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休息日,傅凭司预约了专门的练车场地,带盛明盏去练车。他提前做过功课,了解过最近新出的车考规则,在教学的时候,特地调整了重点。
盛明盏练了整整一天的车。傅凭司在旁边帮忙拍照打卡练车的学时,并上传到车考系统里,进行预先审核。
周六上午,盛明盏还打卡了半天的学时。
中午,两人吃过午饭后,稍微收拾,将前两天买好的礼物放在后备箱里,才开车朝傅家而去。
车上,盛明盏拿着通讯器,随意翻看着网上的各种消息,还在脑子里思考着要发给何有用的设计图纸。
过了一会儿,盛明盏放下通讯器。
傅凭司问:“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快到的时候,我叫醒你。”
盛明盏摇摇头,解释道:“我不累,只是想到之后的路考,打算看看傅老师的开车技术,学习学习而已。”
前方在等路口信号灯的时候,傅凭司应声道:“其实记住路考规则上的几个扣分点,剩下的事情就是多练多熟悉。”
下午三点,傅凭司开车驶进庄园之中,缓慢停在门口。
傅叔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特地等候在门口。此刻看见傅凭司的车开进来停下后,主动上前来。
车门被打开时,傅叔先后看向傅凭司和盛明盏,出声道:“少主,少夫人。”
傅凭司下车时,对盛明盏道:“盏盏,这是傅叔,在我们家已经很多年了。”
盛明盏很有礼貌地应声说:“傅叔,你好,我是盛明盏。”
傅叔脸上带着笑容,开口道:“少夫人不必客气,在家中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来安排。”
盛明盏点了点头。
傅凭司去车的后备箱,将东西提了出来。
傅叔道:“家主现在就在客厅里,他今天一直惦记着你们要来的这件事情呢,还让我问问今天晚上的家宴,少夫人有没有什么忌口之类的。”
盛明盏道:“傅叔,我没有忌口。”
他跟在傅凭司身边,一起进了客厅。
傅凭司的父亲,傅衡面容依旧英俊,但岁月在其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反而沉淀出几分威严。
傅凭司将手里的东西堆放在茶几上,出声喊了声:“父亲,这是我们带回来的一点心意。”
傅衡闻言,先是看了一眼傅凭司,然后才是看向盛明盏。他之前在联盟大学与这个孩子有过一次见面,就是不大愉快而已。
盛明盏见状,正欲上前一步,出声的时候,察觉到傅凭司握住了他的手。
傅凭司道:“等一下。”
盛明盏看向傅凭司。
傅凭司面对傅衡望过来的视线,平静道:“改口费。”
“你……”傅衡思索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傅凭司这话是什么意思,隐约有些不太满。
傅凭司转眸,轻声问:“盏盏,他上一次遇见你,让你怎么叫的?”
盛明盏明白傅凭司这是在为他上一次在联盟大学找回场子,不卑不亢地说:“傅董。”
傅凭司应声说:“傅董,今晚究竟是家宴?还是商宴?”
傅衡快被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配合完美的人给气死了。
他抽手从身上拿出一个红包,面色平和:“小盏,这是给你的一点零花钱。”
傅凭司伸手轻抚过盛明盏的背,淡定地说:“收下之后,就可以改口了。”
盛明盏接过那个红包,开口喊了一声:“父亲,上次见面,不好意思,没有认出你的身份来,在各方面稍微有一点点冒犯了。”
“盏盏。”傅凭司温柔出声,“长辈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跟我们计较的。”
傅衡沉默过后,面带笑意:“不碍事,上一次是突发情况,我没有跟小司说过这件事,就去了联盟大学。”
“你们坐。”傅衡道:“往后,你们可以多回家来,走动走动。”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回应道:“我们都比较忙,没有多的空余时间。”
傅衡说:“我知道你忙,但是小盏才上大学,应该没有那么忙才对。”
“父亲,你说笑了。”傅凭司开口道,“你上次还对盏盏说,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重,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傅衡盯着傅凭司看了一眼,面色如常,其实就快要被气死了。他轻咳一声,对盛明盏道:“小盏,你每周的休息日应该不忙吧?”
“还是比较忙的。”盛明盏看了看傅凭司,继续道,“忙着过日子。”
“父亲。”傅凭司问道,“你应该不会打扰我们周末休息日的约会吧?”
他是那种人吗?
傅衡觉得今天把这两个人叫回来,就是单纯为了气他的。他伸手扶额道:“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先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傅凭司起身,似乎是想起些什么,又对自家老父亲说:“对了,我和盏盏还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傅衡琢磨着,没想明白:“什么人?”
傅凭司回答道:“你的孙子。”
“什么?”
傅衡闻言,下意识看向盛明盏。
盛明盏露出浅笑:“别误会,我不会生孩子。”
继而,傅衡一脸古怪地盯着傅凭司。
傅凭司垂手,将堆放在茶几上的一堆礼物拨开,很快抱出一个浑身漆黑的坛子,对傅衡道:“这是我们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孙子。”
傅衡震惊不已:“傅凭司,你是故意回来气我的吧?”
傅凭司轻唤道:“盏盏,你来解释。”
“是这样的。”盛明盏开口解释说,“这个孩子喊我妈妈,喊傅凭司为爸爸。它已经出生很久了,还会说话呢。只不过呢,这个孩子说的话,只有我才能听得懂。但是,它可以用肢体语言跟其他人进行交流。”
“有一次,我在和孩子交流的时候,提及到您,孩子一直吵着闹着要来见您。”盛明盏谈吐得体又从容,“我和傅凭司想着今天这次不是家宴吗?所以,我们就带着孩子上门来见见你。”
傅衡十分头疼地盯着面前的这两个人,语气不太平静:“你们别来故意气我。”
盛明盏看向漆黑坛子,出声问道:“孩子,你妈妈是谁?”
鬼孩子兴奋地说:“妈妈!妈妈!我最爱妈妈了。”
鬼孩子说的话,其他人听不见,但是却能够看见在盛明盏问完话之后,漆黑坛子像是有脚般地跳了两下,朝盛明盏所在的方向移动。
盛明盏又问:“爸爸在哪里?”
于是,漆黑坛子又朝着傅凭司所在的方向稍微移动了一点距离,鬼孩子说:“妈妈第一好,爸爸第二好。”
盛明盏继续说:“这是你的爷爷,快去让你爷爷抱一抱你。”
话音落罢,漆黑坛子从茶几上一把跳到了傅衡怀里,鬼孩子道:“爷爷,爷爷最坏。”
傅衡脸色微变,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漆黑坛子嗡嗡作响,就像是的确有生命一般。
除却一开始的震惊之外,毕竟他见多识广,没过多久就想明白了过来。这个漆黑坛子是一件规则物品。
傅凭司道:“父亲,好好照顾你心心念念的乖孙子,我和盏盏上楼去了。”
临走前,盛明盏叮嘱道:“在爷爷这里,要乖一点啊。”
鬼孩子:“妈妈,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直至两人上楼之后,盛明盏才小声问道:“哥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傅凭司伸手揽住盛明盏,“他想要孙子,我们带回来一个会说话的孙子,还不好吗?”
“别管他,他接受能力很强的,很快就会想明白过来了。”
盛明盏应了一声,垂手打开先前收到的红包。
红包里面,是一张卡。
傅凭司说:“看看他给你的改口费是多少。”
盛明盏拿出通讯器,输入卡号,进行钱包绑定之后,点开账户余额查询。
半秒之后,通讯器屏幕上显示出一串数字。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一百万。
盛明盏盯着这串数字看了一眼,开口道:“哥哥,你家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啊。”
“少了。”傅凭司出声道,“待会儿晚上家宴的时候,看看他这个长辈给多少新年红包。”
盛明盏问:“我成年很久很久了,还能有新年红包收?”
傅凭司捏了捏盛明盏的脸颊,轻声说:“我家小朋友当然得有新年红包。”
盛明盏轻咳一声。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往楼上走去,很快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解释说:“宝贝,这是我的房间。”
傅凭司伸手打开门,让盛明盏先进。
盛明盏走进傅凭司的房间,内里的构造一应俱全,风格偏冷淡,看起来有些清冷,没有半点人气。
房间里一直有人在定时打扫,并且保持着一尘不染的状态。
盛明盏走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好奇地问:“哥哥,你多久没在这里住过了?”
傅凭司解释说:“上大学之后,就搬出去了。只有偶尔的时间,才会回来住上一个晚上。”
盛明盏一边听着傅凭司的话,一边迈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就在卧室另一半的走道尽头。
盛明盏推开书房的门,抬手打开书房里的灯,在书桌上看见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傅凭司。少年模样,还没完全褪尽青涩,冷淡地盯着镜头,然后就被拍下了这张照片。
盛明盏将相框略微反转,示意给傅凭司看,并问:“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傅凭司回忆道:“好像是高二吧。”
盛明盏问:“这么帅的校草,高中的时候应该有很多人跟你写情书吧?”
傅凭司无奈道:“宝宝,我没看过。”
“看过也没关系嘛。”盛明盏叹声道,“谁叫我们没有读同一所高中呢?”
傅凭司走过来,开口道:“就算读的同一所高中,也不可能是同一届。你得早出生十年。”
盛明盏略一挑眉,没有应声。
他的心里略微有点儿莫名的心虚。
盛明盏继续逛傅凭司的书房,很快在书架上的角落看见了一个封起来的盒子。他指了指那个盒子,问道:“我可以看吗?是你的秘密?”
傅凭司转眸望过来,道:“倒也不算秘密,只是我从前的成绩单而已。”
“那我可看了。”
盛明盏伸手将盒子拿下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盒盖。内里是一大叠的成绩单。
他将其全部拿出来,随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张成绩单,肯定地点点头说:“嗯,年级第一名。”
盛明盏继续往下翻去,如傅凭司所言,这个盒子里全都是他自己从小到大的成绩单。
成绩单是按照倒序叠放的,除却上面的几张成绩单之外,余下的成绩单上都被人用红笔将傅凭司的成绩给圈了出来。
盛明盏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被红笔圈上的成绩好像都不是满分。他思索着什么,沉吟出声:“哥哥,你这些成绩单……”
傅凭司主动开口:“那是我母亲在监督我的学习。”
傅凭司很少会提及起自己的母亲,解释道:“她对我的要求比较高。”
盛明盏问:“就是让你要把每一门课程都考到满分。”
傅凭司应声:“嗯。”
“那她……”盛明盏神神秘秘地问道,“你没有考全满分的时候,她会不会打你啊?”
傅凭司注视着盛明盏小声询问的模样,失笑道:“倒也不会打我。”
灰白的记忆里,每当他没有考到全科满分的时候,他的母亲总会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整天。
他从厨房里端了饭菜上去,那些饭菜总会被他母亲给扔出来,米饭与菜汁混在一起,伴随着瓷片摔出来,落在他的身边。
当他考到了全科满分的时候,他的母亲又会很高兴,会把成绩单拍成照片,发给他的父亲。
如果他父亲从外面回来的话,母亲就会很高兴。
如果他父亲没有回来的话,母亲又会很生气。
傅凭司很是平静地解释完,继续道:“她很看重我的成绩,所以我从前会尽量考全科满分,让她高兴一些。”
真正能令她高兴的源头,其实并不是他。
爱人如养花,但是后来花还是枯萎了。
“我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会监督我的成绩了。”傅凭司回忆道,“但是,存成绩单,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所以一直到高考之前,我把所有的成绩单都存放在了这里。”
盛明盏闻言,将手中所有的成绩单都放回到盒子里,盖好盖子,让盒子归在原本的位置,应声说:“好了,现在就让它继续封存在过去。”
傅凭司伸出手,摸了摸盛明盏的柔软墨发,问道:“要不要去见一见我母亲?”
盛明盏问:“可以吗?”
“可以。”
两人下楼之后,傅凭司先带着盛明盏去了花房。
傅凭司道:“我们带一些花过去。”
盛明盏闻言,点了点头,从花房门口拿了裁剪的工具,目光一扫,好奇地问:“她最喜欢什么花?”
“桔梗。”傅凭司出声说,“这里生长得最好的话,也是桔梗。”
盛明盏来到桔梗花前,蹲身弯腰,开始挑选这片花海之中长势漂亮的桔梗花。
十几分钟后,盛明盏将手里的桔梗花用丝带绑起来,拿在怀里。
傅凭司问:“弄好了吗?”
盛明盏道:“好了。”
傅凭司带着盛明盏往墓园走去。
同样是十几分钟后,两人进入一片种满各种鲜花的地方。再往深处走上一段距离,傅凭司停下脚步,开口道:“宝贝,我们到了。”
两人面前,立着一块墓碑。
墓碑上,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虽然是黑白色系,但是依旧能够看出照片中女人的容貌,美丽不可方物。
照片下面,是墓碑主人的名字——萧乘月。
傅凭司蹲身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轻声道:“母亲,我带人来看你了。这是我的爱人,盛明盏。”
盛明盏把自己亲手采摘绑好的花束同样放在墓碑前,出声道:“你好,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叫盛明盏。我和傅凭司已经在一起很久了。我的成绩很好,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但是我的确很满意我自己。”
傅凭司伸出手,轻轻揉了下盛明盏的脑袋,靠在墓碑前,听着盛明盏对他母亲说的各种话。
最后,盛明盏才郑重地鞠躬道:“下次再和傅凭司来看你。”
两人离开墓园,往回走去。
傅凭司问:“要不要在庄园里逛一逛?”
“要。”盛明盏点头问,“你小时候经常在哪儿待着?”
傅凭司说:“我记得在后花园有一架秋千,去坐一会儿。”
说起秋千,盛明盏来了兴致:“上次在谢家的时候,我就看见一架秋千,原本当时就想让你过来的,但是时间没够。”
路上,盛明盏问道:“你之前有没有玩儿过?”
傅凭司顿了下声:“没有。”
后花园中,修剪有型的植景,看似是由乱石铺就而成、富有设计感的小路,以及坐落在一侧的休息亭与秋千。
盛明盏来到秋千前,兴致极高地坐了上去,长腿微微一撑地,自给自足地摇晃两下。
傅凭司站在秋千侧面,伸出手去,先是稳定住秋千,问道:“准备好了吗?”
盛明盏刚一点头,下一秒就被傅凭司摇动秋千,秋千坐凳连带着他整个人,朝不算太高的半空晃了上去。
秋千来回晃了好一会儿,在秋千即将降临到最低点的时候,盛明盏一撑长腿,对傅凭司招手道:“你坐上来,我给你摇秋千。”
傅凭司闻言,微眨了下眼,应声坐在秋千上。
盛明盏欢快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准备好后,我就开始。”
盛明盏抬起手,一用力:“起飞了!”
傅凭司被秋千送到最高处,又听见盛明盏问他:“哥哥,是不是很好玩儿?我觉得很好玩儿。”
盛明盏一连推了好几下秋千。
直至秋千彻底停下来,傅凭司伸手将他揽住,说道:“累不累?”
盛明盏摇头:“不累。”
傅凭司笑起来,声音极轻:“那就陪我坐一会儿。”
于是,盛明盏安静地坐了过来。
好半晌,他对傅凭司道:“哥哥,你不能这样。”
傅凭司问:“嗯?”
“你得跟着我摇秋千的节奏,一起来摇。”盛明盏示意性地支了下腿,“不然的话,你的腿那么长,踩在地上,就是我摇秋千的阻力了。”
傅凭司应声说好,逐渐跟上盛明盏摇秋千的节奏,完美同频。
盛明盏满意地靠在傅凭司的肩上,微微闭上眼。
两人十指相扣,静静地坐在秋千上。
大概是太过惬意,盛明盏一不小心就睡了一觉。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动了下。
“醒了?”
傅凭司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耳边传来,盛明盏抬起头,笑吟吟地凑近了距离,贴唇亲了亲男朋友的脸颊。
傅凭司略微收紧揽在盛明盏肩上的手臂,低头吻了上来。
温柔,缠绵。
唇分时,傅凭司轻轻描摹着怀中人的五官轮廓,开口问道:“要不要回去?现在往回慢慢走,时间刚刚好。”
盛明盏又亲了一口他的脸,点头道:“回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管家正好就在门口,他道:“少主,少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可以过去。”
傅凭司问:“我父亲呢?”
“正在书房。”管家脸色不改地说,“正在和小小少爷享受天伦之乐。”
盛明盏闻言,想象了一下傅衡在书房里和漆黑坛子面对面的画面,终于是没忍住地笑了起来。
管家上楼去请傅衡下来用晚餐。
他敲了敲门,正好看见傅衡坐在书桌前,神色奇怪地盯着漆黑坛子,还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
管家不知道傅衡说的是盛明盏,还是说书桌上的漆黑坛子,这并不影响他给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回答。
“少主喜欢就好。”
傅衡站起身来,神情变幻着,最终还是抱着漆黑坛子下了楼。
餐厅里摆放着四副餐具。
面对已经站在餐桌前的两个人投落过来的目光,傅衡轻咳一声,问道:“这孩子吃什么?”
“吃糖。”盛明盏道,“我知道,小孩子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但是架不住这孩子只爱吃糖,其他东西是一点儿也不吃。”
傅凭司淡声说:“特别挑食。”
“挑食是不太好……”
傅衡把漆黑坛子放在摆有餐盘的一个位置上。
这时候,管家已经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十分有眼力劲儿地摆上各类糖果,放在“小小少爷”面前。
鬼孩子嗅见糖果的味道,立马出声,对盛明盏道:“妈妈,我要吃糖。”
盛明盏随之拿了一颗糖放在漆黑坛子的坛盖上面。旋即,漆黑坛子自觉长嘴,将那颗糖“嗷呜”一口吃了下去。
在场之中的人,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大户人家。看见一个坛子还能长出嘴来,傅衡和管家两人却都没有露出半点儿惊异的神情。
甚至,傅衡还说:“这孩子长了一张挺可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