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做,如隔三秋。
“六十个秋。”傅凭司笑了笑,应声说,“好的,确实久。”
他松开手,以手撑在沙发上,单手扶住盛明盏的后腰,继续道:“保证公平,我不上手,你亲自数。”
盛明盏垂了下手,手指缠绕上面前人的衬衣纽扣,神情认真地帮忙解开。
纽扣被解开,袒露出大片皮肤,以及线条流畅又漂亮的肌肉。
盛明盏伸手数了数傅凭司的腹肌,指腹之下的肌肉随着男人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极具力量感。
傅凭司问:“宝贝,数好了吗?”
“别急。”盛明盏轻轻拍了拍,低垂的眼尾淌出一弯勾人的弧度,“我得好好检验一下。”
好半晌后,盛明盏收回手,起身道:“检验合格……”
他的话还没说完,起身动作一顿,然后就被傅凭司给拉了回去。
“宝宝,检验合格也这么冷淡吗?”
傅凭司抱住盛明盏,轻轻蹭着鼻尖,然后吻了上来。
盛明盏伸手拽住眼前人的领口,察觉到一直顶着他的东西,低声道:“倒是没你热情。”
他余下的话被吞咽殆尽,漂亮的蓝瞳很快盈上一层浅薄的水雾,唇瓣被吻得发红,呼吸微喘。
傅凭司垂手按住盛明盏的背身,倾身凑过来,以唇角贴近,低缓的声音之中带着点儿坏:“好了,现在就很热情了……”
盛明盏闻言,没忍住启齿咬了这个人的肩膀一口。
“宝宝,你是个漂亮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里,傅凭司总爱在床上变着花样地夸他,各种夸他,夸他漂亮,夸他好看,夸他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好看。
饶是盛明盏的脸皮不算太薄,也被这些夸夸的话给弄得面容薄红。
就比如现在,被夸得不太好意思的盛明盏微微抬起手来,抵着傅凭司的胸膛,轻轻哼声地问:“你干嘛总是夸我啊……”
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微哑的软。
傅凭司将人捞起来,圈在怀里,亲了亲盛明盏有点儿湿润的眼睫,低声说:“夸我家宝宝,还需要理由吗?因为想夸,就夸了。”
锻炼过后,盛明盏的思绪有些倦懒,懵懂地“哦”了一声,只是略微抬头,像餍足舒服的猫咪蹭了蹭傅凭司的脖颈。
他被傅凭司抱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后,重新回到卧室里,干干净净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盛明盏是被闹钟给叫醒的。
他闭着眼,伸手关掉闹钟的声音,睁开眼来。原本该进入视线的光线却一片漆黑。
盛明盏起身的动作愣了下,眼睫轻眨,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总不可能是天塌了吧……
盛明盏垂手摸索了下身边的位置。
按照这个时间,傅凭司应该在厨房做早餐。
盛明盏心中微松,坐在床上,逐渐静下心来。他听见了窗外吹过的风声,楼下的鸟鸣,也听见了厨房里的动静。
傅凭司正在熬粥,在小火的温度下,粥正咕噜着冒热气。
盛明盏闭上眼睛。
虽然他什么都还不知道,但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有种意料之内的复杂情绪。
厨房里传来关火的声音、盛粥的声音,以及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盛明盏听得见生活的声音。
“宝宝?”傅凭司推开半掩的门,看见已经坐起身来的盛明盏,迈步走近,坐在床上,轻声问,“还没睡醒吗?”
盛明盏抱膝坐在床上,察觉到傅凭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半晌后,他才慢慢地睁开眼,光亮倾泻进来的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傅凭司的带着关切的面容。
就好像……刚才的失明只是一个错觉。
盛明盏抿唇,闷声说:“是有点儿没睡醒。”
傅凭司问:“那今天要请假在家休息吗?你之前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倒也不着急今天就去工作。”
盛明盏摇了摇头:“不请假。”
“好吧,那就不请假。”
傅凭司应声,伸手从被窝将盛明盏捞出来,抱去洗漱间进行洗漱。
洗完脸后,盛明盏抬起头来,看了看镜中人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失神了瞬间。
傅凭司抬手问:“宝贝,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吧。”盛明盏迟疑道,“我心情很平静。”
傅凭司闻言,注视向镜子中的盛明盏。
有一瞬间,他好像见到了梦境中的睡美人。
盛明盏转过身来,带着漱口水的香气,亲了亲傅凭司。
他道:“你别担心,我没有心情不好。”
傅凭司压下心中的担忧,笑着问:“亲一下,心情就好了吗?”
盛明盏又亲了一口:“亲两下,快乐加倍。”
傅凭司伸手理了理盛明盏的额发,道:“去吃早餐,快乐加加倍。”
吃完早餐后,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出门去特别行动区。
天空上的那道裂口好像又变大了些。有人恍然一眼,好像看见了天裂之外的场景。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留下心有余悸的情绪。
盛明盏开的是那辆颜色亮眼的灯灯车,流畅的车身线条,再加上冰蓝色的车身颜色,在一众车流之间,也是极为显眼的存在。
列车站台上,上班人一边等着列车,一边看着路上各种各样的车,露出羡慕的表情。
“小姑娘。”不远处,传来一位老奶奶慈祥的声音,“你是第一次来这边吗?对路不熟悉?要去哪个站台,得提前买票才能进站。”
路人望过去,看见一个穿着格纹裙的女孩站在站牌面前,看其模样大概是还在读高中的年纪。小姑娘却染了一个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头发发色,红蓝对半的头发,被小姑娘整整齐齐地分开之后,束成了双马尾。
小姑娘盯着站牌上陌生的地点,似乎有些苦恼。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地址,递给旁边的老奶奶,解释道:“我要去这个地方。”
老奶奶虚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出声说:“这是在海城啊?我们这里是陆城三区,去海城还远着呢,得乘坐海航。”
“这么远?”小姑娘抓着纸条,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也太偏了。”
说罢,她准备离开这个站台。
就在这时候,好心的老奶奶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离家出走,伸手拉住小姑娘的手,开口问:“小姑娘,你爸爸妈妈呢?”
小姑娘直白道:“死了。”
老奶奶没想到小姑娘说话这么直白,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看你这个年纪,是还在读高中吧?怎么没去学校呢?”
小姑娘咬着一根棒棒糖,强调道:“我都毕业很久了,真的不用上学,也不用再赶作业了!”
老奶奶怕小姑娘被人给骗了,不肯放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姑娘,你这个年纪怎么能不上学吗?别被什么白毛小混混给骗去。”
小姑娘道:“我真的不上学,我要去海城找人!”
“你找谁?你找谁?小姑娘,你给我个联系方式,让你家长辈来领你。”
老奶奶见小姑娘固执的模样,就差拿通讯器出来报警了。
小姑娘头发一甩,正打算撩起袖子,挣脱开老奶奶的“魔爪”。而后,她忽然看见了从对面街道疾驰而过的一辆车,愣了一秒,下意识抬手揉眼睛仔细去看。
待小姑娘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辆车已经汇入远方的车流之中,再也看不见半点踪迹。
身边的老奶奶还在纠缠,她喃喃出声道:“我不去海城了,就要留在这个城市。”
将近十分钟后,小姑娘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然后给这位固执的老奶奶听电话。
半分钟后,老奶奶开口道:“小姑娘,我就说你该去学校上课吧。这次得好好听你舅舅的话,别再离家出走了。”
目送好心老奶奶乘坐列车离开之后,小姑娘继续接听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一点轻微的笑声。
小姑娘暴躁道:“当我舅舅,你很开心是吧?”
“谁叫你一直长不大呢。”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小业,你到哪里了?距离海城还有多远?”
“陆城。”小业提及这件事,突然来了兴致,“我决定先留在陆城,玩一段时间。”
她才不去海城找人,她要在陆城找到长官,偷偷惊艳所有执政官!
男人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随便你,十天之后,必须到海城来。”
小业理直气壮:“给我点儿住宿费。”
男人在手机那头顿了下,说:“你睡大街不行吗?”
小业:“你让我一个小姑娘睡大街?你好意思吗?你不联系我出来,我还在基地守寡呢!”
男人安静了几秒钟,开口道:“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守寡,别因为冰火死了,就胡乱说话。现在左转,往前走一百米,你会捡到一张不记名的住宿卡。”
小业往左走了一百米,然后在地上捡到那张不记名的住宿卡。住宿卡上还写了住宿地址。
她准备道谢的时候,就发现手机那头的人早就挂掉了电话。
手机上只留下一条通话记录。
通话显示:【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