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楚云渊问完这句话后，看向夏怀星的目光，如同江上起伏渔火。
“我们是哥哥弟弟所以……”夏怀星仔细思索了一下，“兄弟情……？”
楚云渊：“……”
他就不应该对夏怀星抱有任何的期待。
夏怀星其实也不是想说兄弟情的，但是……友谊升等上去，除了亲情，就是爱情了。
夏怀星坐在那里，看着发呆的楚云渊。
忽然，楚云渊欺身向他抱了过来。
夏怀星心脏瞬间剧烈跳动，但是又没能伸出手推楚云渊：“你干嘛。”
“负起当哥哥的责任，像昨天晚上那样，抱着你发发汗。”
“兄弟情么，我做这些，应该的。”
兄弟情是自己说的，楚云渊做的事情确实也就在兄弟的范围内。
但是夏怀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跳得非常非常的快。
可能是楚云渊身上穿着新换的衣服，那种清新的，伯爵茶的香味太明显了。
夏怀星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一下子好像温度就又窜上去了。
楚云渊看见夏怀星瞬间通红的耳朵，问：“星星，在紧张么？”
夏怀星没说话。
“我抱着你，只是降温。”楚云渊吹了吹夏怀星的耳朵，“哥哥对弟弟应该做的，你……紧张什么。”
“没……没紧张。”夏怀星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借口，“我，我就是在想，今天让你背哪本书。”
“还是《资本论》第一本第二章 吧。”
“星星。”楚云渊忍俊不禁，“昨晚背的，也是这个。”
夏怀星耳朵更红了。
夏怀星：“我就想再听一遍，不行吗！”
楚云渊：“行，那我背给你听。”
楚云渊很懂见好就收——主要是夏怀星还在发烧，情绪太激动，等会儿真的继续烧起来那就不好了。
不过下一次，某个人再胡扯他们是“兄弟情”。
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楚云渊用一种四平八稳，机械的播音腔开始背诵资本论。
夏怀星生着病，一开始还在紧张，后面慢慢的，也直接睡着了。
两个人之间恢复了一种非常纯洁的拥抱关系。
嗯……
他们个体上，是觉得非常纯洁。
但是，结束直播，匆匆赶来，准备安慰夏怀星的韩又明一把拍上了医务室的门。
瞳孔地震——
“卧槽。”韩又明震惊，“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韩又明的关门声其实已经算是很重的了——不过夏怀星生病了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打扰好梦。
楚云渊倒是听到了这声门响。
他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
像一只圈地的狮子，他把手搭在夏怀星的背上轻抚两下，眼神餍足。
夏怀星睡了一觉之后，烧就彻底退了。
连带骨头里面的冷和酸痛感都没有了。
医生过来看了下，判断他没有大问题了，准许他离开医务室回去休息。
不过还是开了点药晚上吃，算是他巩固一下。
“今晚就不要洗澡了，避免着凉。”医生叮嘱说。
夏怀星蹦跶回宿舍，一进去就钻进了浴室，将医生那句“不要洗澡”直接给抛之脑后。
只要他跑得够快，楚云渊就抓不住他。
夏怀星在洗澡间活生生冲了二十几分钟，这才满足地关水。
关上水，回头看着雾气蒸腾的浴室，夏怀傻了——
他睡衣没拿。
现在，摆在夏怀星面前的就两条路。
第一条，穿上放进了脏衣篓的衣服——已知，这衣服在医务室里面晃荡过。
它们已经不干净了！
第二条，拿毛巾草率裹一下，趁着楚云渊不注意，快速冲出去拿睡衣。
第二条路的可行性并不低，因为衣柜就和浴室正对着。
打开衣柜门，就能挡住走廊和房间。
最重要的是——夏怀星，真的，接受不了，穿回那些脏衣服。
经历了非常简短的心里抗争，夏怀星最后选择了第二条路。
他取下毛巾裹了裹，一把拉开浴室门。
只要他冲的速度够快，楚云渊就看不见他——
然而，夏怀星迈出宿舍，连冲这个动作都没有开始。
就被门口一把椅子挡住了去路。
夏怀星目光从椅子，缓慢往上腾挪，最后挪到拿着睡衣，微笑着站在那里的楚云渊身上。
楚云渊刚才搬好了椅子过来，正准备往上丢衣服，看到这一幕，他瞥了一眼夏怀星精致的锁骨，略挑了一下眉毛。
夏怀星：“……”
夏怀星以一种快出残影的速度，一把拍上门，躲进浴室里面。
不到一秒。
浴室的门却又开了一个小缝隙，夏怀星伸出一只细白的手，向楚云渊要衣服。
夏怀星完全是硬着头皮——
就，楚云渊很有可能说出什么让他觉得很羞耻的话。
不过楚云渊什么都没说。
夏怀星只感觉手掌一重，一套轻薄但是被烤得很温暖的衣服送到夏怀星手上。
夏怀星没来得及松口气。
只听同时送进来的，是楚云渊戏谑的声音：“我们这么好的神仙兄弟情，换个衣服而已……就不必，躲进浴室了吧。”
夏怀星感觉，自己这个可能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事提什么不好，提兄弟情！！
夏怀星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穿到裤子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睡裤里面夹了一根红绳脚链。
夏怀星小时候身体不好，戴了很久红绳脚链辟邪。
最近他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楚云渊就给他拿过来了。
夏怀星低头，把脚链戴上。
但他还是没有急于出去。
夏怀星在浴室站到白雾散去，才缓慢走出浴室。
等待他的倒不是楚云渊的调侃，而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粥。
楚云渊正在煮粥，单手用勺子搅拌，眼睛盯着他身边的一台ipad，ipad在以极快的速度翻页，楚云渊一目十行，中途还有空瞥一眼粥。
整个人都帅得离谱。
夏怀星也不去计较什么“兄弟情”不兄弟情了，他蹭到楚云渊煮粥桌边，问：“吃什么呀？”
“紫薯粥。”楚云渊说，“食堂买的紫薯和粥煮一煮，挺能补充体能的。”
楚云渊说着，给夏怀星盛了一碗。
夏怀星感觉暖意渗透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舒服了。
舒服了，他就开始考虑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夏怀星捧着碗，喊：“哥。”
“什么要求。”楚云渊笑着说，“提来听听。”
“就是那个什么……”夏怀星艰难措辞，最后直白道，“我想去练习室，行吗？”
大概率是不行的。
毕竟他发烧才好，楚云渊怎么可能同意。
“好。”楚云渊说。
“哎。”夏怀星叹了口气，娓娓开口，“哥你看，我的职业是爱豆，但是满打满算，我已经一天都没有进练习室了，全世界没有我这样的爱豆……啊，哥你说什么？”
楚云渊听他瞎解释一通，忍俊不禁：“我说好。”
楚云渊：“我猜到了，你是病好一点，肯定要去练习室的——我感觉，你应该也不会继续发烧了。”
“但是要去的话，还是得约法三章。”
“好。”夏怀星爽快答应，“哥你快说。”
“第一，练习时长你要听我的。”
“好。”夏怀星答复得非常肯定。
“第二，练习的项目，不能过于激烈。”
“OK！”夏怀星连连点头。
“第三。”楚云渊含笑垂眸，上下打量夏怀星，“衣服的穿脱，你要听我的。”
“好……什么？”夏怀星看了他哥一眼。
他细长的脚踝从空荡荡的裤管里面伸出来，上面捆着刚才他哥哥送过来的红绳。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怀星的小腿往里面一缩，有点不安地互相磨蹭了一下。
“什么叫……衣服的穿脱，都听你的。”夏怀星鼓起勇气提问。
“嗯……你应该懂那个意思吧？”楚云渊语焉不详。
“不……不是很懂。”
看着夏怀星脸都红了，简直是要让人怀疑他又发烧一次的程度。
楚云渊才笑起来：“嗯，就是说即使流汗了，热了也要裹着，不能乱脱衣服。”
……这个意思啊。
夏怀星又松一口气，又失落。
楚云渊让他多吃了一点紫薯粥，随后，拿过来了白色的抓绒衣服，给他打好围巾结，贴好暖宝宝。
夏怀星被裹成一只小熊。
这才被批准出去。
临走时，楚云渊拿了一本书。
夏怀星看了，问：“你不训练吗？”
“嗯。”楚云渊说，“有的事情，楚总交代的没做完——今晚我就当个混子爱豆吧。”
“你不是混子爱豆。”夏怀星回头，蹙着眉，认真纠正。
楚云渊想了想，和夏怀星说了对不起。
两个人一起下楼去练习室，仍然是老规矩，到了宿舍楼下分开，然后在练习室一楼集合。
夏怀星依旧是去他熟悉的练习室——不过一公已完，他昨天又没有来占位置，今天这个练习室还能不能用上也不一定。
然而，出乎夏怀星意料的是，练习室里面，大家都在。
韩又明正在挥汗如雨地练体能。
夏怀星进去，他都没发现。
“韩又明。”夏怀星喊了韩又明一声。
韩又明本来还以为是自己跳昏头了，幻听到夏怀星的声音。
他狐疑地往声源处一看，却真的看见了夏怀星。
韩又明惊喜地举起手，刚准备挥了挥。
然后，他挥动的手，僵住了。
“好家伙。”韩又明说，“夏神背后这扇门，长得可真像楚神啊。”
“人送到了，我去隔壁。”楚云渊笑着说，“只是作为室友的身份，护送一下生病的……选手。”
说完，楚云渊便深藏功与名地出去了。
整个人是一个大写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今天除了刚才大受震撼的韩又明，其他人，包括周清渝都没有太激动。
而是以夏怀星为先。
“夏夏你身体好了吗？”周清渝过去说，“我昨天就想去看你的，但是STF说只能去一个，就让韩又明去了。”
“好了。”夏怀星瞥了韩又明一眼，“就是某个说好今天要来看我的人，并没有来。”
“我没来是因为……”韩又明不擅长编谎话，只能说，“但是零食我是买了的，就在那边。”
“对。”段苑杰悠悠地说，“是你买的，但是是我付的账。”
“韩又明，我竟不知道你是这么小气的人。”乐正然拍地板。
韩又明：“……”
这三个人聚在一起就是一台小品。
韩又明被怼得有苦说不出，只能过去拿零食，周清渝主动去帮忙摆。
老规矩——练习室聚餐，聚完然后开始继续跳舞。
夏怀星作为病号，直接想往地板上坐，宋怀却给他搬了一个书包过来，垫着。
夏怀星看了一眼宋怀。
宋怀淡淡说：“恭喜康复。”
“谢谢。”
说话之间，零食阵已经摆好了。
大家坐下来，聊这一天半发生的事情——短短一天半，也堆积了不少八卦。
“我跟你说，我听说第二次公演的赛制要改。”周清渝拿了一包海带，边啃边说。
“以前是什么，改成什么？”
“以前二公本来定的是有几个cover舞台，然后就是出道组七个人加第八名作为队长选人，完成cover这样。”
听上去和一公差不多。
然而一公分了四种类别的舞台，目的是帮选手找在队伍里面的定位。
而二公的每个舞台，都不偏科，必须通力合作去呈现。
“出道组七个人分别带队……那这一次还是不能合作。”夏怀星咬着韩又明力荐鸡肉小方，说。
“不，能合作啦。”周清渝吃着海带晃来晃去，“听我说完——二公变得更自由，一个队伍的人数，曲目，都可以自由决定，然后会把所有的节目串起来，做成一个演唱会。”
也就是说……
二公不需要考虑排名或者是等级，只需要和想在一起的队员们一起表演就行了。
“那我们二公，必须一起合作。”夏怀星坚定说。
“嘿嘿，我正有此意。”
“除了这个之外。”韩又明举起手，“导演还补偿了我我一个狼人杀——暂定下周‘二公’选完人后录，正好当我们的第一个团队物料！”
窗户没关好，屋外吹进来一口冰凉但是清新的空气。
从绿色的植物群里吹出来的风，凛冬时也是快意舒畅的。
夏怀星逆风看向窗外，天际有粉色紫色深红色，天才的调色家将它们混迹成一堆，极具美感。
韩又明没走，他们之前定好的一起出道，还有可能性。
看着这种漂亮的景色。
夏怀星感觉——活过来了。
“好。”夏怀星站起来，“为了我们完美的二公舞台，现在先蛙跳二十圈吧。”
周清渝：“……”
周清渝看见夏怀星一脸：“你是不是想偷懒”地看着他，马上道：“别误会，我是觉得，你发烧刚好，还不能二十圈，我们二十圈就可以了。”
夏怀星：“不用，我也二十圈——不然出不了效果。练完这个，我们再把基本功拉一遍。”
这个时候练习成品舞是不合算的。
最好的方式就是练体能，练基本功，稍微扒个舞把记动作之类的能力稳住就行了。
大家一晚上都在练习体能和基本功。
正练习得热火朝天时，他们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敲开。
楚云渊拉开练习室的门。
他指指头顶时钟，微笑道：“时间到了。——该睡觉了，星星。”
周清渝没办法跟你解释他听到星星这个词的震撼。
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只是一般的震撼。
但是仔细品过去，那是越来越震撼。
周清渝嗑得原地起飞，他拉住宋怀手腕，喃喃自语：“宋怀，网传，夏夏和楚神是对家，你觉得呢？”
周清渝点头：“我觉得确实是。”
周清渝：“这个对，是出双入对的对。”
宋怀：“……”
宋怀举起手，把周清渝头发揉乱，懒得搭理他。
夏怀星没看到这一幕，根据约法三章，他乖乖和楚云渊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更是神清气爽，六点多就冲到了练习室，抓住韩又明，又是二十圈蛙跳。
大家都能看出来，夏怀星对二公非常期待。
其实大家也都一样，也很期待在二公的合作——这很有可能是通向他们除夕许的那个愿望的一条路。
时间在期待中飞逝。
很快，就到了二公选人组队的当天。
他们非常沉得住气，仍然还是按照惯例去练习，直到最后一刻，才离开练习室，分头化妆。
周清渝练习室比夏怀星早一个，趴在门框上软软说：“夏夏，好期待我们的合作。”
夏怀星笑了笑：“我也是。”
周清渝：“那我化妆啦，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告别了周清渝，夏怀星没有立刻去化妆，而是先去了次卫生间。
先解决好生理问题，等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坚持一整个直播。
夏怀星快速上好厕所，随后去洗手。
他刚才把洗手液的泡泡挤在掌心中，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夏怀星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下，脚步声却停在他身后两三步的位置。
“夏怀星。”是孔诚的声音。
夏怀星抬头看镜子。
镜中，孔诚深深蹙起眉，看着他：“这一次，你还要害韩又明，还有你身边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韩又明这么一个小角色，他为什么会突然被资本针对？难道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么？”
夏怀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头：“这是实情。”
“但是，我也相信我背后站着的人——他不会让这种不公平重演的。”
夏怀星没什么可动摇的。
他背后站着楚云渊。
只要楚云渊在，只要之后的数据监管更小心。
“你相信你背后站着的人。”孔诚气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背后站着的人，就是要害你的人？”
夏怀星：“……？”
夏怀星理解了一下，反应过来——孔诚说的应该是那些打压韩又明的人。
那些人，确实来自他的家族。
也就是传统意义上他的背后。
孔诚会这么误解，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夏怀星疑惑。
“我……我经纪人吧。”孔诚沉思一下，最后坦白，“和你父亲身边的人，有点熟悉。”
孔诚似乎做出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拿出自己藏起来的手机，给夏怀星看。
“你看了个这个就懂了。”
夏怀星目光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张截图。
截图上绿色的是孔诚经纪人，白色的聊天气泡归属的那个头像，夏怀星在他爸朋友圈点赞里看过。
是陈曦平的。
陈曦平和孔诚经纪人聊了很多，几乎都把夏氏结构聊清楚了。
里面也说明了，夏嘉程不喜欢夏怀星走娱乐圈路线。
肯定会无所不用极其地打压。
微信里，陈曦平说：【你是我姐妹我才告诉你的，只要靠近夏怀星的，被赶出比赛都是轻的——未来可能夏怀星会有资源，但是这些人呢？万一被业内封杀呢。】
孔诚看见夏怀星的目光滑到了最底，收回了手机。
“夏怀星，夏神。”孔诚认真说，“我受过你的恩惠，我就不该劝你走。”
“但是，你人生有那么多条康庄大道可以走，但是很多人参加这个节目，就是堵上最后的希望的，你知道吗？”
“你应该知道神仙友谊那个热搜吧？”孔诚说，“你要看cut，他说了什么才让这个tag上了热搜吗？”
夏怀星没答话，但是孔诚却把那个视频给夏怀星看了。
孔诚认真地说：“他是你朋友，为了你，他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你呢，是不是应该为了他，也放弃点什么。”
夏怀星沉默片刻，问：“我该放弃什么？”
“二公赛制改了。”孔诚说，“理论上，一个人的舞台，是被允许存在的。”
“就，肺腑之言，夏神你想想吧。”
孔诚说话这些话，收起手机就走了。
其实如果韩又明在场就会质疑——这人上次还一脸“看热闹看笑话”的态度，现在怎么这么深明大义了。
里面绝对有炸啊。
但是夏怀星只是在无人的卫生间站了一会儿。
然后洗掉了满手泡沫，没什么表情地回去化妆。
“夏夏，你终于来了。”赵思梦看他进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呀？又不舒服吗？”
“没。”夏怀星笑了一下，“也不是纸糊的，哪儿那么容易不舒服——楚老师呢？”
“出去买吃的了好像，他画完了，等会儿补个唇妆就行了。”
解释的人并不是赵思梦，而是陈凌美。
陈凌美也发现夏怀星脸色不太好，于是给他拿了一块巧克力过来。
“吃这个。”陈凌美把巧克力塞夏怀星手里，“有坚果，特别好吃。”
夏怀星盯着手中巧克力看了一会儿，然后问：“小美姐。”
“诶？”
“你觉得我SOLO舞台怎么样呢？”
陈凌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不过她必须说——那个定级考试的SOLO舞台，简直是惊为天人。
“就很好啊。”陈凌美说，“不过成团后SOLO舞台可能就不多了吧。”
夏怀星笑了笑，没说话。
陈凌美看他这个表情，以为他想来个SOLO，赶紧劝：“你不会是想二公选SOLO吧？妈呀千万别，肯定会被很多人喷的！！”
选秀确实是大逃杀模式，胜者为王。
但是最后出道的人，多少得有点团魂，一场比赛下来一点同伴情谊没有，只顾表现自己，百分之百被喷。
夏怀星听到这句话，闭了闭眼睛，随后，叹了口气——
“舞台实力好，就会有很多人喜欢，不会被喷吧。”他在心里想。
“在聊什么。”楚云渊在夏怀星叹气的手进来，把一个低卡的奶黄包放到夏怀星面前。
“哦在聊so……”陈凌美立刻想给楚云渊告状。
“聊最近热搜词条都有些什么。”
楚云渊感觉不太对，略有些敏感提问：“你聊这个干嘛。”
夏怀星只说没事，把奶黄包吃了，继续化妆。
陈凌美左思右想，都觉得夏怀星状态不对。
很想找楚云渊聊一下，然而夏怀星一直没给她机会。
再接下来，就开始二公组队选曲的直播了。
EB一群人经过一场大年的催肥，和基地吃减肥餐的大家一样——一点都没胖。
开始直播，季修远宣布今晚的规则。
“因为大家都表现出了很不错的练习水平，所以我们二公和三公的比赛内容都改了。”季修远说，“在宣布今晚组队规则前，我先剧透一下哈——三公考核主题会是，全授权舞台创作。”
全授权的意思就是。
从选曲，到服装，到舞台概念设计，全都由选手自己完成。
这是超级高难度的任务。
却更让人热血沸腾。
季修远一剧透完，台下一群人就开始吱哇乱叫地欢呼起来。
季修远等大家欢呼了一分钟，才举起手，示意安静。
“所以，为了三公的顺利进行，二公的难度也提升了。”季修远说，“我们希望大家能在二公就拿出旧三公的舞台水平，在一周时间内，完成一首歌的cover，不过这一次的定位，服装，舞台，都有老师帮忙改编。”
“当然，为了匹配这种难度任务，我们给大家的自由就是，可以随意地选择队员人数和队友。”
周清渝一直少女双手合十等这个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了——蹦起来是没有，拉着夏怀星的手臂晃荡是有。
“啊啊啊啊！！”周清渝晃荡夏怀星，“夏夏，听到没有！！！等会儿选我，选我们，选大家，说好了的啊啊啊啊！！”
段苑杰也很激动：“我要和大哥合作舞台了！！我真的要和大哥合作舞台了！”
弹幕也很激动：
【这次这么灵活，盲猜一波，我春节吃饺子组要合体了？】
【啊啊啊啊是我期待已久的全A班了吗？？？】
【吃饺子组合体认真的吗……全都拔尖等于全都不拔尖，这不是浪费资源？】
【呵呵，你只是想让他们继续扶贫而已，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不许吵架！！！我开心炸了！！！吵架的都TCK！！】
夏怀星看着他们激动，也笑起来。
但是楚云渊只是稍微瞥一眼，也能知道——夏怀星的笑意，根本没有达到眼底。
楚云渊微微蹙眉。
“那接下来，我们会请各位选手依次进入小房间里，拿代表自己想要的组队人数的数字纸条。”季修远说。
“来到台上展示完纸条后即为确定组队人数，然后站到对应人数的房间里面，开始互选。”
这个规则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比如你想六个人，我想三个人舞台，我们希望的组队人数不同，但是我选了你。
这就很尴尬。
季修远宣布完规则后，就请大家进去拿数字。
这个不按排名去，先到就先拿。
周清渝尤为激动，拖着夏怀星往前冲，临到房间才松开夏怀星，放他一个人排队。
夏怀星站在外面，让了好几个人，最后都让到楚云渊身前了。
“为什么让人？”楚云渊沉声问。
夏怀星：“……”
夏怀星：“就是想让啊，没什么理由。”
夏怀星怕楚云渊起疑，没多说，直接进了房间。
他刚刚一进去，弹幕就炸了：
【噢噢噢噢终于到夏夏了！！】
【前面周，段，乐都拿的6人，夏神肯定6人没跑了。】
【啊啊啊啊期待你们强强联手。】
夏怀星看不见这些弹幕，他走到号码盒子前面，从左到右，从1到8。
6这个数字，安静躺在偏右位置，因为被很多人拿过，已经扁下去了。
夏怀星目光眷恋地看着这个数字“6”。
看了至少一分钟，夏怀星才举起手。
夏怀星举起来的手臂，往左侧滑动了一下。
弹幕瞬间一片“？？？”
站在夏怀星面前的工作人员，心脏也揪了起来。
夏怀星却几乎没有再迟疑了。
他从最左边抓了一张硬纸做的数字卡，把上面的【1】倒扣，捏在掌心里面。
然后，夏怀星步伐从容，眼神落寞地走出了这个小小的拍摄教室。
拿了数字卡，还要到前台去给镜头展示确认，顺便叨叨两句为什么选这个数字。
夏怀星出去的时候，周清渝刚刚下台，乐正然上台。
“因为就是有想一起合作选手呀，真的很期待和大家一起上一个舞台！”
乐正然说完，还往夏怀星这边看了一下。
夏怀星对他笑了笑。
够了。
夏怀星心想。
有今天舞台上的这些话，有练习室里面的那些话，其实就够了。
下一个就该夏怀星去确认了。
在镜头前确认了号码，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夏怀星深吸一口气，捏紧了号码牌。
刚准备往上走，手腕就被一把拉住。
他手中的号码被一把拽走。
然后，另一个号码牌被按在他的掌心里面。
“星星。”楚云渊隔着他换给夏怀星的号码牌，紧紧握住夏怀星的手，“你拿的那张，是你想要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