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打懵的两个手下, 马上跑去找人，另外一个好言好语相劝：“大哥，别气了, 先进去看看美女消消气, 姓段的小娘们不难找，底层就一两家诊所能治，一会儿就把人带回来了。”
“还不快开门！”周波吼道。
门打开了, 周波扫视了一圈, 皱眉：“什么玩意儿, 人呢？”
小弟蒙圈了，左看右看, 沙发下找, 衣柜里翻, 厕所也找过了, 没人。小弟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人在的呀, 关了一整天, 我们没离开门口的，就门口这一个出口, 她不可能逃走的。”
“哪有什么人！我看你小子活腻歪了, 敢骗老子！”
几个小弟把房间翻了个遍, 啥都没找到, 而褚清，则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她们找人。其实现在她就可以把周波杀了，只是周波身边的人还挺多，不方便下手。
褚清把门一关, 锁上之后，飞快往外跑。等到没人的时候，才现身，赶紧拨打怀尧的电话。
因为听到了周波等人的对话，所以褚清提前发了短信给怀尧，应该不容易被周波的人逮到。跑到一半，褚清收到了怀尧的短信，里面说她们没地方可去，诊所那边不交钱不给医，所以她们暂时把段宜佳搬回了小旅馆，把能用的东西都给用上了，止了血，还有口气儿。
褚清站定，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回到了按摩店二楼。这时候，周波的小弟正在四处找人，周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抽烟，手机里还在放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褚清走进房间，锁上门，走进洗手间，打开浴缸里的喷头放水。周波听见了声音，吓得坐直了，喊了声：“谁在那儿？”
没人应答，他往门口瞧，只看见关上的门。周波嘀嘀咕咕地说：“难道风吹的？”
要知道，阴暗的地穴里，哪有什么风。而且，什么风能把浴缸的喷头吹开？
周波也觉得自己这自欺欺人的借口有些牵强，他从腰带上摸出把手木仓，拉开保险，对准门口：“什么人，别装神弄鬼，赶紧出来，不然老子一木仓崩了你！”
褚清面无表情站到了周波身后，而他的木仓口却还指着门口。褚清手里拿着随手捡来一条电线，很结实，外层的橡胶层和里面的铜芯，她扯过了，不容易断。
褚清不是职业杀手，她在末世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但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之后，她发现自己对这种事越来越得心应手。手一扬，电线往周波脖子上一缠，周波双眼瞪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收紧的电线勒住喉咙。
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把他勒住了，他只感觉脖子很痛，呼吸困难。任由周波的双手在脖子上乱抓，褚清用手抵着周波脖子，抓着人往厕所里去。厕所里的浴缸水只放了一半，水面还在上升。
周波也反应过来这个“鬼”想做什么了，他拼命地挣扎，到处乱抓。褚清力气没周波大，周波除了胆小猥琐外，力气也挺大的，不然也不能在狩猎小队待那么久了。
褚清尽量避开他的抓挠，加重手上勒住他的力气。因为电线还是有些滑，尤其是在手掌出汗的时候，褚清从后面踢周波的膝盖，周波控制不住跪下去，往浴缸里栽去。褚清就势按住周波的头，往水里按。
本来被电线就勒得没法说话，这下又被按进水里，周波顿时呛了一大口水。只听得浴缸里传来咕噜的水声，还有他双手极力挣扎的扑腾声。
褚清摇头，以前动手解决的两个人，死得很快，而周波，死得好慢。她有些烦了，抓着电线绳把人捞起来，周波得了空，疯狂喘气。
满脸的水和泪混杂在一起，疯狂眨眼张嘴吐水，头发黏在油腻的大脸上，喘着粗气，声调都变了：“救命！别杀我，我错了，别杀我！”
褚清掏出木仓，抵在周波脑门上，冷声道：“手机拿出来。”
周波一听这声音，吓得想回头，结果回头啥都没有，但他身上受到的压迫不是假的，他愣住了：“褚清？你死了吗？你变成鬼了？我可没害过你，死了别找我，我们在一个队那么久对吧，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是我可没有害过你啊，你变成鬼也不是我害的，肯定是王楼！他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对对对，就是他，他跟我说了，你拒绝了他，他要找个时间教训你，还想拉我一起，我没答应！你去找他吧，要索命就去找王楼啊！”
褚清无语，她还什么都没说呢，结果周波就把什么都撇的干干净净，真没意思。“手机拿出来。”
“好好好，我给你手机，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钱，好多钱，我还认识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褚清让他给那几个手下打电话，周波老老实实照做了，他试探地问到：“给他们打电话做什么？”
“把他们全部叫回来，一个都不准在外面逗留。”
周波心生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他要是不听话，就完了。冰凉凉的木仓口抵在脑门上，周波不懂为什么鬼要用木仓，但命在褚清手上，他只能照做。
几个手下还在找人呢，不明所以，但是周波一嘴骂过去，他们就老老实实回来了。周波挂掉电话，讨好地说：“您看，我把他们叫回来了，还有什么……咕噜咕噜”
话还没说完，褚清就按着他的头又送进水里了。周波在水下睁不开眼，肺部呛进了好多水，他毫无防备之下被按进水里，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害怕，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周波发了狠挣扎，褚清也是发了狠要淹死他。周波挣扎得越狠，褚清用力也越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她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稍微力度小了，周波就有可能挣脱，她只能不断地用力，把人死死按在水里。
到最后，周波没了动静，褚清等了好久，松开手，坐在浴缸边上，周波应该是死了。褚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什么表情的双眼，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褚清双眼瞪大，手举起木仓，对着周波的尸体。但是周波的尸体并没有任何动静，周波已经死了。
褚清猛地甩甩头，蹲下，在周波尸体上摸索，从他兜里翻出一百多块钱，揣进自己兜里。起身，褚清拍了拍身上溅到的水，电线被她收了起来，走出厕所，把门反锁上。她一转身，看见了房间桌上的一瓶药，没有包装，只是在瓶身上贴了张白纸，上面写着迷、情yao。
褚清把药揣进兜里，打开门，从外面反锁，离开了按摩店。虽然不知道地穴的刑侦手段有没有末世前那么发达，褚清还是用衣服把她碰过的地方尽可能地擦了几次，以免留下指纹。
一路保持隐身的状态回到小旅馆，直到进入怀尧的房间后，她才现形。怀尧不在房间里，褚清把作案的绳子藏起来，然后去找怀尧。
怀尧和宁南等人都在宁南的房间里，因为段宜佳的房间太窄，而且人多眼杂，不方便。褚清从兜里掏出一百来块钱，说：“这些钱够吗？”
怀尧在给段宜佳处理伤口的污秽，看了眼褚清，问：“你脱身了？”
褚清点头：“嗯，出了点小意外，可能之后会有麻烦。”
怀尧看向她，紧张地问：“什么意外？你受伤了？”
褚清摇头：“我把周波杀了。”
三人有些迷惑：“周波是谁？”
“我之前待的E-5小队的队员，他就是把段宜佳害成这样的人，他看我不惯很久了，联合E-5的队长，想给我下药。”
何欢两眼瞪大，说话有些卡顿：“杀了？你把他杀了？”
褚清表情很冷淡，异乎寻常的冷淡，她点头：“嗯，感觉他对我有威胁，就杀了。”
房间里陷入了异样的安静之中，大家都没敢说话，甚至不敢动。她们四个人，从丧尸末世走到这个世界，杀过无数丧尸，风里来雨里去，经历了很多磨难，但是杀人，说实话，她们都没干过这事，褚清除外。杀人有很多种情况，有冲动杀人，有预谋杀人，不管是哪一种，要么是事后害怕恐慌，要么是事前承受较大的心理压力。无生命的丧尸，也许鼓起勇气，经过多次锻炼，她们顺手了，觉得没什么，但活生生的人，要下手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甚至是恨意。但褚清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有威胁就杀了”着实让人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一个周波对她有威胁，她杀了，以后谁对她有威胁，那就是一并杀了，那要是身边的人对她有威胁呢？
突然，宁南破口大骂：“md死有余辜啊。”
“然后呢，你没被发现吧？”怀尧担心地问。
褚清摇头：“应该没被发现，我隐身了，我让他把手下人都喊回去了，我们赶紧把段宜佳送去治疗，别耽误。至于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应该没人看见我动的手，我把指纹什么的也尽量擦干净了。”
宁南点头：“你办事我放心，来，欢哥搭把手，把人抬去诊所。”
褚清也想帮忙，她神情有些冷淡，怀尧拦住她：“她们俩拿着钱去就好，你跟我来一趟。”
褚清看向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怀尧让宁南二人先走，她拉着褚清一路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房间，让褚清坐着。
褚清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到底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怀尧认真地盯着她，问：“我问你，你杀了几个人？”
褚清还以为她要问什么，摇头无奈道：“周波一个人。”
“以前呢，加上前几世，你杀了几个人？”怀尧的表情过于严肃，以至于褚清有点怕。
褚清凝眉，仔细想了想：“两个？三个？大概吧，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没几个。”
“你很顺手了？”怀尧问。
褚清一愣，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怀尧叹了口气，倾身抱住她：“他该死没错，但是，别把你自己搭进去了。我不想看你精神出问题，我们活在末世已经承受太多的压力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褚清僵硬地扯动嘴角：“我没事。”
“还记得第一个末世你杀完人之后，天天做噩梦的那段时间吗？”怀尧轻抚褚清的后背，轻声问。
褚清想了一下：“记得，后来你和我一起睡觉之后，我就没做过噩梦了。”
“嗯，我用可以控制人意念的异能帮你舒缓了大脑，但是，我现在没有异能，我不能帮到你什么。你做的每一件事，好与坏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不需要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而去做你不愿意的事，周波也许是很可恨，但是我们可以躲开他，或者借别人的手打压他，但是你亲自动手了，这条命就算在了你头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褚清闭上眼，靠在怀尧肩上。怀尧的声音很好听，和她的长相一样让人感到舒服，和褚清不同，怀尧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放下防备。
“周波的死，不怪你，你是为了保护我们，也是帮段宜佳报仇。你别再去想这件事了，待会儿我们跟去看看段宜佳。但是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别杀人，好不好。”怀尧也不可能叫褚清不杀人，毕竟末世危险丛生，万一褚清碰到危急情况，该出手还是得出手。
褚清把脸埋在怀尧肩上，闷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