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意远察觉到有人自己靠近,突然抬起头与费闻对视。
KTV的氛围因为刚刚那首歌本来就算不上活跃了,甚至有那么点让井意远不舒服。
费闻再走到面前,井意远也就下意识走下小舞台。
步子晃晃悠悠,本来在饭店喝下去的酒就没有醒,到了KTV又给灌了不少,是神人也不会清醒了。
井意远下了舞台,后劲就上来了,走路不稳,歪歪扭扭,天旋地转的。
“费闻,别和于温在一起听到了吗?幸福是挺好的,但要选对人。”
井意远整个人都扒在费闻的身上了,他还下意识的蹭了蹭对方。
比起自己身上火热的温度,对方的体温刚好可以用来降温。
“你,有过?”
费闻将一手放在了井意远的腰上环绕着,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
但最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井意远说完时就扒在费闻的肩头睡着了。
费闻也是经历过两次,最后才摸清楚了井意远喝酒后发酒疯的套路。
喝酒后,从井意远的脸上是看不出醉酒的,但他不出半个小时就会睡着,睡着后醒来再继续无意识欢乐。
但这第二次睡着就没那么快醒了,直到大家都玩舒服了散场时,井意远还在大睡。
总不能将井意远就丢在KTV,宾馆什么的又不好去。
最后费闻还是决定将这人儿带回家。
“井意远醒醒,回家了。”
费闻晃了晃沙发上安安静静的井意远,却被对方用手打开。
“你走开,我不回家,回家没饭吃,还要被人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井意远的喝酒不上脸,但此刻却红扑扑的,大概是因为脸朝下睡觉导致的。
费闻捏了捏眉头,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到醉酒的程度,但也不怎么舒服。
不过一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有一大堆的疑问想要问。
“不回也得回去。”费闻也没再多废话,直接将沙发上的男人扛在了肩上,出了KTV。
KTV里的温度高,习惯了这闷热感,一时间出到外界还不太适应。
但冷风吹在脸上,让喝了酒的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井意远睁开眼发现自己挂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肩膀宽,后背也挺直笔力,一看就是个帅哥。
但这仍然阻止不了井意远用手去捶它。
“你谁啊?放开我,救命啊,有人绑架当红明星了。”
井意远也不知道是什么脑回路。
费闻感受到肩膀上挣扎的力度,随手就把人放下来了。
没想到井意远的脚刚落地,就一个箭步跑出几米远。
费闻都诧异了一会儿,猛追了上去,最后在井意远要跑出人行道之前,拉住了他的衣服。
“跑什么?”
“不跑等死吗?你是来绑架我的吧?”
费闻忍不住笑了笑,这玩意儿喝醉酒智商就和被狗吃了一样?
“对,绑架你的,所以接下来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费闻也只是想试试井意远会不会真的蠢到会对人言听计从,没想到话刚说出去,井意远就开始卖乖,连一点儿反抗都没有。
“好哥哥,我不反抗,你别杀我。”
井意远醉酒的声音有点含糊,但好哥哥三个字却叫的清晰的很。
费闻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跳漏了一拍,真是吓得连面前这人是谁都快认不清了。
说是被魂穿的井意远他都信。
说到这儿,费闻又想起刚刚困扰他的问题。
为什么井意远会说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不一样?
带上口罩,把外套包住井意远的脑袋,随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井意远嘴上是安分了,但被包进西装外套里还是不停歇。
搞得出租车司机都以为费闻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时不时的往车后看。
“小伙子,你那衣服里面包的是什么人啊?我看他闷的慌。”
费闻不想暴露身份,有点敷衍:“没什么,就普通的人而已。”
司机师傅还是觉得蹊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开始劝费闻。
“小伙子,这违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啊,我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赶紧把人家放了,我也就不报警了。”
费闻感觉自己不解释清楚,估计得有不少的麻烦。
最后摘下口罩,无奈的说:“师傅,你认识我吗?”
愿以为露个脸就能成功解决这事儿,没想到那司机师傅还不领情。
“哼,我看你长得有点像那个什么影帝,但这不是你做这种事情的理由啊,快点放人走,不然我就动手了。”
司机下了车,打开了后车座的门,看样子是想动手了。
这是大街上,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人流量还是不小的。
费闻见状,实在没办法,把扒在自己腿上的井意远给拉了起来,将外套往下扯搭在了他的身上。
动作非常的轻柔,似乎很宝贝井意远一般。
“师傅,这是我男朋友井意远,您也认识吧?”
司机带着怀疑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原本想这么算了。
井意远又开始挣扎:“你谁?绑架我?”
费闻都快服了,微笑着将井意远拉进怀里,惹着不想打人的冲动:“男朋友,配合一下。”
井意远听完身子突然一紧,大概是想起不听话就撕票的事儿,立马就乖巧了。
“不好意思啊,师傅,小远他喝醉了,我真是他男朋友。”
费闻无奈的重复了一遍。
司机师傅拉开坐上了车,狐疑的又回过头:“真的?”
“真的。”费闻把车门关上,叹了口气。
“你等等,我找我闺女问问。”
这司机心肠不仅热,还是个实事求是,老实到家的人。
非要得到个准确答案。
不过听他视频电话里闺女的声音,大概是个CP粉。
“你刚刚说你车上有两个自称费闻井意远的?在哪啊,爸你把手机给他们我帮你认认。”
随后手机就落到了费闻的手上。
屏幕上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姑娘,看到费闻的那一刻,就开始捂嘴无声尖叫起来。
费闻无奈的朝对方笑了笑:“抱歉,小远喝醉了,我怕有人认出他惹麻烦,所以用外套将他裹着的,你爸以为我绑架了他,麻烦你解释一下。”
井意远听到费闻叫他,就凑上了跟前,半张脸进了手机摄像头的范围:“我们去哪儿?”
费闻闻声,故作恩爱摸了摸怀里井意远的脑袋,柔声说着:“回我们家。”
手机屏幕那边的小粉丝都已经快兴奋去世了。
“啊啊啊啊啊啊!费影帝你和小远也太甜了吧。你们是住在一起了吗??啊啊啊啊!!!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啊!”
费闻将手机拿远了一点:“是住在一起,谢谢你的喜欢,所以可以帮个忙吗?”
兜兜转转,费闻的目的还是只有一个。
“可以是可以,不过…您可不可以让小远再入境一次,我还想再磕一次糖啊啊啊!”
费闻转头看了看井意远,没化妆,衣服乱七八糟,胸口暴露着。
怎么看都像时被人扒过一样。
“抱歉,他喝醉了,我问问他吧。”
“小远,给看吗?”费闻扒开怀里被外套挡住脸的井意远。
井意远坐了起来,脑子里迷糊的很,但清楚地知道这是在外面:“不给看,实在不行给亲一下吧,衣服不能脱……”
费闻有点无语,就是给看一下脸,怎么变成要扒衣服看身体了?
“不是看……”
还没解释完,井意远就扒着费闻,在脸上啵唧了一口。
不轻不重,一触即离,最后慢悠悠嘀咕:“好了,别杀我了……”
费闻都愣住了,但还是得故作无事发生,脸上还要露出甜蜜的笑。
“抱歉,小远喝得有点太多了。”
“啊啊啊啊啊啊!足够了!!这比我看你们同框还要甜!!!!!”
*
井意远跟着费闻坐到了床上,一动不动,说像没事人一样,但看过去整个人有点呆呆的。
费闻将领带解开扔在了床上,把空调打开。
井意远看到床上散落的领带,屁颠屁颠的过去拿起来在手里玩。
费闻坐在床沿,寻思着怎么叫醉鬼去洗澡,扭过头来就看到井意远对自己的领带爱不释手。
“就这么喜欢我的领带?外面也要拽,家里也扯,上床了还要拿着?”
费闻声音有点懒倦,带着些许可以蛊惑人的低沉。
井意远抬头:“好看。”
“行,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它送给你。”
费闻终于逮住机会,就给井意远下了个套。
“有喜欢的人吗?以前有谈过恋爱吗?不限男女。”
费闻想求证一下,求证井意远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如果是,那么是不是该保持距离了。
“没有。”
但最后的结果与他想象的背道而驰。
“没有喜欢的人?”
“嗯,没有。”
回答让费闻松了一口气,却又感觉空落落的。
“那你今天一直说我不要和于温再一起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喜欢我,那是因为什么?”
怎么想,应该都会有原因的,总不可能就无缘无故的去限制人谈恋爱的自由。
“除了费闻,其他人都不能说。”
井意远将领带绑到了自己的手上,系了个蝴蝶结,神神秘秘的凑到费闻的耳朵旁边。
费闻愣了一下:“你要不要仔细看看我是不是费闻?”
井意远听完,跪在床上,双手捏住费闻的捏。
和捏猪头一样,反反复复的捏来捏去,最后傻笑。
“好像是的。”
“可以说了?”
“嗯,可以说。”
井意远坐回原处有那么点暗自神伤。
“就费闻如果和于温在一起我就得死了。”
费闻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井意远嘴里说的死了,是个什么死法。
是伤心死,还是什么死亡的具体死法。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死?”
井意远突然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玩起手里的领带。
“你要是和于温在一起了,那我不得被你们搞进精神病院啊?”
井意远牛头不对马嘴的的回答让费闻一愣,怎么感觉他才是犯傻的那一个。
“为什么要进精神病院?”
“因为于温讨厌我?说不清,就是我的身份是这样的?而且我觉得费闻和于温在一起真是太糟蹋了。”
“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太糟蹋了?”
井意远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费闻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但还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一个回答了,虽然没有经过脑子。
“我是反派啊,这本书里的反派,费闻是主角攻,于温是主角受,不过他脚踏几只船。”
“费闻那么好一个攻,就这么配给于温,简直太糟蹋了。他还知错不改,三番几次有外遇,我都能服了作者的强行HE。”
费闻眼神突然一怔,他听到了他二十八年来想都没敢想过的事情。
照井意远所说,他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他还会喜欢上于温?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是一本书?那你不是井意远?”
“是啊,只是不是这本书里的井意远,但我的名字就叫井意远啊。”
费闻陷入了沉默,他二十多年的世界观崩塌了。
“照你这么说,我以后一定会和于温在一起?”
想起于温,费闻就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就是耐不住性子。就这个状态,还要和对方结婚相处一辈子?
“不一定吧,据我观察,我已经成功让剧情偏离了,只要我成功在费闻面前毁掉于温的形象,应该会成功吧。”
井意远说话时手舞足蹈,也没看费闻,在他的潜意识里大概又变成了和陌生人说话,甚至说起费闻也像是提及第三者。
费闻没再多问了。
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至少命运还是掌握他自己的手里的。
打开手机,拉黑于温,断绝联系。
既然知道于温是个什么人,那就绝对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理清楚所有事情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费闻在沙发上足足坐了三个小时。
因为开了空调,满屋子的酒臭味散不出去。
就连床上都散发着臭味,井意远还躺在正中间睡得香的很。
费闻有点忍受不了,放下手机,站起身来。
打开窗,关掉空调。
朝井意远的屁股轻轻打了一巴掌。
“起床。”
三分钟后,毫无反应。
第二个巴掌。
“起床,你好脏。”
还是毫无反应。
费闻忍无可忍,把井意远翻了个面,上衣全部扒掉,捞人想要带到浴室去。
井意远突然又有了动静。
“你谁?干嘛?深井冰?”
井意远还是那个井意远,说话的语气一丁点儿都不像喝醉酒的,看来是清醒了。
“醒了?醒了就去洗澡。”
“洗什么澡,我要睡觉。”
井意远抓了抓乱的和鸡窝一样的头发,挣脱了控制,又想往回走,屁股却酸疼酸疼的。
费闻拦住了他的去路:“洗澡,我要换床单,好脏。”
井意远突然清醒过来,屁股又疼,床单又脏。
这你丫费闻对自己做了什么。
井意远一步步远离费闻,退到墙角处。
“费闻你禽兽不如啊,我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井意远一脸悲壮,心痛到极点。
费闻却扬了扬眉,转身回到床沿边,抽了床单,随手又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给井意远。
“洗澡。”
“啊,你居然还让我自己洗澡,我的屁股疼死了,你居然不负责,我看人家都被抱进浴室亲手洗的。”
井意远蹲下身来,屁股小心翼翼的做到地面上,感觉有多么疼一样。
费闻好像笑的都快背过去了。
“笑什么笑?你居然是个白眼狼,吃了就跑。”
“这么想我抱你?”费闻一步一步逼近蹲在墙角的井意远。
费闻语气中的认真让井意远虎躯一震。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原则上的问题好吗?不是都应该做完之后抱着对方去洗澡,然后……”
井意远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看着费闻嘴角慢慢上扬起来,最后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
“问题是我们没做。”
干脆又直白的一句话,让井意远羞的想钻进墙里。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真想回到过去打死那个不经过脑子就说话的自己。
井意远尴尬的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是有点疼,又开始质疑起来。
“没做?那我为什么会屁股疼?你还要换床单?”
“我打的,另外,床单一股酒臭味。”
“哦,这样,那我洗澡去……等等,你打的?你特么打我屁股干什么?”
井意远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还是怎么回事儿,样样都反应慢半拍。
费闻却当做没事人一样,自己给自己又开始找起了衣服。
“看你小屁股翘,忍不住就想打。”
井意远觉得费闻的回答还不如不回答,说的他自己色qing的很一样,有种自己把屁股伸到费闻面前求挨打一样。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啊?”
井意远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一些晋江不允许的特殊玩法,不由得调侃了一句。
“你喜欢?”
“不喜欢。”
井意远正想拿起衣服往浴室里去,就发现手上垂着一条领带,绑的还是蝴蝶结。
“啧”了一声,把领带解开,准确无误的扔到了费闻的头上。
费闻正好转身抬头想看一眼井意远,被歪打正着。
“完美命中。”
井意远嘴角一勾,笑得得意。
费闻拿下领带,又扔回给了井意远。
“不是你想要的?明天带上。”
费闻的语气里满是肯定,丝毫没有说笑的意味。
井意远诧异,反问:“不是吧,我为什么要你的领带?你有毛病吗?而且我带你的领带你不觉得怪异吗?”
说完,井意远还颇为嫌弃的将领带扔到了没有床单的床面上。
站在离井意远不过几米远的男人,却猛然抬头:“睡着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什么事情,不就大家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就回来了?我做了什么吗?”
费闻好像突然来了兴趣一样,坐到了床面上。
眼神开始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一番井意远。
井意远浑身毫不自在,就有一万只小虫子在身上爬一样。
对方一直不说话,井意远也没办法撬开嘴,想着大不了算了,没想到平费闻又开口。
“我说出来,你就可别后悔。”
“不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我还巴不得你赶紧说。”
井意远看了一眼费闻,最后也没坐到他的身边去,直接找了个墙,席地而坐。
反正是地毯也不冰。
“其实也没多少事情。就大哭了一场,说我是你儿子,把季飞浩手机砸了。”
井意远都被费闻嘴里的自己震惊到了,开始疯狂吐槽起来。
“说你是我儿子一点毛病也没有,不过我怎么可能会哭呢?我那么牛批一个人,你说我倒是哭什么?”
“等等,季飞浩……是我认识的那个季飞浩吗?”
脑子里搜索过一大堆的信息,最后让井意远在众多配角之中找到了季飞浩这个名字。
好像是戏份比较重的一个于温的合作方?
似乎季飞浩这个人对于温没什么感情,但是特别恨费闻,因为当年费闻比他高十票拿下来戛纳影帝。
后来就处处与费闻作对,对于温也觊觎,没想到最后陷入了主角受伟大的光环,喜欢上对方。
心甘情愿的成了对方的一个备胎,算是即费闻之下的一个重要备胎。
“你认识他?”
费闻眯了眯眼睛,想起了季飞浩对他说的那句话。
井意远摇了摇头:“不认识,就是有点耳熟?是不是那个差一点点就拿影帝的季飞浩?”
“嗯。”
“哦。”
“离他远一点。”
井意远正想结束这个话题,费闻却冷声提醒着他。
“为什么?他和你有仇,又不是和我。”
“我和他有仇也是你从书里看到的?”
井意远看着费闻突然抬起头,冷不防的盯着自己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心脏都开始疯狂跳动,咽了一口口水。
费闻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表达什么?
“你什么意思?”
井意远坐直了,和费闻开始对视,但并不坚定,反而满是慌张。
“我和他有仇难道不是你从那个世界里的书中看到的?我们不是书里的人物吗?”
费闻解释了一番。
井意远着实被吓到了,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费闻勾了勾唇,反问:“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井意远冷静下来,努力的逼自己回想喝醉了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但具体的依旧没有画面,只能猜一手。
“我告诉你的?”井意远疑惑的小声询问。
“嗯。”
“那我有告诉别人吗?”
“没有,你说只能告诉费闻。”
井意远都快被自己给蠢死了。
真是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还好只是告诉了一个人,不然事情不得麻烦死。
“那个,费闻,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
现在,费闻知道真相已经是事实了,是井意远无法拯救的事实。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这个事实被公布,不被更多的人知道。
费闻的回答却令他不如愿。
“你求我。”
求个头。
井意远做啥都不会用自己的嘴去求人的,爱说就说吧。
连头也没回,就转身去了浴室。
爱说不说,说了大不了去告费闻诽谤。
或者说费闻有精神病就行。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井意远从浴室出来一直到上床准备睡觉,都时时刻刻的在想着这么件事儿。
他恨不得立刻就开灯把身边的费闻嘴给撕烂掉。
让他再也说不了。
哦,撕烂了也不行,手也得切掉,不然写字或者打字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井意远的手机在床边震个不停,无数条信息全部涌了进来。
井意远懵批的睁开眼。
发现他丫的自己好像被人给囚禁住了。
胸前被一大手抱着,身后还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
井意远也晓得会这么做的唯一一个人是谁,但那磅礴的勇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给他的,反手一个拳头砸在了拿着自己把柄的费闻脑袋上。
“让你占劳资便宜。”
费闻是人在睡梦中,痛从天上来。
不过好在费闻似乎对痛觉不太灵敏,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他揉着脑袋坐起身。
就看到井意远正背对着自己,好像在捣鼓手机。
井意远先是点开了微信,发现给自己发消息的是许久不见的肖怀。
他随手就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但接电话的不是肖怀的声音。
而是另外一个刚睡醒的男人。
“喂,哪位?”
井意远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又不知道熟悉在哪里,只能慢悠悠的开口:“请问你是?”
“陆齐,你谁?”
“井意远,那个,我没打错的话,这是肖怀的电话吧。”
那边的声音好像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回着:“哦,是肖怀,他在我旁边睡觉,你等一下。”
紧接着,就是男人轻柔的叫肖怀名字的声音。
肖怀还时不时的哼唧几声,似乎夹杂着一点点水声。
井意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是在做什么了。
一大早就要亲亲叫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黏糊吗?
他尴尬的都脚指头扣床单了,费闻也是彻底清醒了,不过比起井意远的反应。
费闻的反应让井意远感觉就是非常欠揍的那种。
如果不是因为不好出声的原因,估计他都要给电脑那头的肖怀陆齐鼓起掌来了,可能还会要求再激烈一点儿。
“喂,井哥怎么了?”肖怀的声音带着一丢丢鼻音,听起来像邻家小弟弟,虽然确实本人是这个感觉,但还要嫩上一点儿。
井意远干笑了几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那个…不是你先找我的?”
肖怀反应过来,连声应着:“对对对,那个井哥,我这边可能没办法参加恋爱综艺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终止?”
井意远刚刚经历过那么牛批的场面,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肖怀不参加了。
只是玩心大起,又多问了几句。
“是因为男朋友吃醋了?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
“不……不……对,是男朋友吃醋了……”肖怀带着羞涩的劲儿想否定,但陆齐又说话,最后被肖怀改口了。
井意远轻笑了几声,只能说肖怀还挺幸福的。
他就是一自讨苦吃的单身狗。
“行吧,我这边也是因为一些原因,可能合同要终止了……”
井意远还没说完整,肖怀就兴奋开口。
“啊!井哥,我知道!你是不是要和费影帝参加节目!对了对了,祝你和费影帝长长久久,白头偕老啊。我以前就觉得你们两贼般配,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说话语速过于激动和快速。
井意远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好好一人儿,说疯就疯了?
“……”
他也一时间想不出来要说什么话去回答肖怀。
没想到费闻就突然钻空子进来了。
“谢谢,也祝你和你男朋友过的xing福。”
倒数第二个字还特地给井意远咬重了,井意远当场又想给费闻来一个巴掌。
“你好骚啊。”
很想动手,但他不能,最后演变成了一句话。
给费闻说的哑口无言。
井意远觉得再怎么下去可能一发不可收拾,连忙说:“肖怀,这样吧,今天你有空吗?到费闻的工作室见一面吧,这件事儿也不是口头就能解决掉的,我也得问问经纪人的意见。”
挂了电话,井意远的手机又被全敏好轰炸起来了了。
“井意远,你他丫和费闻怎么都不接电话啊?你和费闻又上热搜了知不知道??还不赶紧给姐收拾东西滚到费闻的工作室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最终的解约合同我已经带来了,你就签字吧,然后官博会宣布。”
“什么呀?我还以为易忆娱乐会多开点价吊着几天呢,无趣。”
费闻却说:“你怎么知道他没开?为了把你抢过来我可是连老婆本都动了,所以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井意远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费闻,觉得有点假。
“真动老婆本了?那你妈不是得骂你?”
“是,所以你不应该补偿一下我?”
井意远突然觉得有点惭愧,但他也没什么可以报答费闻的,大概就努力赚钱?
“费老板,我井意远已经签到你工作室了,合同上也写的清清楚楚,一年内你说让我往西走我绝不往东。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补偿你?”
费闻也闷声不回答。
全敏却按捺不住了:“你们两有什么私人交易请空余时间再解决好么,现在,立刻马上,到工作室来。我们要把所有的事情在今天结束。”
*
费闻工作室。
全敏和金然早就在小会议室里等候了。
井意远坐下看了一下桌面上摆着的iPad。
是微博热搜的画面。
前四条居然都是井意远和费闻。
#费劲cp视频秀恩爱#
#费劲cp究竟是真是假求扒恋爱史#
#《情报》费劲刑架play#
#费劲cp的那些齁到甜的糖#
井意远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实在是梦幻的有点不真实。
前几天热搜还都是骂自己的,今天却连一个污蔑的字儿都没看到。
全敏却依旧板着一张脸,朝井意远递过来最终解约合同。
“签了之后,我和你的关系也就算是一刀两断了,以后你井意远和全敏以及易忆娱乐再也没有关系。”
井意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突然觉得此刻实现了,让他有点舍不得。
全敏对他不算特别好,但总是会冷静的去分析站在他身上将会发生的事情的利弊。
甚至在最后关头,也是全敏告诉他关于李月的消息。
换做其他经纪人,手底下的艺人都已经准备终止合约了,大概都没有再用心的必要了,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
不过签总归是要签的。
井意远抓到笔签上了字,抬头就对上了全敏眼里的泪光。
“小远,我带了你怎么说也有五年多了,你这些年确实不容易,后来逐渐走下坡路我也束手无策,希望你未来可以走花路。”
“敏姐,我……”
井意远看着强忍泪水的全敏,说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来了。
他能感受到的,全敏对井意远其他和其他人还是有那么些许的不同,至少在关系上比其他她手下的艺人会更亲近一些。
“那个……敏姐,你要不继续来带我?易忆娱乐,你待着不辛苦吗?”
井意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立场去问的这句话。
他后来有打听过。
全敏在易忆娱乐待了有十五年了,从一开始的金牌经纪人最落到只能捡一些残羹剩饭的状况。
而井意远是她手底下唯一一个有些名气的,但公司似乎就爱打压她,不论是资源还是各种工作上,总爱与她作对。
而井意远了解到的,全敏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她想等一个人回心转意。
一个她深爱却得不到的男人。
至于具体是谁,井意远也无从知晓。
费闻听着井意远的话,也给他递了一个楼梯。
“井意远说的有道理,你是最了解他闪光点的人,或许可以留下来继续带他的。”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全敏好像不想深入去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考虑就拒绝了,转身离开。
井意远见状快步追了出去。
费闻似乎也准备出门,却被金然叫住了。
“老板,你得坐这儿,我们得谈一谈热搜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