难看了,被林青浅弹了个脑瓜崩。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青浅表情正经,“哪里有这么长时间的新闻联播看,足够我们这些商人揣摩上意了。”
林之音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扶贫上面依然抓的很紧啊,林氏也被分了点任务,但那任务不重,毕竟我们不是国企,所以青浅啊……”
林青浅点点头,“我明白,主动交投名状嘛。”
宋清越看看两人,唇角扯了扯。
两个怪物。
“零点的钟声即将敲响……”三人默默倒数。
“十、九、八、七……”
林青浅突然对宋清越说,“去年你不在。”
那时家里就她和林之音两个人,冷冷清清,独苦伶仃。
现在就多了宋清越一个,但是气氛却温暖而热闹。
宋清越轻轻拥着她,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的自己大概在山顶,等着林青浅的祝福,回忆里的阵阵酸苦顿时涌了上来“我以后不跑了,我们也不冷战了好不好?”
“嗯。”
“三、二、一!新年快乐!”
宋清越看着林之音和林青浅熟练地一人走到一边接电话,无奈地笑笑,也坐下掏出了手机。
有些祝福群发好了,有些发短信就行,另一些就得打电话。
“李导,新年快乐。”
李自牧坐在酒店床上,看着电脑里汇报上来的动向,哼哼唧唧,“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宋清越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毕竟是我和林青浅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嘛,很有纪念意义的,算林青浅欠您一个人情啦。”
李自牧扭头看窗外的烟花,“要不是我欠她太多了,我才不接这苦差事呢,谁还没个老婆孩子啊。”
林青浅拍他的戏入戏太深几年都没出来,林青浅在《孑狼》难产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些他都记着呢。
“好了好了,我电话也进来了,清越,新年快乐呀,要和林青浅那孩子好好的。”
“嗯,我会的。”
持续的电话轰炸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林青浅和林之音才喘了口气。
林青浅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拨通了金杉的电话。
“小林总?”金杉迷惑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林青浅轻咳两声,“长辈您好,我的压岁钱呢?”
金杉傻了眼。
林之音挑眉,看向宋清越,宋清越憋着笑告诉了她前因后果。
金杉想到了自己刷爆了的信用卡,瑟瑟发抖,“我……我会的。”
“我等着呢。”林青浅笑着说。
金杉刚放下手机,另一通电话又进来了,是罗竺。
“我的压岁钱呢?”另一个臭不要脸的来了。
金杉看了看那两只香奶奶,悲苦地蹲下,“我会的。”
竹觥靠在一边,看着蹲在角落画圈圈的金杉,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
“竹觥姐?”
竹觥轻笑着说,“我的工资卡,密码是我身份证号后六位,你先应急用吧,给我留下个月的猫粮钱就行。”
金杉愣愣地接过竹觥手中的卡,突然尖叫起来。
“竹觥!老子爱你!”
竹觥被迫接受了一个熊抱。
林青浅很快接到了金杉的大额转账,一愣,失笑道:“这孩子还真转了。”
“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她惊异地看着手里的短信,“这是她几倍的年终奖啊。”
林之音懒懒地说:“毕竟是谢家最小最受宠的二代,有钱不是很正常吗?”
“也对,”林青浅这么一思考,就放弃了把钱当做工资还给金杉的意思,“宰富婆嘛。”
另一边,罗竺挑眉看手中的短信。
“你还真收啊?”常启思被她圈在怀里,靠在她的肩上,嘴唇红肿,轻喘着扭着罗竺的衣角,“不还给她吗?”
金杉是罗竺的婚约对象,但她对金杉居然没有任何其他的嫉妒想法,实在是那个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不收白不收。”罗竺伸了个懒腰,“回头买点东西还给她吧。”
竹觥猛得打了两个喷嚏,金杉茫然看向她,“受凉了吗?”
“没事。”
六个月工资终究还是没了啊。
该没的还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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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你们俩早点睡。”林之音话语里似乎意有所指,“别明天又晚上起来了,总这样对身体不好。”
宋清越顿时红了脸,林青浅脸皮可厚了,拉着宋清越到自己身后,“您明天就当我们不在就行。”
“啧。”林之音摇摇头,回到房间,从钱包里摸出照片。
“则卿,还等我几年,等青浅正式成长起来,我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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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浅,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宋清越轻咳着,神神秘秘走到林青浅身前,身后藏着什么。
林青浅好奇地往她身后看,“什么东西呀。”
宋清越红着脸躲过,空出一只手,让她坐在欧式大床上。
“你闭上眼睛。”
林青浅乖乖巧巧按做。
一条黑布蒙上了林青浅的眼睛,在她脑后打了个结,又持起林青浅的双手,扣在身后。
“玩的这么神秘?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林青浅歪了歪脑袋。
“没什么要准备的了。”
宋清越慢慢脱下衣服,脸烧得慌。
林青浅听着窸窸窣窣的衣料声,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清越走到林青浅身前,拿起藏在一边的银镯子,猛得扣住了林青浅手腕,然后用另一条链子固定在了欧式大床的栏杆上。
林青浅瞬间弹起,被固定得牢牢实实,又惊又怒,又带点不可思议和羞涩。
“宋清越!你胆子肥了!”
她早就该想到,这孩子脸皮早就不那么薄了,哪里会轻易脸红。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宋清越微微咽了口唾沫,慢慢爬上了林青浅的腿。
林青浅失去了视觉,但触觉和嗅觉却更加灵敏。
温软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