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黑,温瑶祖与燕寻安派给他的人,都回来了。
温瑶祖很沮丧:“娘,我今日没有找到,姐姐怎么办?”
温夫人也很着急,打着手语安慰。
钱神医坐在桌前喝茶:“没事,还有两日。再说今日你姐夫还没回来呢,说不定他有好消息。”
钱神医今日在这里一天,已经知道这一家子的关系。
温瑶祖立马坐在钱神医身边:“那太好了,神医,我今天去了好几处陡峭的山中,都没有,您有没有快些找到药引的办法啊?”
钱神医不吝赐教:“有是有,但这涉及到药植物的生长属性,听起来枯燥无味不说,还晦涩难懂,懂了后,要做到用于现实,又很难。”
“没关系,您先说说看。”
夜深了,嬷嬷劝温夫人离开,她留下看顾小姐,给小少爷和神医添茶。
温夫人当年怀着身孕,在相府大火中逃出升天时,伤了身子,又带伤生下瑶祖,因此伤了身体根本,现在确实撑不住熬夜,只能起身离开。
离开之前对温瑶祖打着手语:“你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娘亲,您先休息吧,我再和神医聊会,多守着姐姐一会儿,就会回去睡觉的。”
温夫人这才离开。
直到天将破晓时,钱神医实在困乏,等的燕寻安又一夜未归。他也没了和温瑶祖继续聊下去的劲:“你去睡吧。”
温瑶祖不肯:“您说我理解的对不对嘛?”
“对对对,很聪明。”钱神医在温瑶祖一晚上的撒娇攻势下,不知不觉有了这个年纪对晚辈的慈爱,一边夸温瑶祖还一边摸了摸温瑶祖的头。
温瑶祖很是享用:“那钱爷爷再说说,其他的药理。”
“我累了,说不动了。”
“哦,钱爷爷等着哈,我亲自给您做早膳。”
“好好好,”钱神医喜形于色,看着温瑶祖熬一晚上,依旧活力四射跑出去的身影,在晨曦的照耀下,如时光里,他那不知所踪的孙子,“要是真活着,应该也有这么高了吧。”
人影在晕开的光中消失,沉积了近二十年的孤独和寻找,在这一刻让他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光中又冒出一人,一样的高大,逆光让人看不清长相,钱神医恍惚而起:“真的是,”
‘孙子’还未说出口,燕寻安已经大踏步走出了门口的光影,错开钱神医,立在桌前,足足喝了一盏茶:“是什么?”
钱神医落寞:“是你啊。”
“嗯,”燕寻安有些累,没有察觉钱神医的异样。
“查到是谁下的毒了吗?”
“查到了。”
钱神医急切:“是谁啊?”
燕寻安坐在床前,看着仍在熟睡的温瑶玥:“你又不能把下毒的人,拿来做药引子,这么关心干什么?”
“你不打算告诉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钱神医着急:“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我在这儿守了一夜了。”
“你是守着我媳妇病情,还是那下毒的人啊?”
钱神医听燕寻安这么问,明白燕寻安早看出他的意图,也不藏着掖着:“寻安你向来聪明,知道我痴迷医学,所以我想见见下毒之人。”
“您老都赞我聪明,觉得我会信您是因为痴迷医学,才要见下毒之人?”
“不然呢?”
“不愿意说就算了。”
钱神医有些气恼:“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说的?”
“这种毒,您都说了不难解,那您还有必要找下毒之人探讨什么吗?”
“呃,”钱神医语结,不得不老实,“说吧,要怎样才能同意告诉我下毒之人?”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见下毒之人?”
钱神医犹豫了。
燕寻安也不勉强。
钱神医打起感情牌:“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打住,我不听废话。”燕寻安狡黠一笑:“您若实在不想说,也可以。”
“真的?”
“嗯,把瑶玥准备给您的一百万,变成十万。”
钱神医石化:“十万?”
“您老不愿意?”
钱神医艰难抉择,最后咬牙切齿:“我要有孙子是你这样的,我一定不要。”
燕寻安轻飘飘回了句:“所以你没有啊。”
“吃早膳了。”温瑶祖端着好大一托盘吃的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小厮也端着碟碗。
钱神医看见温瑶祖,心情好了很多:“我会有的,还是瑶祖这样的。”
燕寻安也饿了,坐在桌前,开始吃。
温瑶祖将一小盅粥端到钱神医面前:“钱爷爷您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钱神医眉开眼笑地尝了尝:“好,真好。”
燕寻安汤勺一顿:“都是你做的?”
瑶祖等着燕寻安夸他:“对啊对啊。”
燕寻安冷了脸:“不是跟你说了,君子当志存高远吗?”
钱神医不悦:“会庖厨怎么就不是志向啦,我们救死扶伤的大夫,哪个不会生火煎药,生火煎熬不就是庖厨里的一部分吗?你纯粹是偏见。”
燕寻安还欲再说,一寻立在门外禀报:“主子,人到了。”
燕寻安立马起身,顺带拉起温瑶祖。
温瑶祖忙将手中汤勺放下:“拉我做什么?”
钱神医见燕寻安这架势,知道定是和下毒的人有关,也放下汤勺跟了出去。
当几人来到别苑后门,打开后门是一间民房,再走出民房,见到了等在门口的藤花婆婆。
温瑶祖惊讶:“婆婆您怎么在这儿,这得多早,才能大早上走到这儿呀?”
藤花婆婆虽然脸上狰狞,但笑容很和蔼,她将手中食盒递上:“我正好遇上这儿大婶的驴车,就顺道过来了。真是抱歉啊,我昨晚送来的月补品,不小心拿错了罐子,用错了料,那姑娘估计还没能醒过来吧。”
温瑶祖接过食盒:“是啊,原来是吃了您的月补品才会中毒的啊。”
“真是对不住了,所以今早特意送来这吃食,喂姑娘喝下,姑娘的毒,能缓和七日。另外解毒的药引,在赛命峰的峰顶上有,我早年去过那儿菜花蜜,所以知道。”
燕寻安不动声色地问:“那您今日岂不是要一家一家地去说明,您昨日失措将调料放成了毒。”
“不用,我昨日是收摊了,专程给姑娘做的那一份,许是累了些,人也糊涂了些,就弄错了,真对不住。”
燕寻安看向钱神医。
钱神医点头:“是的,致使你媳妇昏睡的毒,其实放少量,有很强的滋阴补气血的作用,但放得多了,就会阴多,气血多,多到致人昏睡不起,却面若桃花,这便需要阴阳和干湿之物调和,方能醒来。”
藤花婆婆道:“婆婆我不懂药理,只知道祖上传下来制作月补品的方法和注意事项,以及不小心弄错后的补救方法。”
钱神医将食盒里的吃食查看了一番:“确实能缓和七日。”
藤花婆婆又道:“等姑娘吃了我今日拿来的,醒来后,去我那里泡个地泉药浴,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且气色和生育这一块,以后身体底子会很好。只不过,你们还是要在七日内,将药引带回来。此事因我而起,真是对不住。”
说完就要下跪道歉。
温瑶祖忙将人拦住:“无心者不为过,况且您都这么补救了。”
燕寻安也道:“是啊,今日就会送我家夫人去您那里泡地泉。”
藤花婆婆起身:“好,我这就回去准备,等你们来。”
藤花婆婆才出门,燕寻安就召唤了一寻:“带十个人,严严实实地看牢这老婆婆,一举一动,都要汇报。必要时候,该抓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