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虞衍的身体不能长时间间断的保持这种状态。”钱晸把头转了过去, 伸指在窗户上敲了下，然后低头，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当然, 你若没这个本事, 药物也不是不可以, 但要连续一个月的话, 副作用怎么着也是有的。”
凤骁喉结攒动了几下, 有点听懂了, 就是让虞衍动情。
可是，连续一个月？对于即便是发情期都不知情为何物的虞衍来说, 这都绝不是件易事。
尤其, 虞衍不记得他，又只有十岁的情商, 这让他如何下手？天地可鉴, 他是真的爱虞衍, 并不是为了得到他的身体。
“呵，压压你的嘴角。”钱晸挑挑眉, 放下咖啡杯，郑重对凤骁交代：“不过, 先别急着乐, 我只是让你让虞衍保持这种兴奋感，并没有让你要他，你也是过来人了, 应该清楚, 人在兴奋时, 肾上腺素会持续上升, 一旦得到满足就会急遽下降, 如果你把持不住，趁早告诉我。”
凤骁抿了下唇，好吧，后者他不用担心了，他压根没机会！
说完，钱晸又道：“而且，我看你岳丈大人也挺凶的，事情搞砸了，你怕是得不偿失。”
凤骁喉头僵硬了一下，望着玻璃窗那边诱人无比的虞衍，一时间心情复杂，这算不算是对他这半年以来，对虞衍肆意欺辱的惩罚。
当然，为了虞衍，就算再诱惑的画面他都可以忍着不要，他一定能做到，只是……要让虞衍一直这么痛苦着，他于心何忍。
最终他沉了沉眸子，转身离开。
“喂！”钱晸在他身后，开口道：“如果心疼了受不了，就先出去，我的观察时间，起码还要两个小时。”
“还有，我现在要叫来两个医生，有Alpha，留在这儿，你大概又要吃醋了。”
凤骁敛下眉，出去以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更清楚的看到虞衍的同时，也让虞衍更清楚的看到他。
虞衍看到他来了，差点没忍住直接翻身过来，不过钱晸启动了腰固，两只机械爪子直接卡住虞衍两边腰侧，使他腰腹部不能脱离检测器的照射区。
虞衍就只能扭曲的歪着脖颈看凤骁，拉长的颈线脆美丽又脆弱，引人兽-欲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咬一口。
凤骁沉着眉，眼底跳动的不是欲-火，而是疼惜。
虞衍的膝盖抬了起来，脚趾头藏在袜子里，但是凤骁看得出，他的脚趾都悉数卷了起来，是每次他和虞衍做的时候，一旦碰触到虞衍的敏感带，虞衍就会有的反应。
他知道虞衍忍的很辛苦，试问哪个Omega在发情期能离开抑制剂或Alpha的安抚，虞衍已经足够坚强。
可是，此刻，他能做的，只是这么看着他。
而这种状况，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都要持续下去。
钱晸的话，不难理解，就是虞衍此时的状态，欲求不满，瘙痒难耐的状态需要维持到下一次发情期。
而挑起虞衍这种状态的，除了药物就是他。
药物能够轻而易举做到，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性冷淡哪怕只剩三岁记忆，但是持续一个月，这种药必然伤身。
让虞衍无止境的忍耐，也是对身体的一种损伤，何况是还要一直吃药呢。
此时的虞衍咬着嘴唇，看得出，羞耻难耐下，还带着些天生的矜持，他知道，这还远远未到达虞衍的承受界限，他看到过在加尼曼中了发情武器的虞衍。
十根手指头都被他弄破了，嘴唇也被他要的血肉模糊，浑身都被汗透，身下黏腻的厉害，可他硬生生忍住，直到腺体泉快都被撑破了也没有释放诱惑素。
可是现在的虞衍，还未进入深度发情，却有了哀求的意思。
他知道，一方面，虞衍是要他的，但另一方面，在心理年龄不足的情况下，虞衍的哀求也证明，他的忍受界限和经历过沙场的虞衍少将是不能比的，即便他们是同一个人。
凤骁终于抬步，在虞衍求索的目光中攥着拳头转身离开了。
一滴泪，从虞衍的眼尾落下来，他转过头来，躺平，咬破了嘴唇。
凤骁也没有走远，站在虞衍看不到的地方，点了一支烟。
两个小时后，凤骁去见虞衍的时候，虞衍身上覆着一层汗水，但人好像比刚才平静多了，听到他进来的时候，虞衍半合的眼睛睁开来看是他，就任由他把自己用毯子包住抱起来，乖乖窝在他怀里了。
天已经显黑了，从检查室出来，没开灯的厅有点暗。
钱晸从观察室出来：“这一波发情暂时控制了，但今晚和明天是最严重的时候。”
凤骁低头看着虞衍筋疲力尽的模样，其中心疼，连远处的花草都能感受得到。
钱晸出来对凤骁扬起一个疲惫的笑容：“对了，新方案应该可行，我们还要商讨，稍后给你联系。”
凤骁沉闷的心情终于得到一点慰藉，他冲钱晸点了下头，便大步抱着虞衍回去了。
但是，还未回到房间，虞衍就说要去看娄之净，回到房间后，虞衍擦了下身上的汗换了身衣服，在凤骁的搀扶下洗了洗脸，便去娄之净那儿了。
娄之净刚睡着，宴斌说这一次娄之净比之前状态好很多，不怎么吵闹了，还坐起来自己喝了粥，但是还是记不起他是谁，只叫着虞衍的名字。
喝了粥，娄之净沉默了一会，便躺下睡了。
钱晸在娄之净取蛊之前就说过，娄之净身体被虫蛊寄居太久，对他的主脑早就造成了由外至内影响，娄之净的记忆不会因为虫蛊的排出而即刻恢复。
有可能是几天、几个月或者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虞衍在看娄之净的时候，宴斌示意凤骁跟他到客厅，向凤骁了解了虞衍的情况后，宴斌沉默了许久。
难得，宴斌也点了一支烟，走到落地窗前，把窗户推开一个小缝隙：“之净曾对我说，小衍很喜欢你。”
凤骁点烟的手顿了下。
宴斌把头往窗口伸伸，把烟雾吐了出去：“大五那年，小衍突然对之净说，不准备入伍了。”
凤骁放下火机，也把嘴里叼的那根未点燃的烟拿了下来。
凤骁凝固住呼吸，声音沉闷：“因为我？”
宴斌点头：“他说小男友太粘人了，如果军队真的需要他，就等你毕业了，带你一起去，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凤骁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宴斌说的没错，当时间越久经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他对虞衍曾经做过的一切，便会后悔。
那日，宴斌说起虞衍说过又温柔又强大的时候，他还尚不觉得后悔呢，他觉得如果没有他单方面的追逐、强硬和逼迫，他和虞衍就错过了，但是，今天，他有一点点后悔了。
他后悔的不是他的追逐和强硬，他后悔的是，他曾经逼迫过虞衍那么多次。
他不后悔他对虞衍发了脾气，逼虞衍面对他，倾注了他的爱意和恨意。
他后悔，他毫不留情的一次又一次的在虞衍身上宣泄他的欲望，曾以强制的手段让虞衍哭着跪着承受他的暴行，后悔他让虞衍难受过、疼痛过、痛苦过。
是的，他后悔他对虞衍不够温柔，即便，不温柔的时候，他也是深深爱着他的。
“毕业便去军队，本是小衍和之净的约定，也是小衍的梦想。”宴斌手伸出窗外，点了点烟灰：“所以，之净对我说，小衍一定很喜欢你。”
凤骁嗓口有些哽塞，他点点头，说：“是啊，现在回想起来，明明知道他是那么重承诺的人，明明说好的毕业留校等我呢，他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梦想就和我分手呢？”
“最终，”凤骁苦笑了一声：“我对他发了那么久的脾气，到头来最委屈的人，却是他。”
宴斌把吸了几口的烟捻灭后，弹出窗外，“只因世事难料。”
“宴中校，我知道，一旦钱晸确认要实施这个方案，”沉默了片刻，凤骁开口道：“对你和娄上校来说，是选择我还是药物，都很难……”
“当然得是你。”宴斌突如其来的决定和肯定，让凤骁惊了惊，在宴斌转身时，他下意识站直立成军姿。
宴斌看着凤骁说：“如果虞衍当初不和你分手，你们大概也不会走到最后，因为那是他认为当时最好的决定。”
凤骁敛眉想了想：“现在想来，的确如此。”
人一旦被感情羁绊，做的所有决定，就不自觉会以感情为重，虞衍要上的是战场，要去的是敌国加尼曼，要做的都是最危险的事情。
因为爱他，不想他跟着他一起涉险，这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让你看着他受苦有多难。”宴斌看着凤骁说，“但是如果你不能保持冷静和理智，那么，不如一开始就选择药。”
“……”凤骁眯起眼睛，郑重道：“我可以。”
说完，凤骁又说：“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
宴斌难得伸手拍了下凤骁的肩膀，他知道，凤骁说这话是有讨好之意，但他也知道，这话也是凤骁的真心，从凤骁为了虞衍去加尼曼绑架公主开始，他就知道，凤骁会为虞衍付出一切。
等他们谈完话，虞衍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实在太虚弱了。
凤骁在得到宴斌准许后，就抱虞衍回去了。
他抱着虞衍睡了两个小时，虞衍开始感到燥热难耐而在他怀里小幅度扭动，凤骁刚睁开眼睛，安抚的摸摸虞衍的后背，他的智脑亮了。
是钱晸。
他接通后，低声道：“钱医生，虞衍在睡着。”
“嗯。”钱晸压低声音：“方案已经出来了，虞少将体内的虫蛊按年龄和体型刚刚进入成熟期，会随着虞少将的身体欲望而产生性意识，母蛊的发情释放周期需要几天来掌握，虞少将这边，这次的发情期不可操之过急。”
凤骁一直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一个字。
“但由于虞少将心理年龄是十岁，对性-欲的不追寻和不理解，也不可以错失这次的教育机会，简单来说，需要他保持身体上的难耐，可以给他少许的安抚素和抑制剂，不可以做临时标记和标准量抑制剂，让他在无感状态下渡过这次发情期。”钱晸吁了一口气：“能不能理解？”
凤骁说：“能。”
“总之，这个度不好把握，”钱晸说：“咳，详细的计划表我检查下做下调整后发给你，你看完，给我回复。”
“好。”
切断联络后，凤骁抱紧怀中难耐扭动的虞衍，低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类似于安抚的吻。
睡梦中的虞衍有所感知，立马想要翻身过来，但感到身体受限制后，扭过脖子，嘴唇焦急的追寻凤骁的嘴唇。
果然，这个度真的是……很不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