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市是哪儿,雪爪不知道。
但审判庭总部!她新年第一天给家里打电话时,洛安就告诉她,林调去审判庭总部了!
雪爪当时还以为林身份暴露被审判庭缉拿了,新年前夜林突然传递来的痛苦好像也有了解释,吓得她再次向镜中瞳祈祷了好久。
然后被林嫌吵,要她去办正事。
现在银崖·瑟吉恩这么说,雪爪顿时眼睛一亮,身上那股马上要去和敌人厮杀的兽性都淡化了。
“好啊好啊,”她雀跃道,“现在就走?”
银崖·瑟吉恩:“?”
身为邪神信徒,去见大审判长,竟然不会害怕吗?
镜中瞳的信徒,到底为何能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算了。
银崖·瑟吉恩转头对下属吩咐道:“记下时间。”
下属掏出怀表看时间。
记下时间,是为了确定雪爪传送走后,暴走实验体的路线有没有跟着一起改变。
不过下属记下时间后又抬头问:“审判长,我们好像没有确定暴走实验体路线的方法?”
即便现在送走雪爪·卡优缇,暴走实验体跟不跟着她改方向,他们也不知道啊。
万一没有跟着雪爪改,他们依然要做迎战准备。
“而且,也不知道暴走实验体是怎么确定雪爪小姐位置的,”另一个审判官看一眼雪爪,道,“送去蛋白市,或许会超出暴走实验体的感知范围。”
超出感知范围,那个暴走实验体找不到雪爪·卡优缇,脑筋一抽继续往前哨站这边游,那要怎么办?
“说的也对,”银崖·瑟吉恩思考,“不能直接前往蛋白市,暴走实验体一路直线往这边来,哪怕之后改了方向,恐怕也会有比较敏锐的邪神信徒,沿着她原本的路线调查……这个没办法规避了,你们先去做个有人来调查的方案,我带着雪爪小姐试探那个暴走实验体的感知范围,给雪爪小姐拿一套潜水服加氧气罐。”
立刻有人去拿装备。
猩红法师参微有些走神,等一个审判官拿了潜水服和氧气罐过来,她才突然开口:“可以追踪暴走实验体的路线。”
“怎么说?”看下属指导雪爪·卡优缇穿潜水服的银崖·瑟吉恩转过头问。
“镜中瞳教会的人过来和我说,他们的成员潜入了畸变教派追暴走实验体的船。”猩红法师参微道,“通过梦想之网,他们可以实时确定畸变教派的追踪者有没有改变方向。”
此言一出,有审判官低声嘀咕:“真不错啊。”
前哨站这边的审判官,已经听说了暗海之洞那边有个镜中瞳的职业者,那个镜中瞳职业者的能力。
说真的,如果梦想家不是邪神职业者,他们真想拉人进审判庭。
银崖·瑟吉恩作为审判长,也想到了梦想家的多种用途,不过她肯定不会像自家下属那样羡慕开口,只对猩红法师参微点点头。
她离开后,猩红法师参微就是前哨站唯一的高级职业者,她也明白她的意思,颌首回应,表示自己会照看指挥。
两边交接好了,银崖·瑟吉恩看雪爪已经穿好了潜水服,佩戴好了各种零件,便在脑中铺开暗海之洞周边地图,计算坐标,计算暴走实验体和畸变教派追踪者的速度,计算他们现在的位置。
计算好了,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其他审判官就见橙色辉光一闪,人鱼传送师和狼人少女一起离开了大厅。
而雪爪,她只是眨眼,就发现自己离开了灯光明亮的前哨站,咕噜被黑暗咸腥的海水托起。
她本能地摆动双手双腿游动起来,看不远处灯光照来,是同样传送过来的银崖·瑟吉恩入水双腿化为鱼尾,并打开了潜水灯。
银崖·瑟吉恩朝她做了个等候的手势,整个人又消失离开了这个坐标。
湿淋淋的人鱼回到前哨站大厅,落地不等鱼尾化为人腿,就看向猩红法师参微。
几分钟后,从本体那里得到消息的猩红法师开口:“他们停下了。”
***
“停下,停下!”
畸变教派三艘追出来的潜水船,打着灯光互相传递命令。
领头的潜水船上,花之牧者感应着自己打到七号身上的种子,皱着眉头道:“她在往回游。”
“是七号清醒过来了吗?”另一个邪神信徒,看向修英·博德。
清醒?开什么玩笑。
修英·博德虽然不是人魔混血项目组的研究员,但他参与项目这么久,对这些实验体的能力极限十分了解。
因狂化而不清醒的时候,这些实验体还能靠血脉爆发,获得疯兽魔适应环境水下呼吸的能力,真清醒过来了,七号不可能还能游回来,她会先因为无法呼吸被淹死。
所以这情况,肯定不是七号清醒过来了。
他猜,恐怕是七号的目标进行了移动?
身为魔人,修英·博德只靠欲望视野就能看出,七号虽然失去理智,却有一个目标想完成。
现在往回游,难道是目标突然跑去了相反方向吗?
能突然去相反方向的人,是——
“传送师……”
修英·博德猜测出这个可能,继续分析想,传送师传送去相反方向的理由。
不用欲望视野看,他也感觉得到,传送师这个举动里,想要他们调头的欲望。
他揣摩着那个传送师的想法,低头看驾驶室地板上摊开的地图,有心想要沿着七号刚才的位置,画一条直线向外延伸,但正要拿笔,他突然恍惚了一下,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之前在想啥来着?哦,对,传送师。
“传送师为什么会成为七号的目标?”在他意识深处,“元森·瑟伯”也在分析,“不知是胶匠教会的传送师,还是审判庭的传送师,如果是审判庭的传送师……不会是镜中瞳的势力做了什么吧?”
毕竟镜中瞳现在的势力中,有来自审判庭的仪式师,“盲目之书”和“炽冷双枪”……和审判庭交情颇深。
“‘盲目之书’给我任务后,直接调派审判庭一起动手了?所以七号才会暴走?”“元森·瑟伯”恍然大悟,“他在给我施压,不过同时也在给我机会,要恢复实验体的自我人格,可不能在暗海之洞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做。
“如果是这样,跟着那个传送师的引导去追就好。”
修英·博德还在思考,意识就被“元森·瑟伯”按了下去。
这个里人格再次掌握了这具犬人身躯,敷衍身边的畸变教派成员道:“七号没有清醒过来,她的混乱愈发严重了,恐怕已经无法分清方向。”
“那我们等她游回来?”花之牧者问。
“混乱不解除,接下来还会多次改变方向吧,”“元森·瑟伯”猜得出那个传送师会怎么做,道,“继续追,将距离拉近。”
船长应是,重新发动潜水船,几分钟的协调后,三艘潜水船重新上路。
“元森·瑟伯”控制着修英·博德身体坐稳,好似随意往后方一瞥。
无数欲望在他视野中野草般生长,其中一根“野草”,和其他欲望格格不入。
后面的一艘船上,作为畸变教派仪式师仪式材料上船的奴隶,正通过梦想之网汇报塔丹沙。
【船又开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改方向。】
“船又开了。”塔丹沙对猩红法师道,“确定方向还要等一会儿。”
“不急。”猩红法师回答,还要说什么,突然若有所感转头。
奴隶们没有镜子这种东西,不过在这里,塔丹沙用水缸装满水,形成了镜面。
水面原本只倒映洞穴顶部,直到此刻,一个银色眼睛的年轻人,出现在水面上。
这是……
比猩红法师参微反应更快,塔丹沙呼唤出声:“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