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月光的小爸(19)

这个嘛……

秋昀边瞟向正在开车的冤大头边对徐权说:“也没喂什么灵气, 就给我挖了口灵泉池。”

这轻描淡写的口吻,听得徐权当即就酸了:“我感觉你是在凡尔赛。”

“这就凡尔赛了?”看着冤大头的秋昀顿了一下,冤大头心情似是不佳, 神色稍显冷淡。

齐肩长发捋到脑后,露出轻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 让他看上去没了往日的温润, 而是多了几分逼人的压迫感。

他深思对方是不是在为战氏的秘境空间而苦恼。

却不想对方忽地踩住刹车, 扭过头来,露出冷凝着风暴的眉眼, 直射向他和徐权搭在一起的藤蔓:“我忍你很久了。”

低沉的嗓音惊得喋喋不休的徐权戛然而止。

片刻口才纳闷的问道:“你这个冤大头脾气这么阴晴不定吗?”

话落,幽幽之声再次回荡在车厢里:“徐先生, 你是小学生吗?坐个车还要手牵手?”

“……”

“……”徐权搭在秋昀枝蔓上的藤蔓一抖:“他、他是在说我?”

“再不把你的爪子挪开就别要了!”

阴恻恻的声音吓得徐权咻地一下缩回了自己的藤蔓,临别前发出了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个‘靠’。

变.态·战玉元满意了。

他一扫脸上的冷酷无情, 轻手捻起被徐权搭过的枝蔓, 指尖有灵气溢出,除去了上面让他不舒服的气息,嘴角顿时恢复了半永久的上扬弧度,轻声细语地对秋昀解释道:“我不反对你跟朋友来往,但朋友之间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尤其是在一方有准男朋友的情况下。”

靠!

都还没上.位就开始行.事男朋友的权利?

弱小无助的徐权紧紧抱住自己,心中暗骂真是个变.态!

秋昀却是一甩藤蔓, 抽在他后背上。

之前在疗养院当着战玉霖的面说什么见家长, 俩人交流不便,他忍了。

没想到这货得寸进尺, 都开始以准男朋友自居了——

——嘀!

——唔!

停在公路中央的车子挡住了后来车的前路。

同时汽车的喇叭声淹没了战玉元发出的闷.哼声。

他眉头一拧,秋昀的藤蔓也是一顿,旋即抽了回来, 点了点方向盘,示意他赶紧开车。而他盯着秋昀看了几秒,无奈地叹了口气,坐直身体启动了车子。

车子疾驰在公路上,秋昀无意扫了一眼窗外,看到指路牌上显示的方向是西山,微微一怔,这不是回庄园的路,立时用藤蔓点了下战玉元的手臂,又指了指前方的路。

“咱们先去一趟十处。”看懂了的战玉元望着前方说:“刚才我那是做给苏处长看的。”

战玉元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一只手牵住秋昀方才指路的藤蔓,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道路,含笑继续道:“不然我答应的太痛快,事后她就要睡不着觉了。”

秋昀听完,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藤蔓。

战玉元的说辞他是半信半疑。

能撕开空间起码是大能之辈。战玉元才多少岁,就算是绝世天才,也绝无可能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就能修炼到撕裂空间的地步,除非是借用外物。

比起前者,他猜测战玉元手里应该是有打开空间的宝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用担心了。

战玉元算着十处那边的人出发时间给苏处长去了一个电话,表达了他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答应送战士们南海。

十处驻地建在西山的山顶,远离尘嚣,与世隔绝。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十处驻地,穿过结界,秋昀就看到了战玉元说的苏处长,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剪着齐耳短发,一身利落的正装,见到战玉元微微点头,省去了寒暄,直接将人带到平坦的广场。

徐权知道这地儿不是他能来的,便自觉地留在了车上。而偌大的广场上整齐有序地站着一排排黑色作战服的战士。

“就麻烦您了。”苏处长指着这些战士说。

秋昀有些疑惑,既然都修仙了,怎么就没建几个传送阵?不然也不用事到临头求到战玉元面前。他带着这些疑惑,被战玉元抱着走到战士们的面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战玉元一手托着花瓶,跟观音大士似的,另一只手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捏在手上,旋即两指并拢凌空画了起来。

随着手指的动作,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血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点点苍白起来,等到一道门生成,他浑身就跟水捞出来的一样,脚下一个趔趄,连话都没说出来,噗地吐出一口血,双眼一闭,整个人向后仰倒。

秋昀心中一惊。

不是说做给苏处长看的吗?

心中暗骂了一句,正要跳出花瓶,旁边的苏处长反应比他更快,刚伸手接住战玉元,他登时就察觉到了战玉元呼吸乱了一瞬。

“……”这是真受伤了还是做戏给苏处长看的?!

苏处长示意人去开门准备行动,又让人联系战泽疏,这才扶着战玉元盘膝而坐,而她掌心凝出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战玉元的体内。

约莫五分钟后,秋昀瞧见苏处长的脸都白了,战玉元才抖了下睫毛,缓缓睁开了虚弱的眼。

他轻咳了一声,察觉到他醒了的苏处长立时收手,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战玉元闭眼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淡淡道:“无妨,不过是修为掉了两阶,回头再修就行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秋昀却看到苏处长的眼里流露出几分歉意,心中总觉得怪怪的。

一个人如果掉了修为,再怎么不在意,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毕竟修炼不易,又正逢多事之秋。

“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你随时都可以提,不急于一时。”

苏处长大概是知道他有洁癖,等他醒了后,便没有主动触碰他:“我已经通知了战组长,你先去休息室调一下息。”

战玉元轻点了下头,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这道空间之门只能存在十分钟,我已经尽力了。”

“时间已经够了。”苏处长看了下已经所剩无几的战士,亲自送虚弱的战玉元去了一栋插着旗帜的大楼休息室。

一进入大楼,秋昀就感觉到了里面盈满了灵气。

尤其是休息室,里面的灵气浓郁的几乎可媲美乘仙宫。

“你先在这里休息,门口有战士候着,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苏处长带上门,跟门口的战士交代了一番,这才急匆匆地赶往广场。

而休息室里的战玉元先是环视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监控的痕迹,苍白的脸霎时露出难忍之色,直接从佛珠里取出一套黑色玄纹的长衫马褂换上,同时把换下的衣服销毁。

“……”洁癖到这个地步,秋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探出藤蔓,在战玉元手心里写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长歌。”战玉元一挥手,一张摇椅凭空出现在休息室。

他把花瓶放在旁边,自己从容淡定地躺上去,侧身支起半边脸,一手摊开放在花瓶边上,镜片后的眸仁流光溢彩,漂亮的唇角隐隐带着轻松的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吗?”

——作为爸爸,担心儿子不是很正常?

秋昀没好气地在他手心里写道。

战玉元唇角的笑意有瞬间的滞涩,忽地重重地咳嗽起来。

咳嗽间他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抖,更有血从唇角溢出,滴落在躺椅上——这一幕直把秋昀心里那点猜疑给咳得烟消云散。

他伸长藤蔓,轻轻地拍在对方的后背上,想说两句,却又苦于自己没法开口,只能边给他顺着背,边用藤蔓上的枝叶去擦拭他嘴角的鲜血。

战玉元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反手却将他的藤蔓紧握在手心里,轻轻摇头,好半天才止住咳嗽,虚弱道:“我没事。”

说是这样说,可他经过这么一咳,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愈发苍白。

他转身平躺在躺椅上,抹去嘴角的鲜血,顺带摘下眼镜收入空间,往日温润的眉眼染上了些许的脆弱,他闭上眼,轻声问道:“我有点困了。长歌,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逃跑?”

如果是之前,秋昀说不定还真会借此机会逃跑。

但他看着对方颤抖的睫毛,心中微微一叹,伸出藤蔓缠绕在对方的手腕上,表示自己不会逃跑。

那战玉元是真的受内伤了吗?

他感受着手腕上传递而来的冰凉,微微一笑。

次日清晨,战玉元的脸上恢复了一丁点血色。

他收了躺椅,脚步虚浮地走出休息室,迎面就碰到了等在门口的战泽疏。

“你——”战泽疏何曾见过侄子这般虚弱的模样,想骂两句吧,这门口还蹲守着两个外人。

毕竟是他战家的家主,也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他忍下了一肚子的火气,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长能耐了!”

“行了。”战玉元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你送我回庄园吧。”

“回什么庄园?”说着战泽疏伸手想去搀扶他,被他避开了,气得牙根咯吱咯吱作响:“都这样了,还他妈跟老子洁癖!”

话落,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在缠绕于侄子手腕上的藤蔓上,冷笑一声:“你这洁癖还带有歧视的?”

“那倒不是。”战玉元撑着虚弱的身体,边走边说:“这世上除了我怀里的小月月,我谁都嫌弃。”

“行吧行吧!”站泽疏不耐地摆摆手,道:“我先送你回上岛修养。昨晚南海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座迷雾笼罩的浮岛,岛内什么情况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浮岛出世,那咱们战氏的秘境空间想必也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