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智守对于太宰治吃多了甜点导致甜度超标的口吻敬谢不敏:“太宰君,有话可以好好说吗?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生疏吧。”
“我以为首领会觉得我很危险想要尽快除掉我。”
宫崎智守感受到了雨果曾经感受到的无可奈何:“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太宰君,但凡别人对你有恶意估计就会毫不犹豫的安排你了。”
“我期待着,说不定会遇到无痛死法。”太宰治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期待极了。
宫崎智守垂下眼眸:“死亡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不痛?”
不是自身的疼痛就是亲友的疼痛。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无痛的死亡。”
所以宫崎智守自始至终都觉得太宰治的追寻毫无意义。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指轻轻的按在糕点上的巧克力装饰上:“但是活着更难受吧,而死亡只是短暂到一瞬间的痛苦,之后我就可以收获欢愉。”
“人类啊,是一种擅长折磨自己折磨同类的生物,因此欢愉总是短暂的。”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什么?”太宰治抬起头看向宫崎智守,他真的看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苦难不会悲悯,看到欢愉不会愉悦,明明在做别人眼不可理喻的事情,但却像是在玩一场好玩的游戏,游戏一结束就连丝毫情绪都不会带出,简直像是高天的神明一样。
他看不懂宫崎智守,看不懂对方的算计、看不懂对方的喜怒,也看不懂现在对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不经意的规劝他。
这是好意吗?
太宰治看着宫崎智守温和而担忧的神色,放弃了思索这个东西。
宫崎智守可是能跟森鸥外有来有往并且威胁森鸥外的家伙,演戏肯定比森鸥外更擅长,他还是不要试图从这种演帝的脸上看神色比较好。
说不定现在这种神态就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追问。
太宰治撑起,眸色沉淀下来:“别顾左右而言他,首领我想谈论的不是这个问题。”
“既然你称呼我为首领,我就不会逃避你的问题,毕竟首领的职责就是领导势力所属的一切变好。”
太宰治神情诡异:“真是意外,你居然会有这种想法,看你的行为之前可一点都不像。”
“之前没有人需要我引导,所以怎么样都可以,他们不在意我也不在乎。”
创建组织只是为了玩得开心,而宫崎智守无所谓自己变好还是变坏,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存在变化。
你能指望冰冷的、只能倒影的镜子产生什么变化?
“那我还要多谢首领抬爱了。”太宰治才不信眼前这个家伙的话,若真是不在意为什么要算计,宫崎智守简直是典型的心黑脸暖,他可得小心一点,之前差点被对方的话骗了。
桌下,里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太宰治轻声问道:“我只想问首领一个问题,宫崎智明到底是不是你。”
在少年问出问题的下一刻,红色的激光明晃晃的照在宫崎智守的头上,他伸出了,嬉笑着拽住了宫崎智守的肩。
果然是这个问题,宫崎智守看着太宰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
坐在这里的人若真的是个心狠辣的,就一个狙击,太宰治铁定要完蛋。
不过宫崎智守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个问题,太宰治知道了跟外界知道了是两个概念,对方不会轻易说出去,而他只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让太宰治真正融入律即可。
因此,宫崎智守干脆利落的答道:“是我……”
“居然直接告诉我……”太宰治却没有觉得轻松了些许,反而鼓起腮帮子颇有些气呼呼,“我还以为要跟你谈十天八天把答案磨出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答案。”
“我想知道雨果有没有骗我。”
宫崎智守眨巴着眼睛没有想到太宰治居然会给出这么幼稚的回答:“我以为你好奇……”
“隐藏身份这种事情我也做过。”所以没什么好奇的。
从头到尾,太宰治只是对宫崎智守逗弄他的行为有些不服气,再加上想看看雨果有没有骗他。
顶着狙击的狙击,宫崎智守的态度依旧闲适:“你简直像是幼儿园里岁的小朋友。”
“这个情况不紧张吗?”
“不……”他带着笑意,“能在现在跟你合作的我只可以想到一个人。”
“所以……”
“如果是那个人他一定会趁着这个会杀我。”
“什……”
“咚……”
窗户被子弹击碎,被狙击的人坐在位置上,可身上别说是血,连一点伤口都没有。
破碎的玻璃和子弹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规避了眼前的青年。
“费奥多尔找到的狙击确实不错,但看起来还是我更幸运。”
另一边,太宰治可就不太好运,碎玻璃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伤口,他拿背擦拭干净,语气疑惑:“费奥多尔?看来你认识那个家伙。”
“以及,刚刚又没耍到你,真可惜……”
宫崎智守叹息着说道:“我对你还是有些信任度的。”
“他为什么杀你?”
“想杀我的人多得是。”
“不要转移话题,刚刚不是还挺诚恳的吗?”
“呼,你参与进来可没有好果子吃,不过告诉你一部分事情也没关系。”
不过,宫崎智守也不介意了,不如说这就是让太宰治真正融入律的阳谋。
他靠在沙发靠垫上,以一种全新的视线省视太宰治,片刻后又轻飘飘的收回视线,意味不明的说道:“你的异能真是太巧合了。”
“蛤?”
“横滨存在着一本空白的书,只要在书写上合理的内容就可以改变世界,在上一个轮回,它被费奥多尔得到,那个家伙许下了让异能消失的愿望,但是支撑世界的主支柱构成都是神秘。”
太宰治托腮:“提问,世界炸了?”
“没有,危关头,世界意思利用剩下的力量选择了回溯。”
少年用一种明显不信的语气问道:“也就是说世界意识选定了你来帮忙?”
“没错,宫崎智明就是未来的我。”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世界意识选择了你?”
“因为我可以兼容种支柱的力量,只有我才能保存意识回到过去,这个计划成功了,也失败了,未来的我变成了类似于第二人格的存在。”
“故事不错”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拉出了长长的尾音,开始拨弄按键。
“这种事情我没必要骗你,而且我说得话也只有你有办法验证真假了。”
“我,验证真假?”太宰治歪了歪头,凑了宫崎智守面前,像是得到毛线团的猫一样跃跃欲试。
“你的异能触碰到书就会看到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但由于世界意识的操作,这个世界具有唯一性,所以你应该能看到之前部分的真相。”
“那么太宰君,你要试着相信我吗?”
“呃……”少年坐回了暗处回答的声音很低,一时间宫崎智守只能看到对方蠕动的唇。
他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俏皮的模样:“所以太宰君,雨果其实也没骗你。”
“最后一个问题,书在哪?”
“异能特务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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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忙了一早上没等到白银之王的泰戈尔趴在桌子上意识朦胧。
他听到门“嘎吱”一声打开,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看过去。
“太宰治?”
少年的语气茫然带着惊恐与错愕,实打实的不待见对方。
“宫崎智守跟我说了哦?”
“说了?说了什么?”炸毛的泰戈尔脑子颇有些不灵光。
“说了这个世界毁灭的事情。”
“啊啊啊,他居然说了!”
泰戈尔傻了,一下没注意宫崎智守怎么又飘了?
冷静冷静!
说了也没事,太宰治就算接触到书也只能看到上个轮回自己的记忆而已,太宰治又不是类似宫崎那样的世界之子,不会掉马,不慌!
不慌个鬼啊!
他下次一定要帮尼采的忙,水里多好,让宫崎进去冷静冷静!
“看来你也知道,所以说他没骗我吗?那我就是被费奥多尔玩了。”
确定了一部分真假的太宰治心底搅和起来,气势汹汹道:“帮我一个忙。”
“蛤?”
“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凑到泰戈尔身边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泰戈尔想走,奈何被对方拽住了,只能不情不愿想听着太宰治的计划,片刻后他瞪圆了眼睛,迅速向后退去:“你会死的!”
“什么?”太宰治的脸上挂着笑容。
“这个计划很好,但你可能会死。”
“我啊,真的不能理解你们。”泰戈尔揉了揉额头叹息着,眼神带着悲哀与不解,“为什么你们能毫无忌惮的谈起死亡拥抱死亡呢?”
“明明死亡是如此空虚悲哀的东西。”
“真奇怪……”太宰治看着泰戈尔难得没有拖长声音去捉弄他,“想成为诗人的你,难得不应该用美好的词汇来形容死亡吗?”
“可是太宰治,不管是多美好的词汇,死亡始终都是死亡,是生命的终点。就算我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它依旧是空虚的黑洞。”
生命是如此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太宰治,甚至自己都不重视它呢?
“死掉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此空虚的东西你为什么会喜欢呢?”
泰戈尔厌恶着死亡空虚、畏惧着死亡空虚,他热爱着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艳丽的、明快的色彩。
“而且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泰戈尔问出了曾经跟雨果一样的问题:“你想好了结束生命吗?这样玩味的死掉……”
“你想过你的朋友会怎么考虑吗?”
“雨果跟我说过,所有人都可以悲观绝望,但是没有任何陌生人有义务替你的遭遇买单,若是有幸遇到可以包容你的人,就要心怀感恩。”
太宰治茫然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看看你的朋友吧,太宰治就算你不想心怀感恩也别恩将仇报。”
太宰治难得语塞,什么恩将仇报,而且朋友……
他想到了雨果、想到了织田作之助,想到了新认识的坂口安吾。
“你想好了诀别这个世界吗?”
太宰治抿住唇,考虑这些东西?
没有必要……
从来只是玩味的看待世界的太宰治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为了一个活着就可以得到的答案去死,何其愚蠢。”
“可是也可能永远得不到答案……”太宰治看着对面的人,眸光虚幻不定,“得不到答案的话不就是在浪费时间吗?我没有不惜延长生命也要去追寻的东西。”
“真的没有吗?”
太宰治吐出胸口郁结的气反问道:“真是让人意外你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太宰治一直以为泰戈尔就是一个有些能力的幸运傻白甜。
“人是很复杂的东西,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可以看懂一个人吧。”
操心术虽然可以让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但到底也是把握大概,别人怎么想的说不定那个人自己都不明白。
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看懂人心大概是聪明人的通病。
太宰治有这个毛病、横滨的老鼠费奥多尔有这个毛病,就连宫崎智守也有这个毛病。
泰戈尔嘟囔道:“小心翻车。”
“费奥多尔想要书,可书在横滨是防守极其严密的,所以他一定会搞一个大动作。”
泰戈尔:“我知道,最近我有注意。”
“注意可没用,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你还在这里,律还没有放弃横滨,实话告诉我,律还有战力,对吧。”
宫崎智守没有走政治路线可又没有放弃横滨,是还有底牌吗?
太宰治掩去了自己的表情,玩味的说道:“托尔斯泰这个众人争抢的医生能这么安然待着横滨,甚至敢光明正大的出现一定有底气吧。”
“那个家伙没有露出自己的底牌,他的异能不止如此,异能体?复活?不,应该是关于生命力这方面的。”
“呃……”泰戈尔没有回答,但这份默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怎么让他出?按照托尔斯泰以往的情况,那个家伙会装作看不到,直接视而不见的,而律说实在话并不能命令他。”
太宰治感到很棘,因为托尔斯泰是一个真正没有弱点的人,这种人不好对付。
“你想利用托尔斯泰?”这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比太宰治年级还小就成为情报部部长的孩子退去了神态的稚气,眼神复杂带着惊恐的看着太宰治说道:“不要去作死啊,托尔斯泰真的可以让你清醒的感受到死去的痛苦却不让你死掉。”
太宰治直接无视了泰戈尔的话,自顾自的自言自语:“听上去是个跟尼采一样的疯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刺激一下他。”
“托尔斯泰并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疯子。越思考就越清明,越清明就越痛苦,所以不思考就可以了。不管是尼采还是托尔斯泰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不傻只是不愿意思考而已,不要试图算计他们。”
太宰治的语气微微扬起:“所以他们是胆小鬼?”
“不管托尔斯泰还是尼采都不是胆小鬼,他们一个是理智的退却,另一个则是撞死在了南墙上不肯后退。”
托尔斯泰冷静吗?不,从始至终他都是最不冷静的那个人,愤怒、痛苦、燃烧一切的决意,这些东西他都有,他会这么冷静、保持着这幅冷静仅仅是因为情绪被他分享到异能体身上了。
他极端的冷静,而异能体的心跳动着永不停歇的火焰。
“麻烦了,也就是说不好利用吗?”
“不,我们不用利用,托尔斯泰会出的,因为他心底燃烧着火焰。”
而困住他的笼子已经打开了门。
“看着吧,很快就会结束的。”
有托尔斯泰在,他们都打不起来,就是太宰治……
这么作死,是教训没吃够吗?
泰戈尔并不想接这个状态不定的麻烦精,想了想决定把太宰治扔到织田作之助身边去。
自从他复活后都没有看到太宰治来找他的监护人了,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太宰治特意不见织田作之助。
现在这个局面正好,既可以解决两个人心底的矛盾,又可以让麻烦精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难得有会坑太宰治的泰戈尔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编辑的信息发送了出去。
救命啊,作之助!太宰治他要带我一起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