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学坏了

很快, 队伍就排到了谢南衣和牧奕这里。两人上前,谢南衣立即就看到了牧奕说得那两本书。《窃莲》装帧简约又不失精致。《追爱》的封面则更可爱一些。两边的队伍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还各自有支持者, 看向对方的眼神隐隐不善,却又维持着表面的温和。

等到买书的时候,双方脸上的商业假笑却立即消失,一个要五本,一个要六本,仿佛谁要得少了自己这边就显得不受欢迎,他们高兴不高兴谢南衣不知道,但是卖书的老板是挺高兴的。

等排到谢南衣的时候, 那老板笑着说道:“客人要哪几本。”

谢南衣目光掠过。发现光从封面梗概看, 这故事类型还挺多,有剑修杀妻证道反后悔类的be文, 《窃莲》这一类的狗血虐恋情深,还有《追爱》这种欢喜冤家小甜饼。

本着支持朋友的原则,谢南衣买了十本《窃莲》,买了五十本《追爱》。那老板的眼神更欢快了, 给他迅速装好,顺带还从旁边的书里随手抽了一本送到他手中,笑着说道:“这是添头,您拿好, 欢迎下次惠顾。”

“有机会的话。”谢南衣也没当回事,将书收起来,然后带着牧奕一起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 还隐约能听到身后修士们的争执:“我就说吧, 路人的眼光才是雪亮的, 大家果然更喜欢南容组合。”

谢南衣摇摇头,忽然有点期待到时候容时雨看到这书会是什么模样了。

两人继续按照路线寻找谢安,最后在一个小院停了下来。还未敲门,便有人先一步给他们开了门,这一看,果不其然是谢安。

“少爷,你们到了,我就说外面阵法被人踩了,应该是你们没错。”谢安笑着说完,将他们迎了进去。

谢南衣问道:“其他门派都到了北境吗?”

谢安是先他们一步来的,借着这个机会过来向北境推广筑基散。筑基散一经出现,有谢南衣的名头,那些以往的老顾客立即有了兴趣,发现不仅价格便宜,而且效果也和筑基丹没有区别以后,立即火了起来。而容氏和谢安这边还会定期推出谢南衣制作的筑基散,堪称百分之九十九的筑基率一瓶难求。

这让炼丹师和炼丹师协会那边苦不堪言。炼丹师都奇怪了。这筑基散明显比结金散容易做出来,谢南衣之前不做,怎么这会突然就推广出来了。

只有医师协会和炼丹师协会知道原因。这是谢南衣在报复他们之前卡他资格,所以才过来分掉炼丹师协会的巨大利益。

然而这会后悔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出来了,他们要是反悔了,岂不是在谢南衣面前让步了。不过因为忌惮谢南衣手中还有其他东西,所以倒没有像谢南衣所想那样,去掉谢父在栖桐城医师协会的地位。只是去年派了两个总会的人过去,给谢父偶尔添个堵。但是水平一般,在栖桐城医师拧成一股绳的氛围下,基本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不知道是谁将筑基散是谢南衣为了报复炼丹师协会的事情说了出来,搞得不少炼丹师私下里怨声载道。毕竟谢南衣制作的药物明显越到后面等级越高,最开始不普及筑基散也是想错开他们。结果炼丹师协会搞这种手段,那些顶层的炼丹师也就算了,不怕谢南衣和他们抢活,结果就是他们这些普通医师受累。与其这样受气,还不如去做药师呢?

当然,大多数炼丹师也只是嘴上抱怨抱怨,不愿意舍弃炼丹师受人尊敬的身份,但也有一些还是加入了医师协会,甚至去栖桐城,这个经常能拿到谢南衣药方的地方,想要碰碰运气,也让谢父找到了两个好苗子。

不过此话放下不提,谢南衣和牧奕进了院子,听谢安说北境最近的情况。

“来了不少,尤其是八大宗门的人,全都提前见了,我前两天见过容七殿下,他和那位大殿下在一起,说若是你们来了,到时候遇见一定要告诉他。还有南荣少宗主,他告诉我,听说那位佛子的情况很好,估计也能参与此次宗门大比,而且此次涅槃,对方实力又增加了许多的,怕是众人的劲敌。”

谢南衣点头,又了解了一些北境的情况以后,却不打算多待,而是准备准备,和牧奕一起赶往牧家。

“不休息一晚上吗?”谢安惊讶,还有些可惜。

谢南衣摇头:“牧家距离这里也不近,我们现在出发,晚上前能到最好,而且这两天已经休息好了,早点过去心里也放心一点。”

谢安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听到他这么说立即点点头。然后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在储物袋里交给谢南衣:“等你们过去,里面的东西肯定要重新买,我先购置了一些。”

谢南衣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有不少和他买重了,但也有很多他没有想到的东西,于是便拿到了手里,然后和牧奕离开院子,一起进了马车。

拉车的灵兽依旧是雪中霜。说起来还要感谢南荣射。当时他看了谢南衣的雪中霜两眼,说好好的灵兽怎么养成这样,于是带回他们兽皇宗养了一段时间,等回来的时候,不仅皮毛油光发亮,就连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而雪中霜所拉的车也被牧奕重新锻造了一番,外面看上去不大,进入内部,空间却不止延展了一倍,和一个小房间也差不了多少。

谢南衣进去的时候,里面桌椅一应俱全,还有张铺着厚厚羽毛毯的大床,他进了车内,立即像没有骨头一样,倒在了床上,整个人都是在个人空间的舒适放松。

牧奕给他将糕点和茶水拿出来,然后透过窗户看向前往牧家的那条路,神情沉郁。

重新回这条路,他心里依旧怅然,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反而有了躲避的想法。后背上忽然一重,谢南衣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等回了家,到时候你要给我说说里面的情况,哪里是你练剑的,哪里是你修炼的,你在哪里住,都告诉我。”

肩膀上的负担并不沉重,反而让牧奕有种归属感,心里格外踏实。一颗心也随着谢南衣落了地。

伸手去抚摸谢南衣的脸颊,牧奕笑着说道:“好。”

马车一路载着他们前行,谢南衣躺在床上,觉得也挺没有意思的,于是便想起了之前拿的几本书,于是掏出来看了起来。

虽然买的数量多,但是仔细算起来,其实也就三本。

《窃莲》,《追爱》以及一本黑色封面,不知道是什么书的东西。

谢南衣随手将黑色封面的书放在最下面,然后先打开《窃莲》看了起来。至于《追爱》,等他先看一本入入门,这样看到里面容时雨的名字才能不笑场。

牧奕就坐在一旁,谢南衣靠在他怀里,被他揽住胳膊,然后翻阅着书籍,两人一起看了起来。越看,谢南衣脸上的笑意越大,明明这类型属于虐恋情深,他看着却像是看喜剧。

故事讲述的是南荣射因为佛子身份,对他爱而不得,所以强取豪夺,最后和其虐身虐心的故事。期间还有不少佐证,说起来换个名字,谢南衣也不会这么好笑,但是正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才觉得怎么看怎么古怪。

牧奕看了一点,大约也看出来这故事和三位当事人没什么关系了。毕竟文章里的人性格和三人其实有很大区别。虽然已经很努力去贴合他们的性格了,但是作为朋友,还是能看出来不同的。

两人看得很快,一目十行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很快,薄薄的两本册子就全看完了,谢南衣全程都在笑,一直没停过。等到看完,他埋在牧奕怀里平息了一下情绪,这才打开第三本黑色册子。

打开前他也就是想着随随便便看看,于是没有多想,毕竟这里面看着没有熟人,也不像是给他能带来快乐的样子。然而刚打开看了两页,谢南衣耳朵立马红了起来,尤其是意识到牧奕也和自己一起观看以后,他当即合上了册子,尴尬说道:“没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谢南衣心里已经开始念叨那老板不靠谱了。给人送东西,哪有送小huang书的。幸好是他自己看到了,若是被别人发现,那就是社死现场。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候,谢南衣耳尖红红。从刚才打开书开始,牧奕便一直保持着极大的沉默。半天都没有反应,估计还没从小huang文的刺激中恢复过来。

谢南衣捏着书,抬头去看他,正好对上牧奕幽深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不过这东西,真要不看了,心里那点好奇心还是忍不住,谢南衣握着书,忽然问道:“要不,一起看一看?”

牧奕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谢南衣便咳嗽一声,继续打开书看了起来。刚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等到多看了两页,谢南衣作为一个医师,神情瞬间变了,属于一种肃然起敬的态度,口中还要呢喃一句:“这种情况,会死的吧?真得可以发生吗?好像没什么科学依据的样子……”

牧奕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要继续说了。

“别看这种东西了。”牧奕把书从他怀里抽出来,直接用灵力化成了齑粉。

谢南衣也没当回事,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转身揽住他肩膀,凑到他耳边问道:“真得不看吗?那我们以后要做这些事吧?”

话题猝不及防转到这里,牧奕都没有想到谢南衣会直接提这个。作为热恋中的人,两人亲密相处时,若说没有想过那回事肯定是假的,可是这么直接说出来,牧奕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他还以为,只有自己想过那种事情。

沉默一瞬,他才说道:“就算这样,也不能看这个?里面的……那些东西做得到吗?”

谢南衣本来是在调戏他,没想到却被他反问一句,想到里面那些极其夸张的剧情,他脸上立即烧起一层薄红。脸颊埋到牧奕怀里,谢南衣小声抱怨道:“你学坏了。”

明明是他先提出的这事,最后却把责任全推给了牧奕。

牧奕好笑,凑到他嘴边亲了一下,脸颊和他带点微热的脸颊相贴,触感温热细腻。

谢南衣抬起头,也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么点时间,他们其实也才行进了一半的路。剩下的一半路要么就只能枯坐着,要么就找到游戏做,就在谢南衣思考要干什么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划过在牧奕储物空间看到的东西。

“我想看看你那个储物空间。”谢南衣说道。

牧奕没多想,将储物空间交给他,在谢南衣查看的时候,还给他说里面各处都放了什么东西。

“灵石左边是法器,右边是一些给你准备的灵植……”

谢南衣「嗯嗯」点头,顺利找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盒子。用神识控制着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立即显露了出来。

两件做工精致的喜服,尺码有些不同,但隐约能看出来,两件尺码与他和牧奕的相似。其中一件花纹像他在秘境中穿过的,但是也有很大的区别。当然,最让谢南衣惊讶的,是下面一个盒子里的东西……

“那两个盒子里……”牧奕瞬间意识到什么,所有的话语全都卡在喉咙里,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又全吞了回去。

自从和谢南衣在一起后,他便忘了自以为送不出的几件喜服,只希望谢南衣不要看到吧,尤其是最下面那格。

“怎么不说了?”谢南衣笑着反问。

看他这模样,牧奕大概心里的预感就不好了起来。果然,只见谢南衣站起来到了地上,然后从他的储物空间中,将最底层的衣服扯了出来,比在自己身上。层叠繁复的裙摆,做工精致的花纹以及掐细的腰身,衬得谢南衣如画面容夺目非常。

然而不管谁看,都能看得出,那是一件女装。

这件是在前两件锻造完毕后,牧奕又锻造的一件。没想到今天却被谢南衣翻了出来。

谢南衣手指画了个圈,马车里便出现一面水镜,他照着水镜左看右看,点头说道:“这么一看,还挺合适的。”

牧奕那点不可告人的想法被他完完全全展示出来,苦笑说道:“南衣,不要打趣我了。”

“我怎么就打趣你了?”谢南衣挥散水镜,衣服放好走到他面前,“你难道忘了?我之前也穿过女装,可惜你没有看过诶。”虽然刚开始对女装挺排斥的,但谢南衣穿了几次就还好。再穿也没觉得有什么。

更何况只是给牧奕看,这种小情趣他一点都不会排斥。

他凑到牧奕面前,反问道:“难道你不想看吗?”

牧奕当然想,怎么会不想。毕竟他锻造这件衣服的初衷,就是给谢南衣穿上。不过谢南衣真得愿意吗?

“想看。”他是说实话。女式婚服设计上天然就会比男装更华丽一些,也能更衬托出谢南衣漂亮的面容。谢南衣刚才只是比在身上就已经很好看了,所以他也更期待,穿上衣服后,谢南衣的模样。

“下次再看。”谢南衣亲了亲他的脸颊,偏不现在就完成他的心愿,“这个可以只穿给你看,但是以后等我们结契大典了,就不适合穿这个了,穿你做的另外两件,刚好合适。”

将婚服收到储物空间,谢南衣又躺回他怀里,却发现牧奕一直没有反应,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看牧奕回神,他才问道:“你在想什么?”

牧奕将他拢在怀里,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交织而显得极为低哑:“你说,我们的结契大典?”

谢南衣这才知道把他这模样是怎么回事,好笑不已:“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们有婚契,又在一起了,结契大典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还是说你不想负责?”这话当然是谢南衣开玩笑。他其实能看出来,牧奕一直对他们的关系极为珍重又小心翼翼,但这没有必要,不过互相对对方的安全感要慢慢培养,不急于一时。等到时间久了,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有更多的信任。

牧奕双臂收紧,像是要将他嵌入怀中再也不放开:“当然愿意,怎么不愿意……”如果可以,他希望和谢南衣永远都不要分开。

——

伴随着即将升起的月色,谢南衣和牧奕终于到达了牧家。

牧家所处地区并非城中,而是单独占着一片山庄。临近山峰,悬崖陡壁。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牧家出事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人即时援助。等到大火蔓延的第二天,众人才知道了北境这桩惨案。此时远远望去,隐约还能看到牧家昔日的繁荣。

此时再看到这断壁残垣,谢南衣心情平静很多,伸手送到谢南衣面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谢南衣伸出的手被他握住,两人一起向内部走去。

虽然火焰烧毁了不少东西,但是因为北境多风雪,所以牧家建筑结构特殊,火焰只是烧毁了里面的东西,建筑物却没有大面积损坏,只是在墙壁上能看到火焰燃烧后的黑色痕迹。

“到时候用清洁术将上面的污渍都清理一下。然后再将损坏的修复,不可修复的重建。重新收拾一下屋子里面,就可以将我们买的东西放进去了。”

“我们先收拾你的房间还是先住在马车里?”谢南衣说道。

“先收拾我的房间,晚上有休息的地方。”牧奕带着他,向牧家东侧的一间院子走去。

这间屋子距离主屋也不远,显然,就算在以前,牧奕也是牧家最受重视的孩子。当年一把大火,火中的人全都葬身,尸骨无存。谢南衣紧紧握住牧奕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消解他一部分的悲伤。

两人进了屋子。因为不是主要受到攻击的地方,所以牧奕这里的建筑保存得尚且完好。两人先用法术修复了房子外面的黑色痕迹,然后这才进入内部。

房间里面已经不成样子了,都是燃烧后的灰烬,谢南衣清除灰烬,和牧奕一起将准备好的家具摆设进去。

床、桌椅、镜子、外间的软塌还有各种幔帐珠帘。修士做这些很简单,所以很快,整个屋子都焕然一新。

牧奕站在屋中,有些恍惚。谢南衣买这些之前,特意和他问了家里最初的布置都是什么样子。如今看起来,隐约有几分相似,又有些不同,比如屋中摆放的成对物品。

就好像家中的一切没有变化,又有了变化,而那变化就在于谢南衣的加入。

两人坐在床上,望着这个重新装饰起来的小房间。谢南衣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道:“你性格这么久还一点都没变,以前就不喜欢太多生活上的享受。”

牧奕安静听着他说话。

谢南衣忽然说道:“我听说,以前北境有个天才剑修,年经轻轻就登上了雪原最高峰,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是你吗?”

从他口中听到自己以前的轻狂事迹,牧奕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说道:“是我。”

“那到时候,你带我上去看看,好不好?”谢南衣晃晃他的手,“等到这段时间处理完牧家的情况?”

牧奕点头:“好。”

两人做好约定,谢南衣本就不累,此时精神更足,拒绝了牧奕说要休息一晚的话,带着他一起先去收拾了主屋以及牧家祠堂。

主要是牧家这么多人,总要将他们的牌位送进去。

修复房间还好,主要是写牧家这些人的牌位。就算去除很多不知道名字的侍从,给他们单独安排祭祀。牧家人数依旧不少,晚上,两人坐在一起,在烛光下看牧奕在牌位上刻上名字。

等到最后的一块刻完,已然是几天后了,谢南衣让他躺在腿上,帮他按摩了一会,这才说道:“好了,咱们将这些东西摆上去吧。”

牌位一块一块按照顺序放好,摆上长明灯,又上了香。

牧奕望着那些牌位许久,这才同谢南衣出了门。屋内,烛火无风自动,似乎是在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会外面阳光大好,谢南衣用手挡住炙热的太阳光线,声音穿透了时空,落在牧奕耳边:“主要的事情做完了,之后就要收拾一下其他院落,然后再往池子里放上鱼,院子里种上花。”

空旷的院子里,他形容的未来却格外美好。

牧奕握着他的手,说道:“不着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南衣:仿佛误入「花市」-没见过世面-震惊-还能这样做?-真会玩-这种会出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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