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凭司很少会过生日。
在十八岁以前,他每一年的生日,都是父母对峙要挟或者争吵的场面。争吵过后,冷清清的房子里,只有厨师重新送过来的生日蛋糕。
在十八岁后,他搬出了傅家,鲜少回家,就再也没过过生日。
他生日这一天,是母亲的受难日。而且,每一年的这时候,留给他的印象从来就没有过快乐。
但在这一刻的往后余生,这一天都好像变得有了纪念的意义。
傅凭司心中微动,轻声道:“朝朝暮暮,年年岁岁,都有你在身边。”
盛明盏笑着问:“哥哥,这是你今年的生日愿望吗?”
傅凭司道:“这是我每一年的生日愿望。”
盛明盏闻言,好奇道:“那你从前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不提那些不愉快的生日之外。”傅凭司开口道,“十八岁后,我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这个。”
“瞎说。”盛明盏道,“你十八岁的时候,我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都没见过我,怎么就肯定是这个愿望了?”
傅凭司故作神秘:“冥冥之中,就有预料。或许,我在梦中见过我未来的男朋友。”
盛明盏挑眉道:“好好好,今晚我就要钻进你的梦里去。”
两人伴随着微凉的海风,散步往酒店所在的方向回去。
路上,傅凭司才问:“宝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盛明盏牵着傅凭司的手,回忆道:“就是上一次那个网络入侵事件之后吧,我就在考虑了。这对戒指的设计图纸还是我亲手画出来的。”
“你还记得年前我还去看了一次画展吗?”盛明盏问。
傅凭司应声说:“记得,师连心的画展,你室友带你去的。”
盛明盏开口道:“那时候,我就是为了找设计灵感才让谢清焰带我去看画展的。谢清焰学的是艺术,经常说自己是走在流行前沿的人。等我画好设计图纸以后,我找了一个专门搞发明创作的人帮我打造戒指。”
说罢,盛明盏拉起傅凭司的手,扬了扬问:“怎么样?我这个保密工作是不是做得很好啊?我连偷偷量你的指围,都没有被你发现的。”
傅凭司按下电梯对应的楼层按钮,并不吝啬夸奖:“聪明宝宝。”
回到酒店房间后,盛明盏打开灯,坐在沙发上,又拉过傅凭司的手指,略微打量着他们两个人手上的戒指。
傅凭司单手揽着怀中人,似是想起些什么,低声问:“宝贝,我们戴戒指,到时候工作日在特别行动区,别人问起你的话,你要怎么说?”
“这是个好问题。”盛明盏沉吟道,“你怎么说?”
傅凭司道:“没人会问我。”
在家待惯了,盛明盏都差点儿忘了特别行动区那些人对于傅队的评价是冷漠无情的冰块脸来着。
再者,谁敢去问大领导的私事啊?
傅凭司的这个问题的确把盛明盏给难住了,他道:“上三区好像没多少人知道戴戒指的意思。”
“可是……”傅凭司抬手轻轻点了下盛明盏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点了点自己手指间的戒指,“明眼人应该看得出这是情侣款的配对物品。”
盛明盏戳了戳傅凭司,问:“你有什么建议?”
傅凭司想也没想就道:“给我个名分。”
盛明盏转眸瞥一眼傅凭司,懒洋洋地开口道:“上三区的法律都还没准许我公开给你名分呢,这可是你自己跟我科普的。”
上三区法律规定,伴侣一方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在此期间基于保护原则,不予公开伴侣信息。
傅凭司神情顿了下,道:“还差一个多月。”
盛明盏的生日在三月,等到三月的时候,就满二十岁了。
盛明盏靠在傅凭司怀里,想不明白,开口道:“顺其自然。”
“再说……”他转身跨坐在傅凭司身上,轻垂眸光,“偷情不是挺好玩儿的吗?傅队。”
傅凭司伸手扶住面前人的腰,以免让盛明盏不小心摔了下去。
他的手掌握住一截清瘦单薄的腰身,指腹摩挲着触及到的细腻肌肤,淡声道:“是挺好玩儿,但偷情不是长久之计。”
傅凭司抬起手来,指尖自盛明盏的后背流连而上,轻抚住怀中人的脖颈,吻上来,轻易地撬开了盛明盏的唇齿。
盛明盏被亲得乱七八糟,摸头找不到尾,微喘着气,还欲说些什么。
傅凭司眸色深沉,却还是淡定地抓住他的手按着,开口道:“领导给个名分,我才能安心。”
盛明盏微瞪了下这个人,欲抽回手而不得,掌心滚烫得要命,只好慢吞吞地说:“给个名分啊,可以是可以,就是啊……”
“小傅还得努力工作才行。”
话音落罢的瞬间,盛明盏整个人被傅凭司给打横抱起。
傅凭司应声道:“好的,领导。小傅会夜以继日,不辞辛苦。”
……
洗完澡后,傅凭司抱着盛明盏,穿好睡衣后,将人裹进干净的被子里面。
他低头亲了亲裹在被子里的盛明盏。
盛明盏欲睁开眼来,只觉自己略微沉重的眼皮被轻轻压了下,触感是柔软的唇瓣。
傅凭司道:“宝贝,晚安。”
盛明盏迷迷糊糊地说:“晚安好梦,梦里有我。”
傅凭司躺在盛明盏身边,睁眼守着,确定身边人已经熟睡之后,才闭上眼睡觉。
久违的梦境宛若灵验般,傅凭司嗅见了一点焦糊的味道。
睡美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小朋友,你又流鼻血了。”
傅凭司垂眸,看见一滴落在洁净餐桌上的血。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有些狼狈地去拿纸巾来擦拭,而后又看见自己手背上裂开的皮肤渗出血来。
下一秒,犹如冰凉的冰蓝色光华笼罩在傅凭司周身,那些剧烈疼痛的伤口瞬间复原。
只剩下一点血迹残留在餐桌上。
傅凭司拿过纸巾,将血迹擦拭干净,才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和自己眼前一团焦黑的食物面面相觑。
睡美人问:“我做的饭很难吃吗?”
傅凭司沉默过后,很有礼貌地说:“哥哥,你是一个给我做饭的好人。”
睡美人好半晌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眸深邃似海,目光幽幽地盯着面前这个说话委婉的少年。
最终,他重新将傅凭司带到厨房,开口道问:“那你自己做。”
“要是做得不好吃,你就留下来陪我这个冷酷残忍的大魔王。”睡美人抱臂靠在门边,冷漠地吓唬道,“给我当牛做马,小少爷。”
傅凭司也不会做饭,只能凭借自己记忆力见过的厨师做饭,拿碗、开火、热油、煎蛋、放盐。
几分钟后,他煎出两枚蛋,分别盛在两个干净的餐盘之中。
睡美人问:“做好了?”
傅凭司捧着餐盘,满怀期待地应声问:“哥哥,你要吃吗?”
睡美人拒绝道:“不吃。”
傅凭司垂眸看着餐盘里的煎蛋,眸光暗淡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可怜样子。
睡美人道:“过来,给我。”
傅凭司抬眸看向坐在餐桌前的睡美人,迟疑了几秒,将手中的餐盘端了过去。
“卖相看起来还行。”睡美人夹起煎蛋,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下次继续努力。”
傅凭司问:“不好吃吗?”
睡美人将煎蛋吃完之后,才道:“多练厨艺。”
傅凭司闻言,自觉尝完自己餐盘里的煎蛋,觉得味道正好合适。
熟了,有盐味,外脆里嫩。
傅凭司想到些什么,开口问:“哥哥,你是不是尝不出味道来?”
睡美人应了声。
“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傅凭司迟疑地说,“能治好吗?”
“记不清了。”睡美人看向傅凭司,冰蓝色的眼眸之中无波无动,“可以治好。”
“人类拥有七情六欲和五官感受。剥离所有力量,成为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就可以很快恢复所有失去的感觉。”
傅凭司顿住:“剥离力量,不会痛吗?”
睡美人开口:“小朋友,你觉得一个不知痛觉的怪物,会觉得这个过程很痛吗?”
“不对。”
傅凭司试图理论:“痛觉是一直存在于人类身体的自然反应,只是有可能会被麻木地屏蔽了而已。”
太痛,才会麻木。
他在某些情况下,也会自动屏蔽那些痛苦的感觉,比如在做实验的时候。
痛苦不会消失,只会被压制。
傅凭司问道:“哥哥,你很痛苦吗?”
“不知道。”睡美人语气依旧冷淡,“对我来说,没有影响。”
“剥离力量之后,对我来说会面临什么,这才是我会考虑的。”睡美人看着对面少年餐盘里的食物,淡淡出声。
傅凭司下意识问:“会面临什么?”
说罢,他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隐秘,不太礼貌,自己这样问显得有些居心不良的意思,正打算解释。
睡美人极轻地笑了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回答了傅凭司的问题:“可能是解脱,可能是死亡。”
傅凭司屏息,小声问:“为什么会死亡?”
睡美人:“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仇敌的。人人都想让我去死,他们称为我……暴君。”
“杀人如麻,残暴不仁。”睡美人拿着手边的一把餐刀,寒光反射,漫不经心地问,“怕了吗?”
傅凭司摇摇头:“不怕,哥哥你……可以来我家,我家很大的……不对,是我可以保护你。”
睡美人微弯唇角,桃花眼中流露出平静的光,评价道:“年少轻狂。”
他站起身来:“小朋友,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脱离家族也敢说出这句话,再说吧。”
吃完自己做的第一顿美食,傅凭司自觉将餐盘给洗了干净。等他走出厨房的时候,发现整座城堡里又重新笼罩上了迷雾。
傅凭司试图沿着来时的路离开这里,却始终未果。
他回到大厅里,往楼梯上走去。
那些萦绕在傅凭司身边的迷雾就好像有意识般,会自觉地让出一条看得清的小路来。
最终,他走到睡美人的房间里。
这一次,傅凭司小心谨慎地向前摸索着,顺利地来到睡美人的床边。
睡美人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傅凭司慢吞吞地走近之后,眼前浮现出一句话。
【别吵,睡觉。】
傅凭司闭嘴噤了声。
【睡醒带你出去。】
于是,傅凭司轻手轻脚地动了起来,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以他刚成年的身形坐在小小的凳子上,看起来略微有些委屈。
【乖。】
傅凭司将手撑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打量着此刻躺在床上的睡美人。
睡美人原本冷冰冰的气息在陷入沉睡之后瞬间荡然无存,精致的五官透着一种柔和的感觉,眼睫轻颤似微微扇动的蝶翼。
真好看。
傅凭司心想。
……
按照以往的生物钟,傅凭司准时清醒过来。他下意识找寻到盛明盏,抬起手来。
当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之后,傅凭司提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将盛明盏圈在怀里,轻轻地靠了过去。
盛明盏意识清醒的时候,是被一双手给摸醒的。他睁开眼来,发现傅凭司在他周身到处轻捏,就像是在做全身检查似的。
盛明盏笑出声来,好奇地问:“哥哥,你大早上的,在做什么?”
傅凭司认真道:“检查身体。”
说罢,傅凭司将盛明盏抱在怀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检查了一遍。
最后,他垂手抚上盛明盏小腿外侧的那道伤痕。伤痕依旧如旧,久久未消。
盛明盏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的,我这道伤口是助人为乐、在救人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掉,已经很久了。”
傅凭司低声说:“宝宝,你是个好宝宝,是个善良宝宝,是个可爱宝宝,是个漂亮宝宝,是个被所有人喜欢的宝宝。没有人会不喜欢我家宝宝,不会有人讨厌我家宝宝。”
盛明盏闻言,神色古怪地问:“哥哥,你在哄小孩儿吗?还是在练习什么夸奖的话术?”
傅凭司说完,将盛明盏抱在怀里。
别人是坏人,他家宝宝是好人。
傅凭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不再患得患失,恢复了正常的稳重状态,开口道:“宝贝,我是在夸你。”
“哦。”盛明盏点头道,“再夸夸我,我优点很多的。”
“漂亮温柔,善解人意,心底善良,学习成绩好,工作勤勉努力,做饭好吃……”
盛明盏一开始还是很正常地听着傅凭司对自己的夸奖,等听到“做饭好吃”的时候,他轻咳一声,开口打断傅凭司的话:“哥哥,你别瞎夸奖我。对于我自己的做饭水平,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傅凭司眼睫瞬也不瞬:“今天是我的生日。”
盛明盏妥协道:“好好好,寿星的话最大,都是真话,我听进去了。”
“今天我听寿星的话。”盛明盏坐起身来,伸手问,“今天上午准备做什么?”
傅凭司起床,拉住盛明盏的手,将人从床上给捞了起来,道:“收拾一下,然后出门,吃早餐。”
盛明盏道:“好的,老公。”
清冷的声音带了一点微微上扬的语调,像是在撒娇,更像是在勾人。
傅凭司喉结微滚,轻轻拍了下盛明盏的后背,淡声道:“宝贝,虽然这里是海城,但别像海浪一样。”
像海洋一样什么?
盛明盏反应过来,神色微恼地瞪了这个人:“傅凭司!”
傅凭司半哄半说,将人带进洗漱间,沉声道:“不然,我怕我们今天到晚上都出不了酒店这个大门。”
盛明盏一边洗漱,一边含糊出声:“腻要时真想,耶不时不可以。”
傅凭司淡定道:“宝宝,不能这样。来海城玩,还是得出门。”
海城三日游,傅凭司按照上一次新年假期期间的规划,折中挑选了海城一些特有的景点,带盛明盏去游玩。
直到周日傍晚,两人才开始返程。
经过了三天的疯玩,周一上午坐在工位上的盛明盏依旧神采奕奕。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果然有同事问了盛明盏的戒指。
盛明盏诚意满满地介绍道:“戒指戴在食指,代表单身。戒指戴在中指,代表有恋情。戒指戴在无名指,代表有伴侣。”
同事好奇道:“一个小小的戒指,竟然有这么大一门学问在里面?”
“我之前不是特殊人才吗?经常进副本闯关,这是里世界表明的寓意。”
盛明盏淡声笑了下,桃花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没办法,我的伴侣比较黏人。”
同事感慨道:“小盛,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登记在册的伴侣了。”
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检测中心的小盛有伴侣”这件事就已经在各个私下群里传开了来,令不少人心碎。
猫就是天生的主子:【我早就说过了,人家是伴侣的,让你们死心吧。】
猫就是天生的主子:【他伴侣很帅的。】
群里的人:【心碎.jpg】
猫就是天生的主子:【两人恩爱又般配,天生一对是绝配。】
会议室里,丁小影发完消息,收好通讯器,抬头悄悄看了一眼盛明盏手上的戒指,又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傅队手上的戒指,心中肯定地说:天生一对。
因为周二要去下三区执行任务,周一下午四点的时候,战斗部将所有参与者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盛明盏做好相关注意事项的笔记,垂手把玩着手中的笔。
会议结束的时候,战斗部的人给所有人发了一份下三区的地图和任务地点附近的区域地图。
下三区不同于上三区的海陆空三大城区,地下的地形是很复杂的,而且因为基建程度远不如上三区的先进,落后的发展让下三区更加复杂。
直至晚上回到家中,盛明盏才将下三区已有的地形图全部记住。
书房里,盛明盏将地形图收起来,看见通讯器上的系统消息,对傅凭司道:“哥哥,我被分到了三组唉。”
这次去下三区的任务,一共有六组人员。每一组都分配了相应的战斗人员和专业技术人员。
盛明盏被分到第三组,他查看了同组的队员,看见一个眼熟的名字——丁小影和他的猫。
系统自动为第三组组建了临时任务群。
群里,有人问丁小影的猫能不能放包里带。
丁小影:【勉强可以,最近小黑能力有所提升,可以自由变换体型大小。】
三组组长:【明天上午,来战斗部集合。】
群里很快有人回复收到。
盛明盏跟着回复了一个【收到】。
等盛明盏忙完后,傅凭司才道:“宝贝,把你的个人系统调出来。”
盛明盏依言照做,将通讯器递给傅凭司。
傅凭司将自己的个人系统和盛明盏的个人系统绑定连接了起来,解释道:“如果在任务之中,有什么危急情况,可以直接在系统里给我发信号。”
盛明盏:“傅队,这算不算是开后门啊?”
傅凭司:“作为傅队,我只是做统筹工作的而已。作为你的合法伴侣,这是符合规定的行为,算临时调度。”
“懂了。”盛明盏道。
傅凭司继续叮嘱:“明天的时候,一切行动注意安全。另外,把小熊木偶带上吧。”
盛明盏本来想说不用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就想到自己能力岌岌可危的进度条。
为了他和傅凭司的幸福生活,他还是带上小熊木偶比较好。
能少动手,就少动手。
周二早上。
两人吃完早饭后,盛明盏来到次卧,给漆黑坛子喂过糖后,去拿起一直很沉默寡言的小熊木偶。
鬼孩子顿时哇哇大哭:“妈妈,你们要去哪里?为什么带小熊弟弟,都不带我去!”
盛明盏有些头疼:“上次不是带你去见爷爷了吗?这次就不带你去了。”
鬼孩子继续哭:“是不是我没有用。”
盛明盏想说是,但是觉得这样太伤孩子的自尊心,便道:“你的体型太大了。”
鬼孩子道:“我可以为了妈妈而变小。”
下一秒,原本摆放在桌上的漆黑坛子跳起来,在半空中“咻”的一下,变成半个巴掌大小的微型漆黑坛子。
盛明盏见状,走过来拿起如同钥匙扣吊坠的漆黑坛子,开口道:“那你一定也可以为了妈妈而保护爸爸的。”
他找了一个钥匙扣,将微型漆黑坛子给串起来,交给了傅凭司。
鬼孩子想哭,却不敢哭。
它好羡慕,真的好羡慕小熊弟弟可以跟着妈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