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傅凭司出声道:“宝贝,认真说话。”

盛明盏抬眸看了一眼傅凭司,没有吭声。

傅凭司把人带出洗漱间,认真地说:“你不说也没关系。公平一点,你瞒我一件事,我就瞒你一件事。”

盛明盏忽地瞪大了桃花眼,开口道:“傅凭司,你欺负我。”

面对盛明盏的倒打一耙,傅凭司不为所动,伸手把盛明盏拉到床边坐好,自顾自地垂手撩起盛明盏的裤腿。

盛明盏欲收回腿,却被傅凭司捉住脚踝,不得动弹。

明光下,盛明盏露出来的膝盖间还留着些那天被磕到过的痕迹。

傅凭司只觉得太阳穴直跳,回想这几天他在外面连轴忙碌,而忽视了盛明盏的身体问题。

盛明盏的身体恢复能力本来就是很强的,而且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过了这么多天,这点儿红肿还没办法全部消散。

这其中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却一无所有。

傅凭司安静地起身去拿了药箱,沉默地给盛明盏涂抹药膏。

整个过程当中,他一声不吭。

等涂好药后,盛明盏凑过来,小声说:“其实,这点儿伤又不碍事。”

傅凭司目光幽幽地盯着他。

于是,盛明盏又凑近了些,开口道:“我也没有很娇气,而且你最近比较忙……”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傅凭司拉进怀中。

傅凭司的手臂用力抱紧盛明盏,声音极低,有些无奈:“我就该把你绑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盯着看着,半点伤也不让你受。”

盛明盏慢慢地伸出手,轻拍了拍傅凭司的后背。

“宝宝。”傅凭司闭上眼,轻声说,“你是个脆皮宝宝。”

盛明盏被傅凭司的说法给逗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哥哥?”

傅凭司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才慢慢松开了盛明盏。

盛明盏轻咳一声,表示自己刚才被凶到了,继续道:“以后不准凶我。”

傅凭司眉眼微抬,问道:“很凶吗?”

“很凶。”盛明盏扯了下唇,学着傅凭司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准不跟我说话。”

傅凭司继续问:“那要是你不跟我说话呢?”

盛明盏微抬下颌:“那就亲我一下。”

傅凭司应了声,唇角贴近,亲了亲盛明盏。

盛明盏道:“把我哄好之后,我就会跟你说话了。”

两人从床边站起身来,傅凭司揽住盛明盏的肩,出声说:“以后不会这么忙了。”

这像是一句期盼,又像是一句决定。

没有什么事,比得上盛明盏。

吃完早餐后,傅凭司开始整理他们两个人去海城要带的行李。

中途,傅凭司问:“宝宝,这枚胸针要带吗?”

新年假期去空城玩的时候,傅凭司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块冰蓝色的宝石,后来送到设计师那里,打造了一枚胸针。

盛明盏接过傅凭司递过来的胸针,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道:“带吧,挺好看的。”

下午,两人出发,前往海航口。

最近的海航线乘坐压力暴增,全都是因为网上传出了海城要禁严的消息。

海航口来往的人几乎是肩并肩地走,再加上海航口加强了进出的安检,这里更是人挤人。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乘三大院专门为这次会议而开通的专线。

前面几次做海航,盛明盏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还在游轮上到处游走看海来着。这一次,他刚上海航没多久,就出现了类似于晕船的反应。

盛明盏整个人晕乎乎的。

按照傅凭司的说法,他真的成了一个脆皮宝宝了。

傅凭司离开房间去找游轮上的工作人员拿了些缓解晕船的药,往回走去,很快回到房间里。

长廊上,有人惊讶地“咦”了一声。

自房间里走出一位老者:“小程,怎么了?”

云程回过神来,看向自家长辈,摇头道:“太爷爷,我刚才只是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说罢,云程准备伸手去扶自家这位太爷爷。

云沉溪摆摆手,杵着手杖,走在长廊上,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是傅家的继承人。”云程解释道:“不过,我跟他不算太熟,我姐打理家族上下事宜,可能稍微熟悉一点。”

“傅家的继承人啊……”

云沉溪转眸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长廊。

云程领着人往甲板上走去:“太爷爷,我们这次去海城,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可以把想去的地方作为率先去的游玩点。”

另一边,傅凭司拿着回到房间,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床边,轻声道:“宝宝,先起来吃个药。”

盛明盏睁开眼,就着傅凭司的手,喝着水把药吃了下去,迷迷糊糊地问:“什么药……”

“缓解晕船症状的药。”傅凭司又喂给盛明盏一些水,放下水杯后,将人半抱在怀里,“吃了药,休息一下,之后到海城我再叫醒你。”

盛明盏应了一声,又闭上眼。

傅凭司抬起手,轻轻搭在盛明盏的额头,确认盛明盏并没有发烧,才稍微安心了些。

下午五点。

专线游轮开到海城,游轮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傅凭司叫醒盛明盏,查看过他的状态后,带着人下了游轮。

海航口处,有专车来接他们。

坐到地面车后,原本还晕乎乎的盛明盏终于缓了过来,盯着海洋的颜色,重新变得精神起来。

傅凭司思忖道:“宝宝,之后我们回陆城,换个交通方式回去。”

盛明盏靠在傅凭司身上,把玩着他的手指,应声说:“到时候再说。”

三大院为这次会议,在海城安排了专门的酒店进行接待。

不过,傅凭司没有入住那家酒店,而是入住了傅家的酒店。

两人在酒店房间休整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盛明盏睡醒的时候,听见傅凭司在阳台上打通讯电话。

他无所事事地戳了下枕头,没感觉到触感,心想看来今天失去的是触觉。

很快,傅凭司结束通讯,从阳台上走了回来,出声道:“宝贝,你醒了。”

盛明盏坐起身来,给傅凭司让了些位置。

傅凭司解释说:“刚刚父亲跟我通讯,他也在海城,让我们跟他吃个饭。”

“早知道……”盛明盏慢吞吞地说,“就把他孙子一起带过来了。”

在年前的那次见面,傅衡多喜欢他那个孙子啊。

盛明盏问:“今天中午吃饭?”

傅凭司揉了揉盛明盏的脑袋,应声说是。

盛明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下床去洗漱,嘴里还小声嘀咕道:“总觉得不怀好意……”

中午吃饭,就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

傅凭司和盛明盏先到一会儿,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后,傅衡的车停在餐厅外面。

傅衡跟上次年前见面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年岁的增长不仅没有减轻他相貌的英俊,反而因为岁月沉淀出一种独属于年上者的魅力。

傅凭司站起身来,出声喊道:“父亲。”

上次见面给了改口费的,盛明盏这次跟着傅凭司喊“父亲”。

傅衡看了一眼盛明盏有些独特的冰蓝色眼眸,坐下后关切地问道:“小盏,你的眼睛是……”

盛明盏答道:“跟进化有些关系,进过一次副本就这样了。”

傅衡心里留了个印象,没再关注盛明盏的眼睛问题。

餐厅里很快上了菜。

整个进餐过程中,傅衡除了偶尔的关心之外,倒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题。

就好像今天这一顿单纯是一次家常便饭的父子相聚。

直到吃完午餐后,傅衡让司机送了一份文件到餐厅,递给傅凭司。

傅凭司只看了一眼文件的密封标题,没有接手,而是问:“父亲,这是我该看的机密吗?”

傅衡道:“事关这次会议,你可以提前知晓部分内情。”

傅凭司没有出声。

盛明盏琢磨了一会儿,出声道:“那我去趟洗手间?”

傅衡看了一眼盛明盏特别的眼眸,开口说:“不用避着小盏,你们既然是伴侣,作为一体的,就有知情权。”

盛明盏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傅凭司。

傅凭司呼吸平静:“所以,当年母亲和你也是商量过,都是知情的了。”

傅衡似乎不解:“小司,你到现在还在怪我们?觉得我们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傅凭司打断他的话,伸手勾了勾盛明盏的手,轻声道:“盏盏,我们不是马上要参加谢二的生日会了吗?我想起来我作为参会者,也应该带一份生日礼物给谢二。你帮我去对面商城买一下,好吗?”

他不想让盛明盏为难来参与他和他父亲之间的争吵,也不想在爱人面前露出任何难堪的神情。

盛明盏应声,对傅衡道:“失陪。”

他起身离开餐厅,踱步去到对面商场。

在挑选礼物的时候,盛明盏用通讯器给傅凭司发了个消息。

盛明盏:【有我呢,别怕。】

盛明盏:【摸摸.jpg】

老公:【亲亲.jpg】

盛明盏在商场里逛了半个小时,给谢清焰选了一份适合的生日礼物。

而后,他坐在商场一楼的饮品店里。

又过了十来分钟,傅凭司才发了消息。

老公:【我来商场找你。】

不多时,傅凭司推开饮品店的玻璃门,大步走了进来,坐在盛明盏旁边。

傅凭司想到刚才和傅衡之间的对话,他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最终,他还是拆开了那份文件。

里面的资料看起来是一个很荒诞的、几近走投无路的“造神”计划。

“张嘴。”就在这时候,盛明盏喂了颗糖给傅凭司,捧手问,“甜不甜?”

甜味从傅凭司的舌尖蔓延开来,他应声道:“甜。”

盛明盏道:“甜味可以驱散所有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