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正在电脑前整理文件，一张轻飘飘的离职单就丢到了桌面上，他愣住了。
再抬头，看到南诗冷冰冰的表情，他一时间，头都大了。
“周特助，我要离职，麻烦你跟厉总说一声。”
周北站起来，表情有点着急，“南秘书，离职的事，你得自己去跟厉总说，我做不了主。”
“离职这种小事，你堂堂一个特助，为什么做不了主？”南诗根本不信，“反正我明天就不来了，这个月工资我也不要了，你们重新招人吧！”
说完，南诗便趾高气昂地走了。
如果不是为了今天来离职，她压根就不想踏进厉氏集团。
一想到厉墨时在办公室里，她跟厉墨时在同一屋檐下，她就觉得恶心！
周北看情况不妙，连忙给厉墨时打了个内线电话过去。
“厉总，南秘书要离职，单子已经交给我了。”
闻言，厉墨时停下手中的工作，按了按太阳穴，“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
周北挂了电话，马上就去追南诗。
在电梯口，周北把南诗给拦下，“南小姐，厉总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你要离职，他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清楚。”
“都离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周北道，“如果你不过去，厉总没有签离职单，你以后在A市，可能都找不到工作，你认真想想。”
南诗咬了咬牙，这个厉墨时，自己都要走了，还要威胁自己一把。
她还有外婆要照顾，肯定还得重新再找工作的，如果厉墨时故意对付自己，那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里，南诗还是妥协了。
再有骨气，在面对钱这一方面，她还是得低头。
走进厉墨时的办公室，南诗心里提起了几分警惕。
厉墨时正在位置上工作，低头认真地看着文件，鼻梁高挺，五官精致，手边还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泡着枸杞。
老男人，肯定是被南芷晴榨干了，都喝上枸杞了！
见厉墨时迟迟不说话，南诗为了不耽误时间，主动开口，“厉总，您找我有事？”
“要离职？”厉墨时语气冷淡。
“是。”
“还记得当初怎么说的吗？”厉墨时放下文件，抬眸冷冷地瞥了南诗一眼，“离职了，我们之间那件事，我不再帮你保密。”
南诗咬着牙，豁出去了，“你想说就说吧。”
反正昨晚南芷晴跟着厉墨时那么恶心自己，她也不想再瞒着了。
看看说出去到底是厉墨时丢脸，还是她丢脸。
厉墨时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她竟然连这个都不在意了么？
她就这么坚决想要离职？
厉墨时拿起玻璃杯，淡淡地喝了口水，“昨晚，丹尼尔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打进医院，面部多处骨折，那人，是你找来的？”
南诗立刻道，“不是我。”
厉墨时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监控显示，那人打了丹尼尔之后，就把你抱走了，现在丹尼尔要找到那个人，起诉他，你最好把那个人供出来，等解决了这件事，你想走就可以走了。”
南诗的脸色煞白。
先不说昨晚那个男的是不是暗先生，就算真的是，暗先生救了她，她也不可能会把人供出来。
如果不供出来，丹尼尔恐怕会找她的麻烦，那她，永远也没办法离职……
这样一来，不就形成一个闭环了吗？
她闭了闭眼睛，突然觉得身心疲惫。
“厉总，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南诗的语气弱了许多，“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丹尼尔一定要追究，那就让我去坐牢吧！”
“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厉墨时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你宁愿为了他去坐牢，也不愿意把他供出来？”
“是，他对我很重要。”南诗捏紧拳头，也不藏着掖着，“厉总，您跟丹尼尔的关系那么好，请您帮忙说句好话，我愿意为了昨晚的事负责，他想怎么样，我都不会拒绝的。”
“丹尼尔要的是你这个人。”厉墨时淡淡提醒。
“只要丹尼尔不追究……”南诗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捏紧拳头，“我、我不会再反抗了。”
厉墨时眼中的冷光意味不明，“那个男人把丹尼尔打的那么惨，就算你去了，你觉得，你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丹尼尔息事宁人吗？”
“昨晚，是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了吧？”
厉墨时看穿一切的目光在南诗身上淡淡掠过，像根针似的，扎进她的心里。
“你觉得，一个不干净的你，丹尼尔还会想要吗？”
南诗脸色又白了几分，没有回答。
她捏紧拳头，死死咬着下唇，不知不觉，嘴里已经弥漫出了淡淡血腥味。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
“厉总，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句话，正中厉墨时下怀，“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你都不能走，随时等我消息。”
南诗深吸一口气，“好。”
“出去吧。”
南诗转身就走。
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身无力，紧绷着的心脏也随时仿佛都要停止跳动……
南诗拿出手机，想要给暗先生发个消息过去。
但编辑了文字，她又犹豫了。
因为她不敢确定，昨晚那个人是不是暗先生。
可除了暗先生，又有谁在见她的时候，会戴着面具呢？
而且那人的嗓音还那么沙哑……
沉思了一会，南诗还是收起手机，选择沉默。
她回到位置上开始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等她看过去，那些人的目光又消失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厉氏集团继续上班。
晚上下了班，南诗就去厉氏医院看外婆。
如今，外婆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医生允许她每天可以进去十分钟的时间陪外婆说话。
换上医院的无菌服，南诗进了ICU。
外婆面容槁枯地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插着管子，看起来就是很痛苦的模样。
医生说，多跟外婆说话，外婆或许能听得到。
南诗握着外婆的手，低低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外婆，最近都没有来看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一个人在这里，过的好吗？”
“外婆，我真的好想你，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处理不了，身边也没有人能给我拿个主意。”
“外婆，如果你能陪着我就好了，有你在，我一定不会这么难熬的……”
南诗握着外婆的手，说了很多很多，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直到外面护士进来把她拉走，她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
护士给她递了纸巾，南诗擦了擦眼泪，换上自己的衣服，这才离开了医院。
出门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厉氏医院不在市中心，但也不算偏僻，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超市和便利店。
南诗去等公交，需要走个十分钟左右，坐公交到家里，差不多需要一个多小时。
厉氏医院很高级，就是离她住的地方远了点，看外婆并不是很方便，一来一回，就耽误了将近三个小时。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多了。
夜深，南诗回家的时候，很警惕，特地看了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才敢上楼。
她住的不高，就在五楼。
虽然是个旧小区，但是也加装了电梯，所以上楼还是比较方便的。
电梯门一开，外面的感应灯不知道为什么不亮了，她刚准备打开手电筒，眼前一道幽绿幽绿的灯光，就把她吓得整个人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