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化名绿川卧底进入这个组织之前,花了三个月断断续续写了三版遗书,最后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是零的话,想必也不会预先写下这种东西的,还没开始就做好失败的打算也太逊了——
虽然是这么想了,但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在那个组织里见到好友的脸。
零、也做了卧底。
这不是个好差事,如果卧底任务也有难度划分的话,进入现在这个跨国犯罪组织的他们明显是选了地狱难度,诸伏景光没有后悔,但确实非常煎熬。
降谷零的存在对他而言算是一种安慰与支撑,那是他过去的锚点与证明,让他不至于在血腥与暴力的中迷失。他对于对方而言也是同样的。
但这不代表他们会保持联系。事实上,除非进行合作任务的情况,他和好友一直各自为战,不只是为了必要的伪装,也因为要避免一方暴露时牵扯到另一个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种种原因,诸伏景光之前注意到了安室透的异常,却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现在他后悔了。诸伏景光想。
他不应该太信任安室透,对方明显瞒了他很多事,回想起来有好几处不对劲的地方,他那时不以为意,觉得就算是关系好的朋友彼此之间也不会知无不详,如果有什么他需要知道的,安室透会告诉他的。
但现在他正处于一场追杀之中,显然这件事有安室透的参与。
深受他信任的好友设计了一个有关他的计划,然而身为当事人的他什么也没被告知。
最好他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诸伏景光翻越一堵低矮的墙,他现在的形象和夜晚游荡的混混没什么不同,刻意撒上的酒液让他更接近一个醉鬼。他佝偻着身体,迈着摇晃的步伐走在新宿的无人暗巷。
他变换了数个形象,为了不引人注意地转移到下个藏身地点。
矮墙之后的道路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边上甚至装了路灯。
尽管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东西了。但依旧坚强地提供着聊胜于无的照明服务。
第三盏灯下有一个身影,笔直站在那里。
不时闪烁的灯泡令他看上去有些虚幻,浅色的发丝无限接近于白。
对方听到脚步声,转身望过来,诸伏景光看到那张脸上露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笑容,那个人轻声道:“景(hiro)。”
那是属于降谷零的表情,年轻而阳光、带着些许锐气的。
而诸伏景光的反应却是举起了手中的左轮。
“你是谁……”他沉声道,神情凝重无比。
降谷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哪怕有必要的理由需要见面,来的人也只会是安室透,那个从前他所熟悉的降谷零,在某一天就已经变了,大约是一年前的时候。
从那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安室透都不会喊出hiro这样的称呼,他在顷刻之间褪去了过去的不成熟。
哪怕在这之前也能看出对方的成长,但从没有这样……剧变过。
一瞬间长大了十岁一样,沉稳谨慎得不像话。诸伏景光不知道原因,但这种变化对于身在敌营的好友而言无疑是好的。
而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却是已经消失的降谷零。
他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降谷零的存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诸伏景光现在最乐观的猜测是对方隶属公安。但据他所知警察厅和警视厅里都没有这样的易容高手。
而要说起易容,他第一个想到的是——
贝尔摩德……
空气安静了五秒,诸伏景光的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对方那张好友的脸缓缓敛去笑容。
“如果你不希望降谷零的身份暴露的话,现在,放下枪。”
做出威胁的人此刻有些苦恼。
他还以为至少能骗到一会的,近身之后他就可以用道具搞定诸伏景光,然后把最后一块回忆の饼干喂给对方,让这段记忆彻底消失。
果然不愧是挚友啊……竟然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说他的演技太假了?
但是这个笑容他练习了整整一个小时,让系统帮他比对记忆里警校篇的降谷零,得分到了九十以上……
A君维持着压迫的气场,迈步向诸伏景光走去,后者已经依言放下了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他。
“你是谁?”
对方又问了一遍。
反正最后都不会记得,A君随口回道:“我吗?”
“我是……”
后面的话诸伏景光没有听到。
A君快步上前接住了他即将倒在地上的身体,饼干塞进嘴里之后,迅速将全身上下搜了一遍,东西用塑料袋装好后全部藏到矮墙下方的垃圾堆里。
然后他架起诸伏景光,换了种样貌,装作带着一个醉鬼兄弟的样子来到马路上,打车前往千代田。
他打算把诸伏景光暂时藏到秋泽曜的家里,那里绝对没有人会发现。
知道他住处的人满打满算不到两只手。而这些家伙也没有跑去他家的理由,就算去了也不会在锁着门的情况下强行撞开。
避开行人,将监控全部屏蔽,他带着人撬锁进了秋泽曜的房子。
里面的装修非常简洁,唯一带点人情味的大概只有窗台上的仙人球,厨房里更是空空如也——字面意思的空空如也。
某次爆炸之后,那里就再也没放过东西。
他把诸伏景光放到了卧室的床上,意思意思脱掉鞋。然后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后者至少还要一天半才能醒,不过明天秋泽曜会回来一次,到时候挂一点葡萄糖就好。
啊、对,还有生理问题,没人能一天半不上厕所……
A君沉默了一下,决定还是求助万能的系统商城。
总而言之还算顺利地安置好了人,他又回到那堵矮墙下面,将那些东西拿走,系统强行开锁手机,恢复了被诸伏景光删掉的邮件。
得知下个藏身地点后,A君把这些东西存放在了那里。
手机上的消息会在系统这里同步,反正安室透不会去见诸伏景光。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暴露的问题。
温热的呼吸落到脸上,秋泽曜全身僵硬,下意识后仰,却被一只手拦在后面挡住,他们两个的距离近到他能看清安室透脸上的小绒毛。
后者有些苦恼地拧起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就只是假装一下,这样也做不到吗?”
做得到才有鬼啊!
秋泽曜勉强绷住表情,用尽全部自制力才让声音和安室透一样低,“那为什么不是你来装一下?”
安室透说:“身高和体型……吧,第一印象都会认为我是主导位。”
“那我们就不能是和第一印象相反的关系吗!”
“好吧……如果秋泽警官坚持的话。”安室透松开手,在秋泽曜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向前一步越过他,转身坐到马桶盖上,原本的仰视变成俯视,对方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胸膛,线条优美的锁骨非常抓人眼球。
在这个人精湛的伪装技巧下,原本瘦削但不失力量的身形现在竟然给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半开的衣领色气又惑人,再加上那个那个上目线——
秋泽曜反应剧烈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隔间的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在寂静中非常明显,他们明显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声去那边。
时间更紧迫了。
要说他们到底是怎么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还要从之前讲起。
两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结伴一起追查那起失踪案背后的黑色产业链。
那个家伙回到了原本的包厢,隐瞒了他杀人的事实,死者迟迟不见回来,里面的人也没有在意,他们继续庆祝即将到来的财富。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应该是头目的家伙最先离场。
两人通过监听器得知是生意来了,对方要去带人验货。
于是一致决定跟上去。
近来失踪的几个孩子都被关在了东京湾附近的一处废弃仓库,来验货的人和头目谈拢价钱,约好交货地点后离开了。
两人都不认识这个作为买家出场的人,不过比起买家,还是卖家的底细更加重要。
于是他们继续跟踪头目。
他去找了另一个人,后者比他的等级要高。但两个人关系不错,聊天时透露了很多情报。
比如他们背后确实有人,所有的生意都是那个中转站介绍的,卖家通过他们联系到买家出手货物。
“我这有个可靠的消息,看在你跟我交情的份上。”男人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嘿嘿一笑,“其他人我可不说的。”
头目精神一振,这边戴着耳机听全程的两人也支愣了起来。
做足表面功夫,许了好处之后,那人终于神神秘秘开了口。
原来是他们所在的组织即将和某个公司谈一笔长期生意,对方每月需求健康成年男女各十人,今晚就是最终的谈判,据说就是商议一下最终细节,合作已经基本定下了。
头目大为震撼,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同伙竟然有这等情报渠道。
后者被他一番彩虹屁吹得熏熏然,得意道:“这有什么,我大哥是老大身边的心腹!你不知道,老大喜欢的是男人,那群家伙竟然还想送女人讨好老大,简直笑死了!”
头目猝不及防,大为震撼:“什、真的?”
“那还有假,我哥喝醉了说的,肯定是真话。他们这次谈判的地方还是个Gay吧呢!老大跟那外国人老板有一腿。”
头目:“我了个去!”
安室透和秋泽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一言难喻的感觉。
就那家伙这个一得意就什么都说的性格,他哥真是不容易。
喝酒误事,不过也正好便宜了他们。
外国人是老板的Gay吧,安室透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情报网还有查这种东西的一天,总之还是锁定了一家。
两人到的时候,距离杀人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不管是秋泽曜还是安室透,对这种地方都是零经验,在外面观察了一下出入的人,确定现在的装束不会突兀之后才试探性地决定进去。
睫毛长得可以扎人的工作人员一眼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两个人的长相都很显眼,他伸手拦住两人,张开烈焰红唇,轻笑道:“抱歉,两位客人,好奇的话还是去别的地方,我们这里不欢迎直男哦。”
安室透&秋泽曜:……
这么……明显吗?
但是进都进来了,现在出去可就只能另找办法潜入了,然而这栋建筑的门窗……
如果能潜入进来,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走正门?
安室透当机立断,抬手将身边的秋泽曜揽进怀里,眼神落到后者身上时含情脉脉,再看向工作人员就恢复如常,露出一个稍显尴尬的微笑:“抱歉、我和我男朋友刚在一起不久,来这里也是想学习一下……呃、因为……在遇到阿曜之前我一直喜欢女孩子……”
这么吞吞吐吐一说,工作人员瞬间恍然了,一直以为自己是异性恋的双性恋,这个他熟。对方看男朋友的眼神……嘶,真爱无疑了。
他露出略带艳羡的笑容:“是我唐突了,祝福二位……”
安室透礼貌应下,两个人几乎落荒而逃一样进了里面。
秋泽曜面无表情靠在他身上,“这个要装到什么时候?”
“看那些人的眼神……如果我现在松手,他们绝对会冲上来的。你觉得呢?”安室透低头温柔微笑,嘴里说的话却和表情一点不沾边。
秋泽曜:“你长那么帅做什么?”
安室透:“这点来看秋泽警官也是一样哦,责任不只在我。”
“呃……”秋泽曜:“这样我们做什么都不方便了,想个办法。”
两个人于是一点点挪到光暗的角落里,终于得以松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找到谈判的地方,能不能听到内容无所谓,他们的目的是搞清楚双方的身份,证据可以之后再慢慢收集,一口吃不成胖子,干什么都要慢慢来。
分头行动后,因为不知道谈判什么时候结束,安室透决定走捷径——出卖色相。
他从一个员工口里套出了有价值的情报。
于是他联系上秋泽曜,两人汇合,后者随口问起情报来源,安室透始终三缄其口,转移话题,带着秋泽曜左拐右拐去了三楼vip区。
这里早早就被清了场,对外说法是有人包了下来,他们来的时候正主都没出现,所以防卫松散。
躲在厕所里只等了几分钟,卖家先到了。简单排查后,前往三楼的楼梯被严密封锁,最内侧的包厢也有人层层把守,不过这还难不倒他们。
安室透和秋泽曜配合着打晕了两个手下,换上清一色的黑西装后,又染了头发——
秋泽曜眼神复杂:“所以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安室透露齿一笑:“偶尔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嘛。”
两个人成功混入其中,通过偷听其他人闲聊搞清楚了这位卖家的身份——
一个小型物流公司的的老总。
从方便性来说,确实很适合干这一行。
接下来就是买家——
黑谷大和,是安室透眼熟的人。
这家伙是组织手底下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再具体他也记不清了。
这家公司表面制药,其实在灰色地带也有关系,旗下有一家药物研究所,他来买货,目的很可能是用作进行人体实验。
没想到竟然能和组织牵扯上。
安室透眼神凝重一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和秋泽曜对视一眼,逗留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高。
何况他们也进不去包厢,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两人趁着买家的保镖挤进来的机会溜回厕所,把西装还给了两个倒霉蛋。
这两个家伙也是特意选的,有家室、怕死、忠诚度不高,容易威胁。
在安室透的高级忽悠技术下,两个人深信不疑连连表示自己绝对听话。
秋泽曜:“同伙?报复?”
安室透笑眯眯:“当然是骗他们的啦,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市民。”
“呃……”秋泽曜只觉槽多无口,最后只能不痛不痒道,“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不是个侦探。”
“那秋泽警官觉得我会是什么呢?”
公安。黑手党。罪犯。
秋泽曜面无表情:“总之不会是侦探。”
安室透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们悠闲在厕所待了一会,之前的倒霉蛋其中之一匆匆跑了回来,给他们通风报信。
大概是真情实感信了安室透所谓一旦我发生意外,我的同伙就会展开报复的鬼话。毕竟那时候波本的气质实在唬人。
之前口风不严的那个家伙的哥哥泄露机密的事暴露了,或许他不只是跟头目一个人透露过,还把这个情报卖给了别的人,最后被反手卖到了老总这里。
刚开始不久的谈判临时中止,老总大为光火,碍于买家在场那位哥哥的脑袋才没当场开了花,他找了个理由,让人立即彻查三楼,然后又谈起了生意。
从那人嘴里问出来了具体情况,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谈判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头目,一个是告密的人,都不存在背叛的可能性。
所以老总恼火的只是下属的泄密,并不怎么担心其他,派人彻查也只是出于谨慎而已。
前提是确实没有可疑的人藏在三楼。
下楼的楼梯有人守着,这个建筑里的窗户简直少到可怜。至于再打晕两个人换衣服,那光溜溜的两个人也没地方可藏。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们能来这里全靠对方口风不严,沦落到这种窘境也是因为对方口风不严。
安室透和依旧面无表情的秋泽曜对视一眼,伸手将人拉进了厕所隔间。
秋泽曜?
“你不会是想——”
安室透理性分析:“那些人来之前三楼基本没人看守。所以有人不知情上来的可能性很大,从那时到现在也只有不到十分钟,进度慢一点完全说得过去。”
进度?什么进度?
秋泽曜大为震撼,这就是成年人的从容吗?说这种话完全面不改色!
可恶,明明他也是成年人!
于是——
坐在马桶盖上的安室透无奈道:“时间不多了哦,秋泽警官。”
秋泽曜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面无表情之外的神色,他甚至有些结巴:“你、你——”
啊、脸红了。安室透眨眨眼,有些惊奇,明明之前面临可能蹲监狱的未来的时候都镇定自若的秋泽曜,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变了脸色。
但是时间确实不多了。
如果让秋泽曜来,这位纯情的警官大概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安室透果断起身扣住白发青年的肩膀,后者慢了一拍才做出的反击被轻松制服,然后推着他坐到了马桶上。
两个人的位置瞬间互换。
这次的秋泽曜没有再提出意见,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办不到的事实,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拽住安室透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
安室透明白了他的妥协,时间紧迫,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迅速解开秋泽曜的外套,他在青年因为羞耻透着粉色的脖子上用手指捏出类似吻痕的痕迹,接着他将卫衣推到锁骨的位置,在胸前的也如法炮制。
秋泽曜乐观地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
问题不大,看脸其实还是他赚了,其实如果真能睡到、不是,真能被喜欢的纸片人睡他也应该笑才对啊哈哈哈……
对才怪啊!
厕所的门被推开了。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安室透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
秋泽曜?
他呆住了,难道之前说的进度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安室透说的是谋杀进度?
外面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唯一一个显示使用中的隔间,正谨慎向这里接近。
安室透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挣扎一下。”
啊、对,要被杀了当然要挣扎。秋泽曜领会了他的意思,开始表演的时候却遭到了制止。
“不要那么剧烈。”安室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秋泽曜现在的大脑已经不具有思考能力。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下意识照做。
细碎的响动传到外面的人耳中。
仔细听的话,还有不怎么明显的鼻音。
嗯……站在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暴力破门,他敲了敲隔板,“谁在里面?”
里面突然安静下来,他又拍了拍,“这里被包场了,不允许闲杂人等停留。如果再不离开,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
“啧,扫兴。”不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点哑,“马上。”
布料摩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动静比之前大很多,过了大约一分钟,隔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里面不出意外是两个人,高一点的那个表情很糟糕,他将另一个人搂在怀里,几乎是半抱起来的,后者身上披了外套,腿像是用不上力,露在外面的地方还能看到明显的暧昧红痕,密密麻麻遍布在白皙的皮肤上,裤子和上衣都很皱,遭遇了什么懂得都懂。
青年眼眶发红,一滴眼泪还挂在下颌欲落不落。
他的脸很快被另一个人按在怀里,隔绝众多视线,后者表情不善。
“包场连厕所也要管?”
保镖同为男人,虽然是异性恋,但对被迫中断……的心情也非常理解,何况那张脸就算是他也没忍住有点意动。
因此不怎么在意对方的脸色,甚至还有点同情,表示:“这是我们老板的要求,我也是替人办事的,咱们互相体谅。你们去二楼咳……继续吧……”
这种事在这里不怎么少见,他们经常陪老总出入类似场合,因此也算见怪不怪了。
之前的命令也是彻底清理无关人员以及抓住可疑人士,这俩个又不符合要求。
对方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保镖耸耸肩,听着同事们的口嗨也忍不住感概了一句,“怎么老子就不喜欢男的呢。”
长着刚才那张脸——哪张都行——的但凡是个女人,他今天都能把人留下。
做戏做全套,安室透去一楼开了二楼一个普通包间,两人进去之后立刻跟同极磁铁一样迅速分开。
秋泽曜脸还红着,不过好在维持住了表情,一言不发走到沙发那坐下了。
安室透欲言又止。
现在这种情况,对方冷着脸不仅起不到原来的震慑作用,反而更让人有想要看他变脸的冲动,完美的东西人们会小心维持,可一旦出现瑕疵,就会忍不住想要让他变得更加糟糕。
最后他说:“抱歉,明明答应过没有第二次的。”
但是秋泽曜的表情实在不符合情境,安室透突然就想到了杂物间那时对方因为窒息湿润的眼睛,这才出此下策。
秋泽曜努力忽视掉吵闹的心跳,冷静道:“没事。”
第二次了,他想,A君和安室透都没离这么近过,他一个不熟的人,竟然!一天之内!两次!
这合理吗?
接收到A君愤愤不平的心情后,他的心情指数反而迅速升高,并向自己分享,怀抱很温暖,感觉很可靠,味道也超好闻哦。
这些和他共感的A君当然也知道。后者搜刮回忆,只想起来之前自己曾经在安室透怀里丢脸哭过——当时还没有秋泽曜,以及岛上那次对方抱着自己去找车。
作为家人,他和安室透甚至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更别提什么只存在故事里表示亲近的脸颊吻。
安室透有没有真的把他当家人还不一定,没准也只是对祖国堕落花朵的恨铁不成钢以及关爱。
说到底,他现在还是一个有善心的少年犯,做过的坏事可不能像消消乐一样用好事消除。
早就明白的事,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会感觉胸口闷闷的。
秋泽曜的心情指数受其影响极速下跌。
他瞥了一眼房间另一边的安室透。
下次见面,你可以直接抱他。
A君一呆,迅速恍然。
对诶,家人的关系还是安室透先提起的,拥抱一下也属于正常范畴,对方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显得他太依赖对方了吗?
不、仔细想想,也许依赖一点也是好事,对安室透来说也代表着更深一层的信任,更高的策反率。
A君成功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