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大晋版王玄策

继与玛丽莲提出建交时间, 北域与一番便发生一件大事。

关于从洛川一番俘虏的北胡匈降兵,一番太子李黎与漠北大军武月君在降兵问题起了冲突。两者在权力交替上本来就是对手,现在不过拿降兵问题来向彼此发难罢了。

漠北大军现在占领洛川与鹿儿渠, 武月君第一时间与司栖佟取得联系, 希望司栖佟能够与北域共同建立起强大的海防力量。

北胡匈的大臣纷纷投靠武月君,并且惧怕与新天京强大的火炮, 采取支持武月君, 想借机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

司栖佟的态度并没有摆明,但她让谢集与武月君先交接港口。

武月君毫不犹豫答应,谢集带去的三万人瞬间分去七千人入驻。

三角洲的阿坝那也频繁与谢兰芝联系,希望谢元帅能够助他回国。

阿坝那的举动瞬间引起新天京方面的注意。京臣们纷纷向司栖佟进言,不可放虎归山。谢氏在这问题态度也十分明确。

绝不能放虎归山!

谢氏在中部联盟各国作战牺牲了不少人。谢氏希望从朝廷里拿些补贴。

谢兰芝认为给阵亡的谢兵抚恤,就是国家应该负责的, 而不是主动讨要。并且抚恤的也必须是阵亡者的家庭。

她迎头先给谢氏一个痛击, 敲打他们, 提醒他们不许在阵亡士兵身上吸血。

谢氏上下十分委屈,并不像平常敲打一下就老实了。

吴秋也从凤溪镇回来, 第一时间就代表谢氏希望与谢兰芝可以进行详谈。

谢氏和吴秋的态度的改变, 让谢兰芝有些奇怪。

谢氏代表谢昌望与吴秋在军机阁, 等候谢兰芝。

谢兰芝决定看看,她刚到军机阁便发现军机阁里里外外忙碌的随官辅官,已经鲜有谢氏的面孔。她记得军机阁上下有不少谢氏的人。

今天都换人了?

谢兰芝心里有些数, 在见到谢昌望与吴秋后,谢昌望直接“扑通”一声, 大庭广众跪在地上, 哀声道:“元帅!您来了!”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谢兰芝默默扫了他一眼, 再看周围, 军机阁的人纷纷朝她行拱手礼后,便开始忙于政事。

吴秋在旁边站着指着右边拐角的茶水厅:“元帅,不如我们进去谈谈?”

谢兰芝走进茶水厅,谢昌望顿时起身跟着进去,厅外的人继续做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刚坐在榻上,榻前两人站着,互相推挤一下,要让对方先说。

“说吧。”谢兰芝提起茶壶倒了三杯茶。

吴秋没有说话,反而让谢昌望先开口。

谢昌望纠结一下,他顿时下定决心般说道:“元帅,还请您继续扶持谢氏!只有谢氏是你的力量,只有谢氏才会死心塌地为您效命!”

说着他又要跪下。

谢兰芝加重语气喝声道:“胡闹!”

一声胡闹,让吴秋和谢昌望同时抬头。情绪一时复杂。

谢兰芝放下茶杯,她又调整下情绪叹气道:“有见地的谢氏早早就打入天京的圈子。”

“只有你们这群顽固的人一直拒绝融入,本帅就问一句即便京衞军与京臣挤兑你们的位置,在你们眼里有千错百错,难道你们自身就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刚来天京那会儿,谢氏反而是治安问题最大的隐患。因着她的面子,不少人只能容忍睁只眼闭只眼。

可谢氏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吗?那不过是表明繁景罢了。如今还有不少人沉浸在那段时间,无法自拔。

“吴秋,你说。”谢兰芝的语气缓了些,她心知小凤凰有意将吴秋收揽旗下,所以她对吴秋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

吴秋没有犹豫,他道:“元帅,谢氏并非没有可取之处,相反有谢氏的存在才能制约新天京的平衡。”

“如今却稍有失控,反而令有些京臣占据要位肆意妄为。”

肆意妄为?谢兰芝当然相信自己老婆的手段,没用的无能的她是不会任用的。吴秋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道:“详细说来。”

吴秋便将他在民间各地考察的两个月里,发现京臣没了谢氏的约束开始肆无忌惮发展自己的小天地。这些京臣通过联亲神不知鬼不觉控制地盘。专门在一些山高水远的地方。

还有人已经大胆到在新天京的郊区附近开始盘踞势力。司栖佟的赐田的政策只惠及了九晋之地。而九晋之地一直是礼部侍郎李进父子管理。这对父子清廉所以才将九晋之地治理的井井有序。

只是新天京就不同,新天京十个城,周边围绕二十多个镇,镇外的村子除了修路惠及的地方。其他地方几乎是地方豪绅只手遮天。

现在有些穷乡僻野的地方连谢氏的资产都敢觊觎。就比如上个月从鲁国回来的的谢氏商人常常被人打劫。

告官,官府听说是谢氏商人反而罚他的款。还扬言是奉殿下的命令,罚一些不法商人。

不仅仅是这些,谢兵也遭京衞军排挤,甚至现在连各地镇府兵也敢排挤谢兵。让不少谢兵耽误族内的公务,甚至是朝廷的公务。然后因为没有完成朝廷的公务,丢掉了官职。

并不是谢氏自己不努力,而是有人在对谢氏暗中有计划下手。打得谢氏措手不及,逐渐在私底下掀起一股排挤谢氏的热潮。

很多无辜的谢氏丢了官,不得不回南域。

这些人都是想融入天京。

谢兰芝听完,她瞥了眼都快委屈的要哭的谢昌望。

“就这些了?还有吗?”她忍不住捏捏眉心。谢氏在新天京的处境已经开始表现出一种水土不服的状态。

排挤是一回事,但没能力站稳天京也属回事。这些缺乏群首引领的谢氏,现在急的不该是保住岗位,而是培养人才站稳脚跟。

不过也不怪他们,因为没有给他们指出一条康庄大路。

谢兰芝道:“吴秋,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效忠我谢氏,从未想过自己的前途吗?”

此话一出。谢昌望顿时惊愕对着她,吴秋也诧异几分。

“元帅,您...。”吴秋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他本来就是她的近臣。

谢兰芝认真地告诉他:“吴秋,本帅很感激你对我的忠诚,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已经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前途来侍奉我。你也该去朝廷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不是拘于谢氏的一亩三分地。”

吴秋不语,他顿时要跪在地上,被谢兰芝下榻扶起来。

谢兰芝将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不要担心谢氏。谢氏的困难只是一时的。”

“你应该去做自己事,尽自己的力量去为大晋添砖加瓦。”

吴秋紧绷的身体忽然一松,然后他郑重朝她深躬:“臣,遵命。”

谢兰芝让吴秋先去忙。

现在只剩下谢昌望,他因为吴秋走了少个帮手,开始感到局促不安。

谢兰芝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下,才道:“谢昌望,你明天就去找谢广,求他回去。”

“只要他回去,谢氏就能解决眼下的危机。”

至于谢广为什么有这个能力,是因为谢广曾出身大将军,他哪怕脑子不好使对谢氏来说也算是一个标杆作用。谢氏只要有大将在,他们就有主心骨,有了主心骨,他们才会稳住自己去想办法克服现在的困境。

否则她帮得一时帮不了一世。

谢昌望道:“元帅,我代表谢氏想问您,难道您真的已经放弃谢氏吗?”

谢兰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个问题她没有犹豫就告诉他:“你们都是我的族人。”

事到如今,这个答案已经明显。谢昌望再也没有问,突然有了胆气面对眼下的困顿。

“元帅,我先退下了。”谢昌望朝她还了礼,得到她的同意便离开了。

谢兰芝也没待多久,她直接离开军机阁。

她前脚离开,军机阁上下都传遍了。

辅官与随官们纷纷议论起来:“谢氏排挤我们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落在后头,指不定要怨恨。”

“可关我们什么事,谢氏做事一塌糊涂,就算是有眼的主子也不会任用他们。”

“不要这么说,没有谢氏天京现在指不定还乱着,他们于天京还是功臣。”

“谢氏如今地位下滑,遭人排挤,也许不能只怪他们。他们紧张也是情有可原。”

“官场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看那些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要开始作啦!”

这件事很快传进建章宫。

西卫的人将此事都上报给司栖佟。

司栖佟让西卫不必再盯着谢氏,任由他们去。西卫本来就有谢氏的人,谢梅乡就是西卫的文指挥使。

只要谢氏没有什么大过,有火基本烧不到他们头上。现在的日子之所以难过,是因为先前过得太舒服了。也是时候碰碰壁,学会为人处世。只要这阵疼痛过去,之后谢氏便能风调雨顺。

只是谢氏还能剩下多少人才,就不得而知。

其实谢氏的问题并不严重,不过侧面也说明一个问题,朝廷开始有人在暗地分党派。划线。

司栖佟搁下笔,下了道命令,让吏部去调几个人岗位。

让谢氏代替他们的岗位,然后京臣代替谢氏的岗位,做到熟为止。如果再有事发生,便直接将他们混在一起整合。

司栖佟的命令直接动摇尚在党派雏形的京臣圈子,谢氏自己也有党派迹象。只不过没之前夺眼,才会显得人畜无害。

与此同时。

谢广从九晋城门口回来,他发现家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手里还提着礼物。

他刚到就看见从前的狐朋狗友上门了,还有原先的旧部下。所有人看见他都纷纷红了眼,朝他涌过去。

“大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才一年不见,您憔悴不少。”

“大将军,我给你带来你最爱喝的山参酒。”

“这是你最喜欢的刀具,我从南域带回来一把,您看看喜不喜欢?”

“还以为夫人给带来的胭脂,说要送给夫人一份。”

“小姐在族内的长.枪.被我带过来了。将军您验一验。”

谢广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他整个人都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每个人都赶着巴结他?!

之前还不是要对他喊打喊杀的。现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谢广还看见过排挤自己的人,虽然心里委屈,可他的门儿清,知道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元帅干得好事!

谢广到底心软没怪族内人,因为是他错在先,这些大排长龙的族人,还有锡国无辜牺牲的士兵的家人。

他请人进来坐,可惜小小的茅屋塞不满这么多人。谢广听了几句又换个人,基本都听了一遍,并且记住他们的话。

久而久之,谢氏们终于发现他们大将军似乎亲善不少,人也长进不少。

很快天京谢氏重新迎回谢广,谢广现在还没有恢复大将军的位置。可因为他回来,谢氏上下开始充满干劲。

谢兰芝收到谢广重新回谢氏的消息,她虽没有表态,其实已经算是表态了。

新天京最近治安良好,周边乡镇发展迅速。

司伯公代表的国商团下南洋四国后,回复消息。表示已经取得南洋四国同意。

取得好消息令新天京上下都十分关注。等待司伯公接下来的消息。只要司伯公打通与南洋四国的贸易路,很快商人就可以马上出国买卖。

就在所有人满心期待时,传回来的却是令人沉重的消息。

以司伯公代表的国商团本以为国王答应就能架起与大晋的贸易,没想到当晚司伯公就被南洋四国的将军迈提扣留。公孙枫差点受到侮辱,好在她在南洋四国的朋友救了她。暂时在朋友的家。

而谢伟直接下落不明。

南洋四国,有三国纷纷惊恐派遣使者亲自来新天京解释,他们并未扣留司伯公。而是南洋四国之首,印座。

之后的国家便是新印,鲁印,杜兰印三国。印座扣留了司伯公。

是因为印座内部卷入王室斗争,老国王被新国王罗利德尔,凡门特囚禁。

这些年印座靠着与大晋彼岸岛倒卖物资发了财,日积月累二十年取代大晋在南洋四国的话语权。

印座仗着垄断与大晋彼岸岛的贸易增强国力,如今大晋想打破垄断与四国贸易,已经算是触碰了凡门特的利益。

凡门特不甘自己二十年的经营被打破,他很有野心去绑架司伯公,并且拉其他三国下水。想要三国配合自己取缔大晋在南洋的影响力。

三国又不傻自然不敢与大晋作对,于是纷纷派遣使者过来解释。希望新天京能够体谅他们。

司栖佟表明态度,让三国使者回去将国商团照顾好。只要国商团完整,便算将功补过。三国使者纷纷松口气。

只不过他们回去后再也没机会回来。因为印座海峡被封锁了。三国的位置在印座之后,印座就是因为靠近大晋最边角的彼岸岛才一家坐大。

一瞬间去南洋四国的国商团打了水漂。

新天京得知情况,顿时对小国的傲慢无礼感到愤怒!

京臣们纷纷进言攻打印座,犯晋者,虽远必诛。

由于新天京只有威都谢峡的部队拥有水师经验。司栖佟特地召谢峡回京详谈。

新天京各地开始注意风向。

谢峡一回天京,民间就传开了。

大街小巷,茶馆,酒楼,就连小贩小摊都在议论:“殿下召谢氏左将军进京,看来又要打仗了。”

“我们大晋虽说太平,其实也不太平,前二个月打仗已经消耗不少钱粮,再打下去,我怕大晋会耗损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

“谁说不是,我们大晋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盼到好日子,外面屁大点小国发了次财,就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殿下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这些年我们大晋也该好好发展外面了!还有彼岸岛,南洋贸易,都是我大晋的地盘。一定都要收回来!”

“最近几年刚好丰收,殿下就算打也不会有事,如果缺粮,我将自家缸里的米捐出去,支援我们京衞军。”

“要是不够粮,我也捐。”

“我捐!”

“加我一个,一起捐!”

民间讨论的热火朝天,书馆的学子们一个个意气风发,都支持要给小国一个痛击,扬大晋国威。

大儒们则开始担心国库。他们都认为刚打中部联盟的仗,已经没国力乘胜追击,直接北上。现在就算要打那个自不量力的小国印座,也要因为距离太远耗费军力。

因为他们大晋根本没有正规的水师。现在的水兵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一群会游泳的民罢了。根本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哪怕殿下英明,提前部署,也弥补不回经验带来的损失。

“我看这仗是能赢,打也肯定要打,只是要考虑付出的代价。”

“不计代价自然能赢,但我们的国库,并不充盈。就算有些钱也得留着堤防北胡匈。现在打印座根本不值得,倒不如交些钱暂时承认印座的地位,来年等我们养精蓄锐,恢复生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若是没了北胡匈,印座不是个问题。”

“民间现在情绪高涨,我们不可泼冷水。”

“那也比盲目打仗要好,我们已经快二十年没去南洋四国,谁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老师说的对,司伯公便是不知其国情过去反被扣押。”

司伯公的家人更是当天进宫哭哭啼啼,其子司宁更是请求下南洋,他想要亲自救回父亲。

司栖佟将表弟打发回去。

谢峡刚好进宫,看着一个皇族公子流着马尿回去。

他踏进建章宫那一刻,看着不怒自威的殿下,天家气势覆显,他还有点不习惯。

“末将谢峡参见殿下!”

司栖佟让他起来:“威都的水兵,训练如何?”

谢峡道:“水兵是参照威都水师留下来的方式训练,只要会泅水基本算是一名合格的水兵。”

只是会水就算水兵,条件未免太低。也难怪外面的大儒并不看好此仗。

司栖佟抬头揉了揉眉心:“依你看,威都水兵下南洋可否能取胜?”

谢峡觉得形势简单也不简单,因为大晋已经先进的大炮,还有名震北胡匈的长虹大炮,打一个小小的岛国根本不是事。

难就难在路途遥远,海上形势复杂,水兵们又是新兵蛋子,根本没经验对付祖.祖.代代都是海兵出身的印座。

何况印座与安罗走的也近,听说已经购买了安罗的大炮。

那么长途跋涉的威都水兵过去印座,恐怕只能沦为炮灰。

谢峡实在不想泼冷水,他道:“但也必须打!只有打才能积攒经验,要是害怕海战,那永远不能前进!”

“届时别说扬我大晋国威,怕是一出国门就丢了大晋的脸面。”

此话一出。

司栖佟起身从御座的云梯走下,她走到谢峡面前,谢峡赶紧低头,怕冒犯贵人的天颜。

司栖佟侧首,在殿内踱步,其实她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的办法手下的人跟不上节奏。太超前。

现实便是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不是想到办法立马能解决。

司栖佟特意与谢峡说:“民间有名儒听说印座一事,这位大儒上奏于建章宫,希望本宫能够缓一时彼一时。”

“左将军你又如何看待?”

谢峡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缓兵之计,暗度陈仓,实在不符合他性子。他向来就信奉兵贵神速。他大晋的军力火力也不弱。

可轻易摧毁区区一个印座。

只是水兵方面实在是大晋的弱势,现在要拿的不是大晋的强处与人打仗,而是把薄弱的一处去撞敌人。虽说能强硬拿下。但也是伤到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谢峡生平第一次因为现实而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儒的办法可行。

哪怕他讨厌。

谢峡抱拳道:“殿下,末将认为暗度陈仓可行,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起码稍微打一下。

话一转,司栖佟道:“连左将军都觉得此仗不利于我朝,那为何还要打?”

谢峡立即紧张起来。敢情殿下是借大儒的态度来试探他的态度。

怎么办?殿下是出了名的难以糊弄。他该怎么回答?

谢峡并不擅长朝政,现在一紧张,更是大脑空白。

司栖佟提示他:“打印座不仅仅是扬我国威如此简单,我们要打就打一场名利双收的仗。”

“左将军可懂本宫的意思?”

“是...。”谢峡硬着头皮道:“殿下所言极是。”

司栖佟忽然背过身,负手而立,她淡淡道:“去吧。”

意思已明,再傻的人都不会问第二句。谢峡倍感压力,他退出建章宫走出皇宫,走在大街上遇到吴秋。

谢峡顿时一巴掌畩澕拍在自己脑袋上,表示压力山大:“我们的人压根没有经验,殿下逼我上去,难道要让我天马行空去捏造一些经验出来!”

“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吴秋听见,他看见大街上时不时有人注视着谢峡,显然是认出谢峡。甚至他还听见有人喊:“你看他不是左将军吗!”

“殿下将他召回,终于是要去讨伐印座吗!”

“太好了,谢氏将军向来英勇神武,他们一定能打一场漂亮的仗回来!给大晋争光!”

“左将军,我们都支持您!”

谢峡抬起头看见站在原地的百姓,学子商贾等等都在期望他。

谢峡头皮顿时发麻:“原来殿下是这个意思!”

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打的问题,是民意如此。殿下是不可能无视民意。那么为臣者自当要为君主分担。

谢峡发现自己被人推到风头浪尖。

吴秋想起殿下,他忍不住拉着谢峡去了个酒馆,两人订下包厢,好好地喝一壶。

期间吴秋吐槽司栖佟几句:“殿下真是越来越有天威了,你早日习惯,才能继续在她手下当差。”

“在她手下不好当差。”谢峡端着酒杯苦笑连连:“如果不打,或者败了,也只是为将者无能。”

吴秋认为理应如此,他道:“你必须背下这份荣誉与重担,现在的大晋看似蓬勃发展,其实根本经不起百姓的推敲。”

“所以殿下必须是百姓眼中的圣君,并且不容一丝浊秽。”

物质跟上来,气节与精神更要提上来。否则无法想象,目前形势大好的新天京会变成什么样?

谢峡放下酒杯:“这场仗看来不得不打,只是要怎么打了。”

“我想联系元帅,问问她的意见。”

话出吴秋连忙制止他:“如果元帅出手,你这位置就别想保住了!到时不仅是殿下,朝廷,连民间如何看你都无法想象?”

“殿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你必须给还在发展的水兵起一个好头,才能引导下面的人。”

真让谢兰芝来,性质又不一样。

因为谢兰芝已经插手中部联盟的战场。反倒让京衞军马洪因为谢兰芝的存在,显得稍有依赖,谢兵和鲁国上下更是对谢兰芝有一种精神依赖。

这股精神依赖并不能给军队培养独立的战斗力。简单来说,谢兰芝的打法根本不是战场流。她是名百战百胜的女将,但却不是能普及化,军队化的好老师。

而军队化继续由将领们自己来,眼下除了打印座,培养将领们自主研发战术才是最关键的。

谢峡盯着酒杯说:“我还是想见见元帅。”

吴秋放弃劝他,只当他还依赖元帅,无法独立思考。

兰章宫现在有点热闹。芊芊时不时在殿内跟着琦琦跑,琦琦追着芊芊拿毛线团。

谢兰芝则坐在一旁,她单手托着下颚,无奈地看着琦琦和芊芊。

“琦琦,你已经十七了。没想过学学琴棋书画。再不济宫里有苏绣大师,你不是喜欢刺绣可以问问大师。”

“还有芊芊,快八岁了吧。作业呢?”

琦琦和芊芊纷纷扭头跟她做个鬼脸,只当她最近没有仗打,闲得慌,连孩子的事都要插手管管。

谢兰芝被两个小姑娘冷落,她手一滑,无聊地趴在桌子上。

谢氏婆子恰好进门,小声跟她说:“元帅,左将军求见。”

“他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正在花园等着。”

谢兰芝起身,她伸展一下双臂,走出兰章宫。

她左拐去了花园,谢峡右臂抱着头盔在花园石桌旁站着。见她来了,谢峡赶忙迎过来。

“元帅!”

“让你来回跑,真是辛苦了。”谢兰芝坐在石凳上,让人上了茶,很快她闻到谢峡身上的酒味。

她没有作声。谢峡有点紧张,抱着头盔的手臂动了动:“那个,末将...。”

谢兰芝主动道:“殿下那边说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是想请您出海,是我想...”谢峡鼓起勇气道:“末将能问问,可否让您支个招。只要一个就行了。”

“殿下那边可没有提不能请人支招。而且末将的幕僚最近回乡,暂时没有回来。”

谢兰芝没有拒绝,她道:“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王玄策的故事。”

翌日,谢峡出海,他并没有带多少人,总共二千人。可却带了二十门九四式车轮大炮和一百条火器。

印座凡门特听说大晋水师大将已经要出征,他的手下十分慌乱,但凡门特却是个中原通。他深知大晋一时拿不出强悍的水师跟他打。所以只能跟自己讲和,到时他只需要提出条件,大捞一笔壮大国力。

南洋四国未来二十年也只能他说了算。即便大晋的水师变强,那也是数十年年的事,到时印座已经和安罗国成为亲密的伙伴。有了安罗国的支持,大晋根本不敢随便动印座。二十年局势天翻地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饶是大晋也无法保证永远能给强大下去,毕竟天京殿下连北胡匈都没能解决。

他印座自然不服。

印座对自己未来找了个爹的腰杆子十分硬。

只是他没想到,谢峡带的二千人,受到南洋四国最弱的杜兰印。

杜兰印国王带着王后,一众王室举行盛大仪式欢迎谢峡。谢峡将二十门九四式车轮大炮百条火器送给国王。

杜兰印举国震惊。二十门大炮!

国王杜兰特收到大礼更是激动地晕了过去。印座的凡门特听到这个消息感到不解,这个时候大晋不是正派使者来与他谈判?怎么改道去杜兰印,还送上那么大一份礼?连印座都只有五门安罗大炮。仅仅五门就震慑三国。

而杜兰特为了表示自己收到大礼的感谢,他希望能与大晋重新打通贸易之路,无论多远都会派人去大晋瞻仰大国风姿。

谢峡表示他马上要去新印鲁印,之后返回大晋,可以带着杜兰特的人回国。

于是谢峡成为杜兰印最尊贵的地方,获得杜兰印随意到访的权利。

谢峡第一时间提出想看看杜兰印的水兵营。杜兰特当场答应,并且亲自介绍自己的水兵,总共三千人,但已经是精锐。

之后谢峡又造访鲁印新印,两国听说他给杜兰特大礼,心里十分羡慕。

不过谢峡却没有给他们送礼物,还当着鲁印国王和新印国王的面说,两国已经是印座的附属,已不该收此大礼。不然他也会送。

而附属国不能越过宗主国接收大晋的礼物。

鲁印和新印两位国王当场敢怒不敢言。还没等谢峡提出巡视他们的水兵,国王抢着让他寻访。

谢峡勉为其难答应,发现鲁印与新印两国的水兵比较强大。而杜兰印收到大礼深深刺痛他们。

两位国王一直在解释他们不是印座的附属,他们和印座平起平坐。谢峡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认为国王并不能证明。

而且杜兰印国王杜兰特已经答应借一千兵给他。

两位国王一听,纷纷提出要借兵给谢峡。谢峡婉拒一下,送了他们五条火器。

国王们便要硬塞三千人给他。谢峡只好当天带着三千水兵跨国去杜兰印。杜兰特听谢峡说,两位国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印座的附庸,借了三千水兵给他。还诬蔑杜兰特是印座附属国。

杜兰特当即愤怒表明自己的国家虽然弱小,但绝不是服从印座那些野蛮人的懦夫。

杜兰特很大方直接将整支水兵借给他。

于是,谢峡利用三国之间的信息差,获得六千作战经验丰富的水兵。还在民间大量聘请翻译。达到每名水兵都能佩戴一个翻译的水准。

小国水兵哪里见过这种豪华的仗势,只觉得自己受到贵宾级待遇,纷纷跟随谢峡在杜兰特附近吃吃喝喝。享受了十天十夜堪比国王级的待遇。

直到第十一天,杜兰印传来谢峡被印座国王凡门特嫉妒,于是凡门特派人打伤谢峡的重大消息。

这时大晋派来使者,要求杜兰特和两个国王给大晋凤宁公主一个交代。这事越传越广,流传四国民间。都变成凡门特因为嫉妒三位国王的受到厚礼,甚至他们的水兵授受厚礼,就恶意派人打伤谢氏将军。嫁祸三国。

让大晋殿下误会三国与印座是一伙的!

民间顿时惶恐不已,三个国王更为了撇清关系,当晚划船在艾水见面商量一下,再请谢峡提出条件。想借谢峡平息大晋殿下的怒火。

谢峡本着是朋友的心告诉他们,他只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请他们将六千人交给自己攻打印座,并且他会写明遗书与三位国王无关。

并且与三位国王闹起了结拜。

三位国王哪见识过中原人高深莫测的孙子兵法——离间计,借力打力。

三位国王还很荣幸与谢峡结拜。

次日谢峡负伤带着六千水兵,还有一个营的翻译,推着二十门大炮攻进印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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