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哦,悠仁酱...”】
头顶缝合线的女人,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小婴儿。
小小的婴儿有着一头柔软的粉色头发,躺在女人温暖的臂弯中,咯咯咯笑得很开心。
咧开的嘴巴里已经冒出了几粒洁白的小米牙,咿咿呀呀的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婴语。
全场沉默。
明明是如此温馨的画面,所有人却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纯洁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婴儿与动作温柔,笑容却始终不达眼底的女人。
女人头部的缝合线实在太过瞩目,毕竟在不久之前,所有进入空间的人都亲眼目睹过,一个头顶缝合线的男人,被那位五条部长轰成渣。
那位'死无全尸'的先生遗留下的一部分脑组织,也在不久后离奇失踪。
“缝合线是什么流行的元素吗?”
“什么情况下会出现那种缝合线?脑科手术?”
“那个女人和刚刚那个男人一样有缝合线,刚刚那个男人又和那位夏油少年长得一模一样...?”
“粉色头发...那是虎杖吧?”
“虎杖,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啊,比小伏黑哥也差不到哪里去~”
虎杖悠仁没有回应,只是有些愣然的看着画面中的女人。
那个黑发女人,是他的妈妈?
原来这就是妈妈的样子吗?
正躲在研究员脚下,津津有味听着学术讨论的羂索,心里一咯噔。
怎么回事?他怎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觉得这位夫人...啊啊啊啊——!!!”
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
画面里突然发生的一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女人把呼呼大睡的婴儿放到了摇篮里,她微笑着,当场揭开了自己的头盖骨,一个眼熟的粉色脑花,迫不及待的跳出了脑壳。
“啊啊啊啊!!!”
“脑子!?她掀开了自己的脑子!!!”
“这不是刚刚那个脑花吗?我记得它的牙齿!很白很整齐!”
“这难道是,夺舍!?”
“等等!刚刚那个脑子是不是逃跑了!?”
“救命啊!它就在现场!!”
遭受了许多爆炸性信息冲击的人们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生怕从哪个角落窜出来一个新鲜的脑子要掀他们的脑壳。
横滨,三刻构想的成员们纷纷向自己人靠拢,团团护住了自家首领。
彭格列的方向燃起了微弱的火焰,守护者们把十代目附近的位置全都排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可疑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黑衣组织的成员各自为战,警惕的看向四周。
[伏黑甚尔]抬了抬眼,某个研究员正兴致勃勃和别人讨论着换脑手术的成功率,他脚边的椅子空隙中,一团半圆形的阴影一闪而过。
[北野宫守]注意到他的目光,随口问道:“想再养一个吗?”
青年的语气随意,仿佛只要猫猫开口,他就立刻会把座位下面的脑花做成新的猫猫玩具。
天与暴君想起了实验室里被他抛着玩的那罐脑花,撇了撇嘴道:“无聊。”
咒术高专。
五条悟木然地转头看向夏油杰。
“杰,他之所以能夺取你的身体...是因为我吗?”
是他没有处理好杰的尸体,所以才让那个恶心的家伙有了可乘之机,亵渎了他挚友的尸体吗?
“悟,我不知道。”
夏油杰有些迷茫,是悟的关系吗?可如果那个脑花和虎杖悠仁都有联系,那后面所发生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家入硝子的眼神都沉了下来:“五条,你当初怎么会想到要保留夏油的身体?”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愕然道:
“好像有人在我耳边提起过...具体是谁,我、我怎么记不清了?”
五条部长看着如遭雷击的三人组,笑着摇了摇头。
曾经的自己,原来这么单蠢吗?
拥有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却也因为有了这双眼睛,目空一切,盲目自大的错过了多少关键信息?
【...端坐在和室内的男人听下属汇报咒术界的近况,对着一堆工业化的咒具面色凝重...
这不是咒具,是科技!】
出现在画面中的男人头顶缝合线,外边是加茂家的一位长老,同样也是总监部的高层。
每一层身份都很炸裂,但是现场已经没有人关注他的身份。
这位伟大的先生,刚刚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自己亲自生育,并且亲自哺乳的画面。
为了确保两面宿傩的容器万无一失,为了他的千年大业,披上女身,亲自哺乳!
全场都静悄悄的,就连号称可以看穿剧本的世界第一名侦探,都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真的没有想到,有人能为了自己的目标能做到这种地步。
五条悟澈蓝的眼睛瞪的溜圆,当他看到羂索顶着女性壳子,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时,竟然一时间对他(她?)产生了莫名钦佩。
两位五条悟,加起来三只六眼,不停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那位英雄母亲。
全场持续寂静,没有人敢开口询问,那位缝合线的真身到底是男是女。
虎杖悠仁几乎要当场晕过去,即使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他也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灼目光。
救命啊!他妈妈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脑啊!?
一生坚强的虎杖悠仁倒下了,灵魂已经飘飘然飞出了体外。
“哇!悠仁吐魂了!”
“快给他按回去!!”
虎杖悠仁的体内,正靠在牛骨堆旁的两面宿傩一个眼花,发现自己竟然接管了那小鬼的身体。
有没有搞错!?他,堂堂诅咒之王!竟然被人踢出来掌管身体!?
“喂!小鬼!你给我出来!自己去找你妈!别想赖给我!”
两面宿傩暴跳如雷,绝对不承认自己也被羂索这神来之笔的一手给惊到了。
虎杖悠仁蜷缩在精神体内,自闭中。
意大利区域。
正幸福的徜徉在棉花糖海洋中的白兰也惊呆了,手里的棉花糖递到嘴边都忘了吃。
他刚刚觉醒了观察平行世界的能力就被彭格列接管,严密看护了起来。
原本正处于中二期的白兰还有些忿忿不平,如今看到了顶级反派的自我修养,突然觉得自己不配了。
“小正,我突然觉得当个无所事事的棉花糖店长也挺好的。”
入江正一:???
亲自生育和哺乳的脑花,得到了全场的敬佩,在场的反派们,或者说曾经的反派们更是对他肃然起敬。
很多人甚至觉得,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还有不成功的道理?
“这位缝合线先生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人科普一下?”
“我觉得他不管想做什么都一定能成功,就凭他半夜爬起来给孩子换了三次尿布,喂了七次奶,还抽空洗了一下被吐满奶渍的围兜。”
“他家那孩子也太能喝了,不愧是什么,两面什么的容器?”
“两杯酸奶?”
咒术高专,沉默,良久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的看向了,夏油杰的胸口。
五条悟:“杰,那家伙该不会拿你的身体去...!?”
夏油杰当场爆炸。
“悟!你闭嘴!!”
家入硝子:“啊,身体能动的话,精子的活性应该...”
“啊啊啊!!求求你们别说了!!”
人淡如菊的教祖大人崩溃了。
“出去以后,立刻!马上!把我的身体烧成灰!听到了吗?!”
“嗨嗨~”
【...各种不同模样的男女老少,头顶着熟悉的缝合线,穿梭于世界各地...身上的服装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化...】
缝合线男人快速略过的回忆中涉及了许许多多的场景,当他走进现代化的工厂,脸上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对机械化的恐惧,也展示的一清二楚。
“他到底有多少岁了!?”
某些人若有所思:“靠着替换身体,从而实现了长生不死吗?”
“机器?这有什么可怕的?所有的现代产品不都是机器做的吗?”
“他是在害怕机械生产会冲击到传统的咒具制造业吗?真是一位见识渊博,忧国忧民的...呃,老古董?”
羂索涉猎的内容之广阔,令咒术界的众人都惊叹不已,更不要说其他的普通人,几乎随着羂索的脚步,观看了数百年来的咒术变迁。
“哇!原来这就是咒术吗?”
“在黑暗中默默守护世界,咒术师们好伟大啊。”
“怎么感觉和阴阳师差不多?”
“我只看到了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古董,他们迟早会被时代淘汰掉吧。”
“还不如刚才那位缝合线先生。”
【...面色凝重的男人思索良久,伸出手指点了点一份任务清单...
“这份二级任务,尽快让东京校处理。”“是,大人。”
任务的封面总览上赫然写着,产土神(一级)...】
羂索透露出了对星浆体与六眼的异常关注,原本也被英雄母亲惊的目瞪口呆的老橘子们回过神来,顿时愤怒了。
“简直胡闹!大胆!”
“那家伙想做什么!?”
“那可是星浆体和六眼!要是天元大人出了差错,他就是整个咒术界的罪人!”
长老们还在疯狂叫嚣,丝毫没有注意到,四面八方的咒术师们的异常沉默。
内心的怒火如同压抑在平静火山口下的滚滚岩浆,即将喷发而出。
一位平平无奇的咒术师冷静的开口问道:“您的注意力都在六眼身上吗?难道您没有看到,他在肆意更改祓除任务的等级?”
这位出身平民的咒术师,自进入空间后始终拱卫着总监部的众位长老,兢兢业业没有半点差错。
“嗯?平沼雄?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位长老皱起眉头就要呵斥,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袖子,这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不在总监部内,在这奇异的空间内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罢了,毕竟只是个眼皮子浅薄的平民。”
长老想起了他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恭顺模样,大发慈悲的宽恕了他的无礼发问。
“就算觉醒了术式,也只会盯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计较...”
“小问题!你管这种事情叫小问题!!”
长老被这一声突然暴怒的咆哮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
平沼雄永远低垂的眉眼抬了起来,漆黑的眼底爆发了出来惊人的怨恨,直视着长老们的目光里燃烧着烈火般的极致愤怒。
“如果随手修改任务评级是小问题!那什么才是大问题!?告诉我啊!!
是我的同伴因为错误的等级判定而惨死在咒灵手中的时候吗!?
还是我TM的在求救的地方等了整整三天!!亲眼看着我的伙伴!我的朋友们!在咒灵的肚子里被消化的一干二净!!”
愤怒的咆哮彻响整个空间,字字泣血的悲鸣震撼了全场。
被喷懵逼的长老颤颤巍巍指向平沼雄。
“你...放肆!放肆!!”
“哈?谨遵您的教诲,我这TM的就放肆给你看!”
年轻的咒术师撸起袖子,结结实实的一拳揍到了这位长老的脸上。
“砰——!!”
带着极致愤怒,用尽全力的一击,直接打碎了这位长老的半边颧骨和鼻梁,连带着下巴一起脱臼,稀松的牙齿叮铃哐啷掉了一地,血液混着口水哗啦啦流满了下巴。
“唔!你!哇啊!呕——”
长老面带恐惧的跌坐在地,他看着平沼雄捏着沾满鲜血的拳头,面无表情的向他走来。
他下意识调动着身体里的咒力,试图催动术式和咒具时愕然发现,在这奇异的空间里术式被完全禁止,除了观赏性一无是处,就连咒力也是十分微弱,似有似无。
不可能!为什么五条悟还能使用术式!?他作弊!!
“我!唔啊啊啊——!”
“砰砰砰!!”
无情的拳头如同暴风骤雨,一拳接一拳击打在这位长老身上。
周围的长老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同僚已经被揍成了猪头。
而他们的四周,年轻气盛的咒术师们已经摩拳擦掌的围了上来。
“你们!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我啊啊啊!!!”
属于咒术的区域,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连试图劝架的警官们也被其余人拦住了。
“毕竟是一群年老体衰的老人,这么打下去不合适吧?”
“可他们居然毫不在意的让年轻人和孩子去送死,这难道就合适了?”
“可...可是...”
就在警官们挣扎于内心的良知与职业道德时,五条部长慢悠悠开口道:
“完全没关系~警官先生,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不会有生理需求,吃再多东西也不会饱,就算被揍成了猪头,出去以后也会变回原样,对身体没有伤害哦~”
“这样啊...”
听到似乎知道空间内幕的超能力者都这么说,警官们舒了一口气,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惨叫声与肉体被击打的声音久久不绝。
总监部老橘子皮们被年轻力壮的咒术师狠狠揍了一顿,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嘴里没有一颗好牙。
颤颤巍巍瘫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敢多嘴。
咒术师们目光中的冰冷并未完全散去。
他们知道,这个空间里没办法真正的杀死一个人。
【...灰原雄叫来了七海建人,两个一年级生把那个巨大的箱子一起抬回了宿舍...】
夏油杰和灰原雄看着和他们回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场景,升起了一丝希冀。
灰原雄:“夏油前辈!那个箱子!”
夏油杰:“嗯,没错,应该是那个我抢购的咒具。”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画面中的自己,原来那个时候的自己脸色那么差吗?
幸好这次的满脸疲惫不是因为'苦夏',而是在熬夜给学弟们抢特惠。
是给学弟们吧?
夏油杰有些不确定的撇开眼神,正好看到画面中的自己因为抢到一把左轮开心的蹦了起来。
“杰...对不起...”
五条猫猫蜷缩在椅子里,简直要委屈成一张猫皮。
他觉得自己的六眼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看到杰的疲倦呢?
明明杰都已经一副快要撑不住的样子,眼袋都要掉下来了,为什么他就没有再多关心一下杰呢?
“悟,这不是你的错...”
五条悟仍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夏油杰立刻转移了话题。
“悟,你有没有觉得画面里的时间线不对?灰原他们接到任务应该是在星浆体之后。”
“因为总监部已经被完全渗透了吧。”
五条悟瞥了一眼那群被暴打后就老实了很多的老橘子。
“御三家,总监部,也许还有辅助监督...总觉得方方面面都被那个恶心的脑子给监视了。
他发现了那些奇怪的咒具,所以想要提前试探一下我们吧。”
“真不愧是悟呢。”
夏油杰三言两语就哄好了五条悟,曾经被夏油杰暴打的高专二年级们,颇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事事都为别人着想,温柔又内敛的家伙,真的是当初那个不择手段的疯子吗?
“我没看错吧?他真的是夏油杰?当初把我们按在地上暴打的那个?”
“鲣鱼干!”
“他当初打我们的时候,怎么没在意一下五条悟的面子?”
曾经和夏油杰正面交手的乙骨忧太更加疑惑,他几乎杀死了夏油杰,因此更能体会到这个人的前后反差。
当初的夏油杰,偏执到几乎癫狂,每一次攻击都是孤注一掷,浑身上下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孤傲气势。
那样的家伙,和现在给五条老师呼噜呼噜毛的,是同一个人吗?
乙骨忧太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力,该不会那时候已经有缝合线了吧??
五条悟歪着脑袋,悠蓝的眼眸直视着云淡风轻的友人。
“杰为什么从来不在意自己?就连别人带给你的土特产也要甜的,杰明明不喜欢甜食。”
夏油杰笑了笑道:“因为悟喜欢啊。”
灰原雄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夏油前辈,没有给你带土特产回来,还有,对不起娜娜明唔唔!!”
七海建人一把按住了灰原雄的嘴巴,物理静音。
他不想再听灰原雄为不是自己的过错而道歉,七海建人的眼神看向了总监部的区域。
他刚刚怎么就没有趁机多揍几拳呢?
五条部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笑容可掬的提议道:“七海海,那个脑花还在空间里哦,我待会找出来让你练习切片怎么样?”
七海建人:"...好。"
另一边,躲在椅子下方的羂索似乎感受到了不寒而栗的气息,整个脑子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透明的组织液滴滴哒哒溅了出来,又慢慢的风干消失,没有一丝多余的异味。
羂索感觉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整个脑组织失水严重。
救命!再不找一具容器,他就要变成脑子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乡下,信号不佳,错字之类的之后统一再改,谢谢大家的提醒哦,么么啾~
乡下什么都好,就是热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