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就连周围的人都好奇地探头过来看。
方文雪连忙道歉，一边哄着不发了不发了，他不发了，一边给陈春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如释重负地说道,“春哥,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我和芽芽在一起,他喝醉了。”
陈春正在宿舍里面看专业书，电话接通之后方文雪可以听到他那边宿舍里面其他舍友打游戏的吵闹背景声。
她愧疚道,“真不好意思，春哥，给你添麻烦了。”
闻言，陈春眉头挤在了一起，“你们又一起出去了？”
陈春已经洗过澡了,他起身就脱掉上身的睡衣，拎起短袖和外套就往头上套，“你发个定位给我,我现在过去。”
他的舍友听到他说的话,把他喊住,“哎春哥，待会门禁了,你现在出去就回不来了。”
陈春皱着眉打开他伸过来要揽住自己肩膀的手臂,“我去接芽芽，他喝多了。”
那舍友自然是知道林凛芽在他这的宝贝程度的，很识趣地收回手，还贴心道，“哦哦,那你快去吧，他长得那么好看别被别人拐走了。”
另外一个舍友听见了，笑嘻嘻道，“小心被别的男的拐回家当老婆了。”
陈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方文雪在手机上面把定位发给了陈春，陈春才发现电话没有挂断。
他是了解林凛芽的，一想到他喝多了那么难受，情绪一时上头态度就有点冲，“他不能喝很多，你给他喝酒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凛芽下意识地抬起头，但是他又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只能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方文雪见他有反应，把手机听筒放到他耳边，林凛芽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哥哥？”
陈春一顿，语气缓和下来，他一边换鞋一边应道，“你爹在呢，待会我过去接你。”
电话挂断之后，陈春看了一眼方文雪发的定位，离他们学校有点远，坐地铁过去得一个多小时了，他也不心疼钱，直接打了一个网约车。
坐在车上，他打开方文雪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上面，林凛芽已经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面了，只露出一点点脸颊，手指关节都染成了粉色。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手指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心想，这是变成小醉猫了。
在他记忆里面，林凛芽就喝多过两次。
第一次是他们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宿舍里面几个人一起出去聚餐，都刚成年不是很清楚酒量，所以喝得也不是很多，只有林凛芽一个人醉的要命，还是陈春把他背回去的。
从那开始搬出去那个舍友就一直看林凛芽的眼神怪怪的，之后陈春就不太想让他喝酒了。
正出神地想到过去的事情，眼看着快要到目的地了，方文雪又重新发了一个定位过来，是商场里面的一家理发店。
一打开语音条，是女孩子欲哭无泪的声音，“春哥你快来，我拦不住芽芽，他非要把他的头发染成绿色。”
陈春，“……”
他都不知道林凛芽的脑袋瓜里面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
他沉声回复，“你直接跟理发师说，让他别搭理他。”
方文雪虚弱道，“我说了，理发师根本不听我的，他说要把林凛芽打造成他的代表作，以后照片都挂在墙上面给其他人观摩。”
陈春想象了一下，觉得十分没眼看，自己有义务在灾难来临之前去制止。
等他杀气腾腾地赶到，林凛芽已经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面了。
他的头发上涂着染发膏，一整张俏生生的脸蛋露在外面，正在和镜子里面的自己玩“谁先眨眼睛谁就输了”的游戏。
陈春，“……”
他的小女儿，好傻。
方文雪坐在理发店休息的沙发上面打盹，见他风风火火赶过来，拎起自己的小包碎步跑到他面前，她的表情欲言又止。
陈春朝她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别放心上，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你要先回去吗？或者等他染完我先送你回去。”
方文雪这才舒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我男朋友说他要来接我，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陈春看上去像是随便套了一身就出来了，黑色的皮夹克外套下面穿的还是球鞋，好在人高而且颜值过硬，愣是把这奇怪的搭配撑住了。
刚才他大步流星走进来，眉间带煞气势汹汹，方文雪还以为他是来砸店的。
那一头黄毛的紧身裤tony小哥见情势不对，都躲到收费吧台后面去了。
陈春知道其实不应该责怪方文雪，但是人的心都是偏的，他就像那种溺爱孩子过度的家长，总是容易迁怒别人。
他情绪不好，直到看到林凛芽朝他招了招手。
陈春认命地走过去，弯腰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脸，“谁让你喝那么多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给爸爸找麻烦。”
林凛芽眼睛很亮，一点都不像喝多了的人，他嫌弃地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拽着陈春的衣服凶巴巴地问，“你刚才是不是凶小雪学妹了，快点给小雪学妹道歉。”
后面有点大舌头，陈春差点没听清楚。
怕他恼羞成怒，陈春强想了一遍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才没有当着他的面笑出声来，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他直起身朝方文雪客客气气地颔首，“抱歉，刚才是我着急了，你别放心上。”
方文雪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没事没事，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
等方文雪离开之后，陈春走到吧台旁边，敲了敲桌面问，“他染这个头发还得多久才能结束？”
吧台后面探出一个黄色的脑袋，弱弱道，“起码还得一两个小时吧，染完之后还得把多余的染发膏洗掉。”
这个点客人已经不是很多了，陈春等了几十分钟只剩下林凛芽一个人，tony都趴在吧台上面打瞌睡了。
陈春坐到林凛芽旁边，在自己手里面下了一个消消乐给林凛芽打发时间，他盯着他的脑袋几秒之后，表情古怪，“希望你明天清醒之后不要后悔。”
林凛芽闻言转过头来看他，“什么奶油小贝？”
陈春，“……”
两个小时之后林凛芽的头发终于折腾完了，陈春让他勾着自己的脖子把他背了起来，碎碎念，“你明天醒了之后可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非要染的。”
林凛芽趴在他宽厚的背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Tony在旁边，握着手机跃跃欲试地想给他拍照，被陈春一个眼神逼退了，跟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陈春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林凛芽送回他住的地方，怕他难受又出门去超市买了东西回来给他煮了醒酒的汤煨在锅里面。
等忙完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给方文雪发了报平安的短信，推开卧室的门进去，林凛芽正缩在被子里面睡得香甜。
一撮不安分的绿毛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
见他睡着了，陈春也没有喊他，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门之后躺回了沙发上，准备就这样将就一晚上。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前脚刚离开，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人突然从床上爬了下来。
……
正在播放录屏的直播间虽然主播没有上播，并且已经是深夜了，在线人数也不少。
【今天晚上芽芽为什么请假了呀，看不到新鲜的宝宝我已经要死掉惹。】
【微博挂了请假条，请假理由也不说，坏宝。】
【我在超话捡前年的饭吃，考古了一下还没有播荣光之前的芽芽，实在是太青涩可爱了，下次一定要提议让他玩恐怖游戏。】
她们正在弹幕上面聊天，却突然发现直播间跳出了主播上播的提醒。
【嗯？怎么突然上播了。】
【芽芽为什么不开摄像头啊，好奇怪哦。】
她们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到主播的声音，软软的嗓子带着一点小鼻音，“大家晚上好，今天晚上播什么？”
“我怎么有点看不清屏幕啊，今天晚上就不打游戏了，给大家唱歌，可以吗？”
摄像头突然打开，他后退了一点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现在可以看见了吗？”
他的脸蛋被闷出了红晕，像是摁一下都能出水，理发师没忍心给他染成显眼的荧光绿，而是选择了闷青色。
绿色的碎发搭在乖巧的眼眉之间显得皮肤更白了，双颊莹润柔软。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靠的有点太近了，水润的唇紧紧抿着，睫毛是上翘的像乖乖的娃娃，漂亮得仿佛能从他身上闻到潮湿的香气。
【？？？怎么突然染头发了，这个颜色好可爱！】
【是每天看到都要夸一遍这个脸蛋真伟大的程度，女娲关系户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我怎么感觉主播是喝多了。】
【像事后……这是可以说的吗？可怜的小主播拖着残破的身体来上播赚钱，好色哦。】
林凛芽盯着弹幕，过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晚上不用上播，“啊，抱歉，是我搞错了，那就随便唱一首就下播吧。”
他没有弹吉他，点开歌单之后放了一首伴奏，正好是比较emo的歌。
他闭上眼睛跟着副歌慢慢哼唱起来，弹幕也渐渐安静，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有人评论。
【呜呜呜怎么感觉他快碎了，好想抱抱他。】
【碎你个大头鬼，不用点开你资料卡姐都知道你男装女，看姐一脚把你踢到土星上面去给土星外环贴瓷砖。】
【你只是色域上来了，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