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仇人

所以说——

他以为的夜明珠根本不是夜明珠, 而是嵬生操控干尸傀儡的本命法器?!

靠!

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难怪之前他把法器拿出来照明的时候,嵬生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古怪”二字来形容,这会儿想来, 估计是既有对他轻视法器的愤怒, 又有害怕他发现端倪的忐忑。

原来如此啊……

芈陆又惊又诧,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斛律偃如何得知打开法器的方法?

这方法不该是只有药宗堂的人才能知道吗?

芈陆一骨碌地从被褥里爬起来, 凑过去一看, 只见斛律偃已经摊开手掌, 法器安安静静地躺在斛律偃的掌心里。

然而法器不再散发着浅淡柔和的光芒,而是仿佛有一阵波云诡谲的雾气在里面翻腾缭绕。

山洞里的光线也随着法器的变化明明灭灭。

雾气的颜色越来越深, 从青到蓝, 又由蓝变黑。

与此同时,那阵令人牙酸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间近在咫尺起来。

芈陆似有所感, 回头一看。

结果不看不要紧, 这一看当场把他吓得心脏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原本只有他和斛律偃两个人的山洞里突然间挤满了其他东西——那些东西不是别的, 正是从法器里召唤出来的干尸傀儡。

“卧槽!”芈陆一蹦三尺高,直接蹦到斛律偃身上去了。

斛律偃一动不动, 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手拿法器的姿势。

芈陆紧紧攀住斛律偃的肩膀,恨不得三两下爬到斛律偃的脑袋上去, 他崩溃地喊道:“斛律偃你怎么想的啊?你这个时候把它们召唤出来做什么?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还在山洞里!”

虽然芈陆不敢朝那边看, 但是挡不住斛律偃召唤出来的干尸傀儡数量众多,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充斥满了他的余光。

芈陆心脏狂跳, 甚至开始缺氧。

他快不行了。

他快呼吸不上来了。

那些东西真的太吓人了!

芈陆满脑子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再这样下去, 他感觉自己会当场厥过去, 他战战兢兢地把脸埋到斛律偃身后, 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哭腔:“你赶紧把它们弄回去啊!”

斛律偃没反应。

“斛律偃!”

斛律偃终于有了动作,却是慢慢抬起另一只手圈住了芈陆的腰。

沉浸在恐惧中的芈陆并未注意到斛律偃的动作,他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斛律偃身后,结果被斛律偃牵制着,情急之下只能往斛律偃身上贴,嘴里生气又无奈地喊着斛律偃的名字。

半晌,斛律偃拿着法器的手重新并拢五指。

挤满山洞的干尸傀儡骤然消失,连带着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并消失了。

法器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照亮了空空荡荡的山洞。

芈陆僵硬地转头看去,没再看见那些干尸傀儡,一直卡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才缓缓落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全是冷汗。

芈陆放开紧攥着斛律偃衣服的手,动了动发麻的双腿,这才注意到斛律偃的手还圈在他的腰上。

一想到斛律偃刚刚的所作所为,芈陆便气得头脑发晕,啪的一下打在斛律偃的手上:“你要吓死我了。”

没想到斛律偃看似轻轻圈着他的腰,实际上使了劲儿,只一下根本没打掉斛律偃的手。

就在芈陆要打第二下的时候,斛律偃把手拿开了。

芈陆气急败坏道:“我让你把它们弄回去,你非要磨蹭半天才把它们弄回去,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斛律偃用那双空洞洞的眼眶看了芈陆一会儿,随即向芈陆伸出手。

芈陆拍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垂眸看了眼斛律偃掌心里的法器,没好气地说:“不用还我,送给你了,就当是你的生辰礼物了。”

本来他没打算给斛律偃送生日礼物,可既然这个法器和斛律偃有缘,那么送给他也没什么。

不得不说,斛律偃不愧是一本升级流书里唯一的男主,在一个破山洞里过生日都能捡到宝贝。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芈陆倒很好奇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这是召唤干尸傀儡的法器?你刚刚又是怎么做到的?”

斛律偃垂下拿着法器的手,沉默地望着芈陆。

芈陆等了片刻,见斛律偃始终没有反应,只好作罢。

他哆哆嗦嗦地搓了搓手臂,赶紧钻回被窝里。

被斛律偃这么一闹腾,他顿时没了困意,正好闲来无事,便躲在被窝里修炼。

在修炼前,他不忘警告斛律偃:“不准随便召唤干尸傀儡了啊,不然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结果来。

仔细想了想,他貌似没有可以威胁斛律偃的地方,倒是斛律偃操控起他来的时候跟玩提线木偶似的。

芈陆:“……”

他丧气地叹了口气。

真是我为鱼肉啊!

芈陆修炼时向来认真,等他睁开眼,山洞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暖黄的冬阳照耀着铺满大地的皑皑白雪,似乎减轻了几分冬日的寒冷。

芈陆爬出被窝,抬眼瞧见斛律偃盘腿坐在被褥上,薄薄的眼皮子遮住了空洞洞的眼眶,宛若一块木头一般,连灵魂都被抽走。

但他手里还拿着法器,拇指在法器表面缓缓摩挲。

芈陆注意到了斛律偃的小动作,便猜到斛律偃一宿没睡,光顾着琢磨法器去了。

他起来穿好外衣,使用净身术将自己和斛律偃清理一番后,又将两床被褥和枕头一起收进乾坤袋里。

被褥和枕头都脏了,可惜他只会使用净身术,而净身术的清理对象仅限于人。

但即便他会清洁术也没有大用处,被褥和枕头都是低阶法器,需要去村镇上送到专门的铺子里清洗才行。

说起村镇,芈陆已经不抱念想了。

以他和斛律偃目前的处境来看,还是安安分分地当个野人吧。

等芈陆收拾完,斛律偃仍旧呆呆站在山洞角落。

芈陆走过去对他说:“我们继续往西北方向走,若是你想停下来歇息,便告知我一声。”

斛律偃闭着眼,仿佛没听见芈陆的话。

芈陆看了眼斛律偃手里的法器,心想斛律偃或许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便道:“不然我们先在这个山洞里住几天?等你琢磨完这个法器的用处,我们再走?”

斛律偃还是那副木头样,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就在芈陆以为斛律偃默认了的时候,斛律偃抬脚朝着山洞摸索去了。

芈陆:“……”

他攥紧拳头,忍了又忍,终是把心头的怒火忍下去了。

没礼貌的臭小孩,既要像块牛皮糖一样地赖着他,又要把他当成透明人。

真是好样的。

等以后剧情发生变化,看谁还理那个臭小孩!

反正他是要有多远跑多远了。

芈陆郁闷地走出山洞,便瞧见斛律偃站在洞口等他。

斛律偃总是能准确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还没走近,就被斛律偃伸过来的手抓住了手腕。

芈陆颇为抗拒地甩了甩手。

没甩掉。

臭小孩的手和钳子没两样。

芈陆心道算了,反手牵起斛律偃的手,拉着他迈步踏入松软的积雪上。

斛律偃身上没有放法器的地方,只能把法器拿在手里,他们走了一天一夜,斛律偃便拿了一天一夜。

后来,芈陆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腾空了七杀的百锦囊送给斛律偃。

百锦囊只有福袋大小,和落叶一般轻,几乎没有重量,只需放在胸口的衣襟间即可,它不会滑出来,更不会掉落。

除非拥有者主动把它拿出来,或者修为比拥有者更高的人使用灵力将它取出来。

芈陆解除了百锦囊上的禁锢,把百锦囊放于斛律偃胸口,他隔着衣服轻轻拍了拍里面的白锦囊,叮嘱道:“平时不要随便把这么重要的法器拿出来,野外可没有城里那些规矩,若是被其他人瞧见,指不定要把你的法器抢走。”

斛律偃安静片刻,抬手覆上芈陆的手背。

陡然传来的冰凉触感让芈陆的手无意识地抖了一下,他想收回手,却发现斛律偃按得很紧。

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斛律偃不仅没有松开力道,还强势地将五指嵌入他的指缝间,手心贴手背地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芈陆的手被抓得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斛律偃,你松开。”

斛律偃不为所动。

“斛律偃!”芈陆气极了,高声怒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其实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在斛律偃身上压根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且不说想要改变剧情的他不可能丢下斛律偃不管,单说斛律偃能操控他的心脏这点,就足以证明他说的话只是气话。

斛律偃自然也明白。

可让芈陆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说完,斛律偃忽然放开了他的手。

芈陆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斛律偃。

下一刻,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看斛律偃时居然需要抬头了?

他需要抬头了!

也就是说,斛律偃的身高超过他了!

可是几个月前他从寒土盛渊里救出斛律偃的时候,斛律偃还是矮矮小小的一只,不仅身高远不及他,而且瘦弱得能被当时还是病秧子的他抱着走上那么远的路。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斛律偃就窜得比他高出一个头顶了。

比斛律偃大了整整四岁的十八岁青年芈陆捂着一颗受伤的心,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站稳后,他再从头到脚地把斛律偃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果然比几个月前长高了不少,也没几个月前那么消瘦了。

仿佛整个人一下子长开了,连脸部轮廓都变得清晰明朗起来,唯有他的表情始终不变,冷漠,冰凉,好似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满了十四岁的斛律偃,隐约有了青年人的模样,不再是芈陆心里随便抱起、背起的小孩了。

芈陆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也没想到斛律偃长得这么快。

也许过不了多久,斛律偃便能长成他印象中那副熟悉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斛律偃不再是不高兴时不想搭理他这么简单了,随后灭掉一个宗门都只在他的心情转变间。

芈陆暗叹口气,心想还是快些把属于斛律偃的东西从药宗堂堂主身上拿回来吧。

又走了三天三夜,他们终于抵达药宗堂附近的九尧县。

芈陆不敢轻易往县城里跑,便在县城外躲着,他想找个机会进去打听一下有关药宗堂的事。

结果机会还没找到,斛律偃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笔直地往县城里面走去。

芈陆吓坏了,忙不迭去拽斛律偃。

然而斛律偃铁了心往前走,根本拽不动。

“斛律偃,你等等!”芈陆吓得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说,“药宗堂那么多人,我们就两个人,这样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先商量一下对策再说!”

斛律偃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脚步越来越快。

有那么一瞬,芈陆都想直接扔下斛律偃转身走掉了。

可在放手前,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最终还是错过了那股冲动,跟着斛律偃一起进了九尧县。

九尧县名字为县,其规模却一点不比芈陆和斛律偃之前经过的县城小。

这边有药宗堂的庇护,百姓们鲜少遭遇周围妖兽的侵扰,加上左边便是昆仑山,常有历练的宗门弟子和散修经过,便使得九尧县比西北的其他村镇更为繁华热闹。

街道上人来人往,摊贩们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斛律偃一路上横冲直撞,只知道往前走,因此撞到了不少人。

那些人转过头来骂骂咧咧。

斛律偃把装聋作哑贯彻到底,连头都没偏一下,继续往前走。

被撞到的大汉还想追上去,无奈斛律偃走得太快,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大汉火冒三丈地往地上唾了一口:“那个小子瞎了吗?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都看不见。”

“你跟年轻人计较什么?许是有什么急事吧。”旁边的高个男子说完,倏地话锋一转,“对了,你们说最近药宗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派出这么多人来?”

“药宗堂能出什么事?”大汉不以为然地说,比起药宗堂,显然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拔剑日要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么快?”

“是啊,估计这次前往京城的人更多。”大汉叹道,“每个人都渴望成为七星昆仑剑的天选之子,可惜啊,这世上只有一个斛律婉。”

说起传闻中的那位,高个男子不由得流露出向往的神情:“你说斛律婉还活着吗?”

“谁知道呢?这么久没消息,或许死了吧,而且斛律家对斛律婉讳莫如深,可不像是她还活着的表现。”说到这里,大汉冷不丁想起什么,对高个男子勾了勾手指头。

高个男子心领神会地附耳过去。

“你还记得斛律家之前找到的那个孩子吗?被送上献祭台的那个孩子。”大汉悄声说,“我之前同药宗堂的人做买卖,从药宗堂的人那里听来了一个小道消息,说那个孩子是斛律婉的孩子。”

“什么?!”

大汉连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高个男子霎时噤声,只是震惊地盯着大汉。

半晌,终于消化完这个消息的高个男子轻声问:“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大汉耸了耸肩,“可能是斛律家的人,也可能是其他人。”

顿了顿,大汉无不惋惜道,“若传言为真,怕是只有那个孩子才能拔出京城里的七星昆仑剑。”

高个男子道:“那个孩子死都死了,还拔什么拔?”

大汉道:“传言罢了,也不一定为真,也许那个孩子真是斛律幸和司徒温婉的大儿子呢?”

说完,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话虽如此,但又有几个人信以为真呢?

倘若那个孩子真是斛律幸和司徒温婉的亲生儿子,他们又怎么会如此残忍地对待那个孩子?即便那个孩子是难得的药引体质,这世上也少有父母狠得下心来对孩子残忍至此。

何况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可是把他们的小儿子斛律兰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其对比之鲜明。

另一边,明德义站在窗前,猛地一挥手,柜上的数个花瓶应声而落,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明德义指着跪了一地的人,火冒三丈地骂道,“让你们找两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跪趴在地上的人抖成筛糠,为首的人惶恐不安地开口:“堂、堂主,我们真有在尽心尽力地挨家盘查,可、可这范围太广了,要找两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光是几日时间实数不够啊……”

话音未落,明德义便隔空朝那个人伸出手,五指在空中一抓。

那个人的表情骤然变得痛苦不已,紧缩的喉咙里发出难熬的低吟,他双手捂住脖子,身体一歪,倒在地上,随即张嘴呕出一口血来。

明德义冷漠地俯视着在地上挣扎的那个人,毫无感情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只卑微的蝼蚁。

“我不想听原因,我只要结果。”明德义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冷。

那个人闻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吐血一边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来:“堂主饶命,求堂主再给属下一些时日,属下一定找到他们……”

明德义冷哼一声,收回手。

那个人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仿佛侥幸逃过了一劫。

明德义道:“最多十日,我要见到他们,不然你们也别来见我了。”

那个人几乎把脸贴到地上:“属下明白。”

“好了。”明德义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

一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明德义一个人。

明德义看着下面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流,眉头逐渐拧起来。

他放弃了在斛律家的生辰宴上和其他宗门世家深交的大好时机,匆匆忙忙赶回来,便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

他想知道那晚的事究竟是不是斛律偃所为。

斛律偃没有修为,连修真的门槛都不曾踏入,按理说他无法造成那么大的异动才是。

可除了斛律偃,还有谁拥有那么特殊的体质?

所以——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嵬生他们又是如何死的?

一下子损失左膀右臂之一,对明德义而言损失不可谓不大,而且嵬生身上还有一颗化尸珠。

整个药宗堂,只有两颗化尸珠,一颗在他身上,一颗在嵬生身上。

若是那颗化尸珠被他人捡到,哪怕那个人不知化尸珠为何物,也会给药宗堂带来不小的麻烦。

嵬生已死,得尽快找到化尸珠才行。

明德义脸色阴沉,寒意笼上了他整张脸,他自言自语道:“斛律偃,纵使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既然是药引,那就好好发挥药引的作用。

这就是你的命。

想完,明德义收敛了思绪,准备使用传音符联系同在九尧县的儿子。

自从儿子爱上九尧县的一个魔修后,便每天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转,连宗门都不回了,连他这个爹都不认了,气得他临时决定亲自过来把那个不孝子逮回去。

明德义拿出传音符,刚要使用,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响。

“明堂主。”门外响起一道清朗悦耳的男声,“你在里面吗?”

明德义身形一顿,警惕地看向房门:“谁在外面?”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把门打开就知道了。”

最近药宗堂找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引得许多人不满,明德义为了不落人口舌,只能低调行事,也只在门外安排了两个下属。

可即便这样,有那两个下属看着,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他的房门。

明德义心中生出些许不安,他探了下外面那个人的修为。

只有炼气中期?

奇怪。

明德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为何炼气中期的人能避开他的两个下属敲响他的房门?

虽然心有疑虑,但是想到区区炼气中期,他碾死那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也就不足为惧了。

明德义心里的不安瞬间消散,冷着脸走过去。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少年身着白衣,肌肤胜雪,他抬起一双桃花似明眸看向明德义,轻声喊道:“明堂主。”

明德义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是谁?”明德义问,“找我何事?”

少年道:“我是谁不重要,也不是我找你。”

明德义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只见少年指了下他身后:“他找你。”

“谁?”

“你身后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