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示意担架上前,虽然早就知道上司要带一名伤患前来,但没说这名伤患是现下正骂声一片的主人公,他难免愣了一下,凭着过硬的专业素质没有表现出异常。
人很快就被抬进了手术室,风见裕也道:“这是之前那片衣物的检测结果,昨天联络过您,虽然定好的时间是下周,不过我这次顺便带来了……”
降谷零:……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好友的这个下属有点呆,咋舌道:“你家上司正担心里面情况呢,没功夫管什么检测结果。”
风见裕也:“诶?但是……”
降谷先生不是一向工作第一位吗?
他想起自己曾经挨过的骂,一时间竟无法直视对方口中的担心二字。
降谷零捏了捏眉心,向他伸出手:“把东西先给我吧。”
风见裕也连忙递过去,小声道:“降谷先生原来和松田警部认识啊?”
“嗯?我的名声竟然传到公安这边了吗?”
“我平时在警视厅工作,松田警部很……有名……”他含蓄道。
降谷零:“我们是同期。”
“这家伙以前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松田阵平勾了勾唇角,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笑得一脸没正形的样子,“哟,原来我们降谷警官平时这么严肃。啧啧,两副面孔的家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赢得明明是我。”安室透露出假笑,“还有第三副呢,不过不适合在警官先生面前展示,对你不怎么友好哦。”
松田阵平眉毛一挑,手臂暗中使力,和降谷零掰起了手腕,两人目光相接,顿时火花四溅。
“哈,你不会是怕被我逮捕吧?手下败将,变成法外狂徒也没怎么长进嘛。”
风见裕也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的斗嘴逐渐往幼稚的方向一去不复返,最后竟然演变成是我是我的局面,顿时露出了豆豆眼。
所以、原来,降谷先生在朋友面前竟是这种样子,明明是有四副面孔吧!
终于在语言交战进一步演化为肢体冲突之前,手术室的门开了,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看过去:“情况怎么样?”
医生在两人逼视下流下一滴冷汗:“我只能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伤口已经处理妥帖,带来的O型血也都用上了。但是因为拖的太久,具体结果怎么样,我们也不能下定论。”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道:“而且这种情况竟然还饮酒,伤口的炎症、中弹也没有及时取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堵在弹道里,本来血液就不流通,还包扎过紧压迫伤口,饮酒会使血液循环加剧,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怎么说呢,确实是嫌自己活得长,他们但凡晚一会人家都自杀成功了。
降谷零用力抿了下唇,“带来的血不够用吗?”
医生委婉道:“还好,问题其实不是血量,他的伤口已经出现了轻度感染,暂时没有出现炎症,我们给他注射了抗菌药物,伤口也进行了处理。但还是不能保证不会继续恶化,如果发展到重度,情况就比较危险了……”
见两人面色沉重,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这位先生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意志力也非常强,只要坚持到过今晚,一般问题不大。”
确实是意志够坚强的,他们处理的时候都觉得这人能坚持到现在是个奇迹,可见求生欲之旺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面两人在听到他的解释后表情略显奇怪,医生?
本该惊险的一夜非常安稳的过去了。
医生深觉不可思议,再三检查之后确认无误,他之前说的尽量都是往好的方向靠,实际情况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么险象环生的情况,居然就跟平地开车一样安稳过去了。
果然求生欲才是最好的良药吗。
降谷零二人一夜没怎么睡,风见裕也也没怎么睡好,这处设备齐全的医疗场所建在地下,空气流通不是很好。但是胜在隐蔽,算是干什么都还算放心。
不过就算这样,一直住这种环境也不利于恢复。于是在情况稳定不需要医生看护之后,就可以转移位置了。
风见裕也跟在上司和他的小伙伴后面进到环境还算可以的手术室,目光在那一头白发上巡回多次,终于确认那确实是原本的发色,他看了一眼略显憔悴的二人,“降谷先生您一晚上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好,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再出发吧,疲劳驾驶容易发生意外……”
降谷零猛地看向他:“哈?”
松田阵平打着哈欠,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是不是没给这位风间君解释清楚,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哦。”
风见裕也反射性:“我是风见,松田警部。”
松田阵平不怎么有诚意地:“抱歉,我有点困……哈啊——”然后又打了个哈欠,抬手擦掉眼角的泪花。
“秋泽没有作为嫌疑人被我逮捕,他不需要去警视厅,警察厅更不需要。”
降谷零脸色不太明快,风见裕也和他的默契度还没有以后那么高,而且确实一般反应是会这样的,是他忘了说明,他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道,“网上的言论都是假的,之前正面的报道也不全是真的,但他……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警察。”
风见裕也理解了一下:“您要隐瞒他的消息吗?但是警视厅今天就会下达他的通缉令,这是……包庇犯人吧。”
一个公安,还有一个警察,算上他就是两个,三人合伙包庇犯人。这……
降谷零眨了下眼,表情无辜:“说什么呢,你昨晚不是一直在家吗,不过闹钟响的时候没听到,急匆匆跑去上班,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在便利店里买了速食早餐,但还是差一点就迟到了。”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补充道,“再不走的话,就是刚好迟到了。”
风见裕也:……
你就是这样当公安的吗!
敢怒不敢言.jpg
苦逼被拉来加班的下属去挤早高峰了。
转移地点最终选定在安室透的住所,把人安置好,松田阵平揉了揉腥松的睡眼,马不停蹄开车去上班了。
而没有工作的安室透可以在家补眠。
他没急着睡觉,而是拿出昨晚风见裕也给他的检测报告看了起来。
因为只有一点点,而且还被汗液稀释过的缘故,能检测出来的东西很少,具体成分差不多能分析出来,都是一些针对大脑和起到类似某些激素作用的药物,比起正常吐真剂的效果,它还会使人的精神放松,消除戒备,处于类似催眠的恍惚状态,更易受到外界干扰和暗示。
基本是为了进一步加强吐真效果,似乎没什么特别。
安室透习惯性记下内容,将载体毁尸灭迹,起身重新回到A君的卧房,里面是正趴卧在床上的秋泽曜,他的手腕吊了一瓶葡萄糖,添了抗菌的药物,安室透动手扎的针。
虽然是第一次做这个,不过得益于他还不错的学习能力,在自己身上试过几次就掌握了技巧,最终结果还算不错。
他瞥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针孔,确认没再渗血后就不再关注,拉过椅子坐下,就这样进入了浅眠。
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夜,到现在终于停了。
A君在凌晨到达了目的机场,付了巨额车费后,在司机眉开眼笑的道别中迅速下车,他买了最快的机票,天没亮就出发了。
他看着舷窗外墨蓝的天空,冷静下来重新思考了一下之前不同寻常的画面,他那时候在为一些事情头疼。
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毫无征兆地想象出一副自己和别人接吻的场景,还是第一人称,感官虽然模糊但确实是有,那种湿热的、酥麻过电一样的感觉……咳!
唯一的答案似乎只有秋泽曜,难不成是真的……不不不,安室透不会做这种事,A君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猜测。
应该是昏过去的秋泽曜做的梦,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感觉起来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不真实。
因为昨晚刚……经历过,所以会做这种梦也不奇怪。
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A君了却心头一件大事,眯上眼睛睡了一会,下飞机之后去了一趟组织在这片区域的一处据点,把装备凑齐,找一家旅馆睡了一个白天之后,当晚就去目标现在住的别墅了。
他握着枪,冷硬可靠的手感没让他安下心来,总感觉……很奇怪……
这栋别墅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这种类似于第六感的危机直觉他其实时长能遇到。不过最多只是给他的行动造成了一点波澜而已。
半小时后……
一身黑的两人推开别墅大门,打着光走了进去,墙上、地上都是堪称惨烈的痕迹,其中一个稍稍抽了口冷气:“也没有必要全杀光吧,这种守备要潜入也不算很难,非要搞这么大动作。”
另一个摇了摇头,“这也是一种潜入方式啊。”
“看到的人全都干掉,这样就没人发现他了?”
“bingo,就是这个。”他说,“行了,别浪费时间,赶紧把人带去交差,记得一会再补一下。不然万一那家伙醒了,我们两个都要交代在这。”
他们顺着踪迹一路来到卧房,打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死了的那个算是幌子,还活着的另一个才是他们的目标,两人都有些吃惊。
“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