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鹤照在镜子里的脸阴沉如水,冰冷的嗓音贴着祝挽星的耳膜擦过,言语间满是轻蔑和讥讽:“祝挽星,你前世也是这样勾引Alpha的吗?”
因为发晴而潮红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祝挽星惊恐的瞪大眼睛,声音虚的发飘:“哥?你……说什么……”
“还装呢?”
陆廷鹤嗤笑一声,捏着他的下巴掰正,抬眼和人在镜子里对视,“你已经知道了吧,我也重生了。前天早上开始你就不对劲儿,是我那晚喝醉酒说漏了?”
祝挽星如遭雷劈般怔在原地,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假的也没有了……
“你可真能演啊。”
他抓着祝挽星的手腕猛地按在镜子上,“先是虚情假意的陪在我身边,之后就假装愧疚隐忍,现在又着急去找陆逢川,怎么?装不下去了?”
“不是!哥,我没装…… 我是真心的……”
祝挽星半睁着眼睛急声解释,额头上疼出一层冷汗,他特意穿了一件手套衫遮住手背上的伤口,现在那里正被陆廷鹤攥着按在镜子上。
陆廷鹤根本听不进他的话,眼底腾起一层层红血丝,“都和他说什么了?嗯?也说给我听听啊。”
“说我是妓女生的贱种?还是讨饭的乞丐,嗯?” 他抓着祝挽星的手狠狠撞向镜子,“说啊!”
“不是!你不是!哥你别这么说……” 祝挽星心疼的要碎掉了,拼命的摇头否认,“我们两家有生意,我去找他是想——”
“想干什么!” 陆廷鹤不知道被什么激怒,抬手就把他甩在了沙发上,满眼猩红的低吼道:“想商量着怎么弄死我是吧!”
茶几上的玻璃碗被扫落在地,那三颗青涩的果子滚了出来,陆廷鹤几乎是瞬间就笑出了声,“对,你还去村子里调查我。”
有一颗果子滚到祝挽星旁边,他正撑着沙发费力的起身,还没来的及伸手那颗果子就被陆廷鹤踩烂了。
他也被按着后颈压进沙发里,“摘这个干什么?羞辱我?想帮我回忆一下我悲惨的童年?”
祝挽星无力的挣动着,额头烫的厉害,后背却阵阵发凉,眼泪滑下来很快就流进嘴巴,“没…… 我没有…… 是村长说你……以前吃不到,我想摘给你尝尝……”
明明发情的是他,陆廷鹤却像是彻底失控,隐忍多年的不甘和恨意在看到祝挽星和陆逢川见面时被点燃,又在此刻彻底爆发。
他突然大笑起来,癫狂的像是吸药过量,“对!我就是吃不到,我摘的每一颗果子都要拿去卖,赚不到钱我就要饿肚子,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祝挽星的心脏要碎成好几瓣了,每一瓣上都有个脏兮兮的小陆廷鹤,正捧着果子看向他。
“我没觉得可笑……” 他带着哭腔解释,费力的去抓陆廷鹤的手:“哥,我心疼你……”
“心疼我?” 陆廷鹤嗤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别装了祝挽星,你谁都会心疼,就是不会心疼我!”
他猛地把人翻过来卡住喉结,阴鸷的眼神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口。
“你心疼你爸,心疼自己,心疼家里的生意,你什么都心疼就是不会心疼我!我他妈就像你在路边捡的一条狗!想起来了就逗一逗,出事了就毫不犹豫的扔掉!”
祝挽星抓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眼泪胡乱的流了满脸,身上每一处伤口都在撕扯着疼,却都不如陆廷鹤看向他的眼神更刺骨,像是带着倒刺的小刀捅进心口再一刀刀剜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自利…… 是我害死你…… 我错了……” 他闭上眼睛痛苦的忏悔,蹭着他的手腕哀求:“哥… 我真的知道错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所有事都揭过去?” 他把人拽起来砸进沙发里,疯了似的低吼:“祝挽星,在你眼里我他妈就这么卑微这么下贱是吗!”
后背上的伤口不知道第几次磕上沙发扶手,祝挽星能感觉到渗出的血要把纱布浸透,他紧咬着下唇忍住痛叫,想挣扎着坐起来,又被陆廷鹤用力按了回去。
“唔!不要……” 他猛地挺起胸口,痉挛着抖了两下,“哥……我疼……”
陆廷鹤冷笑着看他,“你也知道疼?磕几下就受不了了,那我呢……” 他掐着后颈把人拽起来,抵着人的额头,“祝挽星,我不疼吗?”
一句话像是钝刀似的直直捅进心口,祝挽星连呼吸都哽住了,他不敢再看陆廷鹤的眼睛和手,刚阖上眼眶就涌出两股泪:“对不起……”
满室都是祝挽星的信息素,混着榛子味的威士忌此刻苦的人喉咙干涩,陆廷鹤被搅在其中,本就癫狂的脑袋里像是平地拔起了一座喷发的火山,要把他的理智全都烧化。
他在祝挽星后颈抹了一手的冷汗,像是此刻才想起来对方在发情,“热吧,出了这么多汗,我带你去降降温。”
祝挽星身上滚烫,脑袋也昏昏沉沉,但潜意识里却特别清醒,他踉踉跄跄的被陆廷鹤拽到浴室,刚一抬头冰凉的水柱就打了下来。
“唔、哥……” 凉水把他刚腾起的热意全都浇灭,也冲过粘连着纱布的伤口,他惊呼着喊疼,浑身颤抖着想躲,又被陆廷鹤逼到墙角,水柱持续不断的打下来,淋了他一头一脸。
“我临死前是不是说过让你别再恶心我,嗯?” 陆廷鹤把他抵在墙上,卡住他的喉结,“你怎么还敢来找我!祝挽星,你怎么敢的啊!”
他被水呛得直咳,身体不断腾起晴潮,又被冷水反复浇灭,胸腔里烧的滚烫,身体却一阵阵发寒。
“对不起……对不起……哥……”
祝挽星像落水的狗一样被他按在花洒下,有气无力的解释:“我不知道你也重生了,我以为…… 我以为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怎么重新开始?还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吗?”
他嗤笑一声捏住人的下巴,逼他抬头和自己对视,“祝挽星,辛苦你装了这五年,我还真以为你对我有那么一点愧疚,没想到你转头就又和陆逢川搅到一起了。”
“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演的很好啊,嗯?”
嘴唇被手指碾过,熟悉的话钻进耳朵,祝挽星强撑着睁开眼睛,又想起那个混乱的晚上。
陆廷鹤抬手关了花洒,一瞬间整个浴室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冰凉的话音:
“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睡吗,因为我怕自己忍不住一把掐死你,知道我为什么故意在你发情期时加班吗,因为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我的 omega,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把你往死里弄吗,因为我一点都不会心疼。”
祝挽星的眼神慢慢从茫然变得怔愣,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滴眼泪就突然涌出眼眶,陆廷鹤向他走近半步,祝挽星却浑身颤抖着退了回去,“别说……别说了……哥我求你别说了……”
陆廷鹤面无表情蹲在他面前,按了下他的眼角,“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喜欢你喜欢到情难自抑啊?别傻了祝挽星,这五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