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铭炎和节目组的几个人早已经坐着缆车来到山顶最早到的齐昇辉,后面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人。
眼见着即将到下午4点了,这才看见不远处程青蹒跚而来。
孔铭炎一愣问身边的助理:“那个是程老师吧?怎么走的这么艰难的感觉?”
助理就眯眼看了下说:“我看着好像背着个人。”
孔铭炎倒吸一口冷气:“这别是把洛西背上来了吧?”
助理疑惑:“难道还能是把洛西以外的人背上来了?”
孔铭炎一顿牙疼道:“这可比把洛西背上来还恐怖。”
两人调侃一番,就见不远处程青停下果然见洛西从她身后跳下来。
孔铭炎笑了:“这两人真有意思爬个山还这么腻歪。”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天空……
程青也同时抬头看天只见天空阴沉沉的,一朵朵乌云重叠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远处视线倒是开阔,只是这突变的天气让她来不及欣赏。
因为站到山顶,所以轻轻伸手,就好像要触摸到天上一样。
原本站在山脚看着的云雾,如今身在其中只觉得湿气颇重。萦绕在身边因着阴暗的天空,也没了那仙气缭绕的感觉。
洛西站在她身边,一路上来程青将那首歌唱完了。洛西认认真真地听了,用心体会也用心感受歌曲结束的时候她们也到了山顶。
此时见程青不动洛西奇怪:“怎么了?”
程青微微蹙眉:“要下雨了。”
洛西就跟着抬头四处看然后笑着说:“下就下吧!”
程青看了她一眼听见身后有声音她就拉着洛西朝孔铭炎那边跑去。
“快,我刚才计算过,再被超我们就分不到衣服了。”
看着前头拉着自己跑的程青,洛西跟在后头,脸上绽放笑容。
直到孔铭炎面前,听到孔铭炎说:“第七名和第八名到达。”
程青才松了口气,孔铭炎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句:“年轻人,好体力啊!”
程青一脸懵逼地回:“……哦,我练体育的。”
孔铭炎又笑着拍了拍洛西的肩膀,然后哈哈大笑地走了。
程青没去多想,从书包里拿出那些照片,对洛西说:“走,我们先去将东西换出来。”
洛西就乖乖跟在后头,东西一早就已经备在那边,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其他人换东西。
等程青和洛西过去的时候,前头的人也刚好换完。程青拿着一叠照片站进去,工作人员伸手接过,还礼貌和程青说了句:“辛苦了。”
程青浅浅一笑:“不会。”
工作人员也对程青笑笑,然后拿着照片给程青配东西。
除了前九名就有的羽绒服,这一路上来,程青和洛西还找到了不少东西。
薯片3包、虾条一包、棒棒糖2根、火腿一根、三明治4份、热狗3根、橙汁3瓶、汉堡两个、牛肉干一包,巧克力、面包、咖啡,还有一个帐篷等等。
零零种种东西其实不少,程青和洛西两人抱了个满怀。不远处刘梭雨等人已经围坐在那里,程青就带着洛西过去。
刘梭雨和林珊蝶两人纷纷往边上挪了挪,让了位置出来给她们,程青将东西放下,然后两人也盘腿坐下。
这才有时间观察周围,其实刚才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一眼看见了。但因为天气突然暗压下来,因此更多的心神就是留在天空,心神也都在换取物品上。
现在和其他已完成任务的嘉宾围坐这里,程青才能重新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不远处还能看见几只黄牛优哉游哉甩着尾巴。
坐在这里,仿佛置身辽阔的天地间,心胸开阔,头脑也越加清醒。
刘梭雨看了眼程青的东西,抽了抽嘴角:“这是因为养家吗?你找到了这么多?”
程青看了眼刘梭雨只有两盒三明治、一瓶牛奶,她也抽了抽嘴角:“你这一路上只拼命往上爬了吧?”
策划师明明安排了9个名额可以拿到衣服,就是为了给大家足够的时间去收集其他东西。不走支路的话,后面的人就会收集更多的东西。物品多了,就能以物换物。
因此,自然是要四处观察,确定自己只要不拉在最后三名就好。
刘梭雨被程青一个打击,哀嚎一声:“老师~~~给点面子。”
程青好笑,然后应:“我拖家带口,当然要多找点。”
刘梭雨酸的牙疼,去看洛西:“我刚才看见了,你是程老师背上来的?”
洛西高兴一笑,微微抬头说:“老师还给我唱歌了呢!”
林珊蝶叫了声,赶紧转头看向程青问:“好啊!这里天高地高,草原一望无际的,最适合唱歌了,老师来一首?”
程青自然不会去唱,因此眯眼打击林珊蝶:“你想什么呢?”
林珊蝶:“……我不是你爱的学生吗?”
程青:“那肯定不是的。”
林珊蝶:“……”
洛西一听高兴,跟着点头,又往程青身边移了点位置,然后说:“就是,老师只唱给我听。”
程青一愣,回头看她,洛西任她看,还能送上一个可爱灵动的笑容。
笑的脸颊微微红晕,眼睛眯着仿佛盛满了星光,秀发随风舞动,如掉落人间的精灵,在程青本就不稳定的心上一跳,引的她一颤。
林珊蝶也坚持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引得几个人大笑。林珊蝶不甘心,转头又说洛西:“那你给我们唱一首呗!”
洛西一愣,程青也好奇:“她唱过歌吗?”因为里没有详细介绍过洛西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女配,也就简单说了下是时下顶流,但到底有什么成就却从来没有说过。
后来她来这边以后,最初的慌乱过去,为了生计也努力过。直到这节目出来,她才想起有这么件事情,想着要帮她一把。
程青加过洛西的粉丝群,靠着强大的搜索引擎她还加了洛西的超话。
超话里每天打卡的人多,但都是在舔颜的颜粉。
群里每天也都是在撕逼和发布任务,程青看的脑壳痛,也就把群的声音关了,一直没有再关注。
又上了网友搜索过洛西的成就,一个网页下来,连野鸡奖都没忘记落了,一一登记在上头。
程青简单扫了一眼,只知道“成就不凡”,但具体哪些也没特意记过。
程青这句问话一出来,所有人动作都停顿一下,包括身后的工作人员。
大家都看向程青,一脸震惊,仿佛听到了一个多大的新闻一般。
洛西更是满脸委屈:“我唱过什么歌,你不知道?”
程青更懵:“……我应该知道吗?”
说着,她一脸疑惑地看了一圈,只见所有人的也都是震惊以后,她也怀疑了……难道她本来真应该知道?
洛西哼了声转开了头,心里嘀咕:难道真的……不知道?
程青见这气氛,话风一转说:“我感觉我应该知道的,你唱过……”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也断在关键处……
洛西委屈看她,嘟囔道:“你说不出来?”
程青:“……”穿来前……没想过有这题啊!
好在老天待程青不薄,在这个尴尬的气氛里,天空不作美地下起了雨。
秋雨不比夏雨那般豪爽,本就带着两分凉气,又细又密,如烟如雾一般,飘洒在这片无尽的草原上。
因为突然来的秋雨,大家纷纷躲到孔铭炎支起的雨棚下,程青转身将帐篷一抖。
便携式的帐篷瞬间撑起,将食物往里头一丢,然后就钻了进去,顺手还把羽绒服带进去了。
孔铭炎给每个人都发了羽绒服,连最后三人都没拉下。
突然来的秋雨将气温陡然拉下来,薄薄的长衫已经不足以抵挡傍晚的寒凉。
程青钻进帐篷后,就对站在外头一脸呆滞的洛西招了招手:“进来啊!”
于是,刚才的那点委屈消失无踪,洛西一乐,跑出雨棚跟着钻了进去。
和在雨棚下一样,帐篷里也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篷上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如天地间的美妙音乐。
不像四处通透的雨棚,让人有种无处安身的感觉,还有感受四处狂风的凄凉。
帐篷因为四处都密封过去,穿上薄款羽绒以后,竟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因为是便携式帐篷,并不大,坐在那里抱着双膝,头顶距离篷顶也就没剩多少空间。
但也因为小,她和程青只能腿靠着腿,手碰着手。隔着衣服,虽然不如触到肌肤上时那般有着说不清的丝丝情谊,透着沁人心脾的暧昧。但如今这般,互相依偎,看着外头丝丝细雨,却好像心里更近了两分。
“吃点什么吗?”程青的声音在她耳边,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晴朗的音调让洛西心上明朗两分。
洛西转头看她,忍不住就笑颜如花:“吃棒棒糖。”
她记得任务里是得了两根棒棒糖的,此时她心里甜滋滋的,也只有吃糖才能比上心里的那点甜。
程青没有说什么,转身从身后的那对食物里取出了两小根棒棒糖,给了她一根,自己留了一根。
两人拆了包装,将糖含在嘴里。果然,甜蜜蜜的滋味,蔓延唇舌之间,入喉以后流在心上。
洛西转头去看程青,只见她坐在那里,休闲的姿势,单手靠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棒棒糖的棒子,嘴里含着糖,目光淡淡注视外头。
也可能在看天地间这幔帐的秋雨,也可能在看隔着雨幕对面雨棚下的人群。
她周身的气氛淡泊,却让洛西心脏狠狠一跳。
似注意到洛西的目光,程青回眸看过来,眼神冷清。却在注意到洛西的时候,冷清散去,眼眸微弯。她笑意嫣然,朗声问她:“看什么?”
“程老师其实很美。”洛西如中蛊毒一般,呆呆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程青一愣,绽开笑容,在洛西眼里就如春日的百花齐放。
程青抬头扶上她脸,眼里笑意盛满:“钟灵毓秀、流绪微梦。”
洛西一愣,呆呆问:“流绪微梦……什么意思?”钟灵毓秀她懂,这么一想,她微微红了脸。集天地的灵气所创造的美好,即可指物……也可指人。
程青轻笑:“没什么。”说完又问:“吃点吧!爬山也费体力,你刚才在凉亭那里不是还很累?补充点体力。”
洛西嗯了声,说:“我想吃三明治。”
程青就回身去取,三明治是用透明塑料薄膜包好的,程青帮她撕掉了膜,然后才递给洛西。
洛西没有伸手接,直接低头咬了一口。这一下子把程青整懵了,她看了眼手里的三明治又抬头看洛西,眼里隐晦不明。
洛西抬头对程青笑,好一会儿,程青才伸手抓起洛西的手,将三明治塞她手里:“自己吃。”声音严肃认真。
洛西:“……”
突然被打破的气氛,让洛西气呼呼的拿起三明治,看着对面那些出不得雨棚,躲在里头的那群人,她又乐了。
咬一口三明治,对着对面的刘梭雨和林珊蝶做个鬼脸。
秋雨朦胧,却不至于看不清对面洛西的骄傲。两人被挑衅的深恨竟然为了早点到,不努力找个帐篷。
不然就也能像她们那样,秋雨中诗情画意,看雨、看人、看时间。
说着就想去抢那边备着的两个帐篷,自然被工作人员制止了。孔铭炎的话来说,因为天气冷,大家都有羽绒服这是考虑到人情。
人家任务得了帐篷,你没做的这个任务也得帐篷,不合适。因此,左右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对面两人躲在帐篷里观雨。
程青和洛西两人就坐在帐篷口,洛西就在自己身边和对面几人无声对骂。程青就觉心里满满,这个世间确确实实有些人只是在身旁,就让人心生欢喜。
她伸手到帐篷外,接住冰凉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手掌上,砸在手腕上,也砸在她心上。
情到深处,她仿佛看见了两人分离之时,忘了身在何处,开口盈盈唱了两句。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洛西听的一愣,程青的嗓子本就适合唱歌。尤其适合这种带着淡淡忧伤的情歌,当初那首千年恋歌,便让洛西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洛西也听了经纪人说不少人找到程青这里想要买歌,虽然程青还未和外界联系,但是导演已经给她透过消息了。可程青始终坚称这是朋友的歌,因此没有答应。
大概也是因为是朋友未对外的歌,所以听着总是有种珍而重之的感觉。
听一次,似乎距离下次听见就需要好久的时间。
如今程青突然从嘴里溢出的两句,就已经让洛西心里微微颤动。
程青回头看她,见她专注盯着自己,她含笑继续唱了句:
——“云翻涌成夏,眼泪被岁月蒸发,这条路上的你我她,有谁迷路了吗?”
洛西忍不住赞叹一句:“程老师,你唱的真好听。”
程青应了句:“谢谢。”
洛西就问:“还有吗?”
程青转头看向外头,缓缓又唱了一句:
——“我们说好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歌声悠悠飘荡天地间,在细雨朦胧中,带着两分仙气。
不仅洛西在听,对面的孔铭炎等人也在听。
但程青这歌却只唱了这几句,便没有继续。
洛西沉迷其中,软声问她:“还有吗?”
程青轻笑一声:“有,但不唱了。”
洛西一愣,抽回心神,不满问:“为什么?”
“不应景。”程青看着外头烟雨,说:“也不想唱了。”
洛西知道程青的,也就不再追问,她嘟了下嘴问程青:“这歌叫什么?”
“时间煮雨。”如她和她。
***
眼见这雨没有要停的架势,原本准备拍一个秋初的大草原,最好是阳光明媚的那种。
但这种雨中,最后只能拍下一个烟雨江南般的朦胧美感。
恰饭任务完成,在雨中也玩不了什么游戏。下山拿伞的工作人员也回来,就纷纷给所有人分伞,收工。
伞不是顶好的那种,伞面选的是那种透明膜的。撑在伞下,抬头就能看见雨滴淅淅沥沥落在伞面上的样子。
洛西撑着伞,又将伞放下,抬头想要用连感受些雨丝。但还未感受两秒,落下的烟雨就被另一把伞挡住。
洛西睁眼,抬眼看去,只见程青无奈看着她:“你傻吗?”
呼吸一滞,不服气地回骂:“你才傻。”
程青好笑:“你不傻的话,有伞淋什么雨?”
洛西:“……”
秋雨中披雨漫步倒也挺有闲情逸致的感觉,但看着洛西傻傻在那边淋雨,程青又觉得要是感冒了实在得不偿失。
洛西哼了声,重新举起伞,将程青的伞撞开。洛西得意一笑:“你不懂,呆呆的。”
这回轮到程青呼吸一滞,但很快又松了口气笑了:“呆就呆吧!那还回家吗?”
回家?洛西一愣,明明就是录制的别墅区,对于洛西他们这些人来说,这就是工作地。真正的家,是放松的。
可是……
洛西转身看程青,只要在她身边自己就是放松的。
她在……也算家吧?
因此,程青这句回家吗?她心里暖暖地,还是笑着接了句:“回家。”
因为下雨,也就不让大家在爬山下去了。一个个排队上了缆车,只留下一众工作人员整理后续的东西。
等大家从门口出来,就见保姆车已经停在那里。收了伞给门口的人,一群人有序上车。
今日录制便算是正式结束,大家摊在车座上,昏昏欲睡。
刘梭雨还有心情问程青:“程老师,你要不把你朋友介绍过来吧!你也可以直接入歌手这行了。”
程青好笑:“如果她准备出歌,还用等到我邀请吗?而我要是愿意做歌手,那这些年的锻炼为了什么?”
刘梭雨无话可说:“也是,我还是睡一觉吧!”
话落,刘梭雨睡了,林珊蝶也睡过去,程青今天体力消耗不少,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只有程青身边的洛西,她一直看着车窗外。山顶的秋雨,给人一种烟雨朦胧的美景之感,但在路上行驶,秋雨笼罩在这座繁华的都市,给人的感觉又不同。
车里静谧,呼吸声规律。
洛西看着窗外,静静伸手握住程青因为睡着而自然垂放一侧的手掌。
握住以后,只觉程青手掌略带一点茧子,比起自己有些粗糙。
洛西勾唇无声一笑,学着程青的调子,用极轻的声音唱了句:“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静谧的车里,睡着的几个嘉宾,甚至副驾上睡着的摄像师都不知道,只留下开车的师傅听到洛西的声音。
“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