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见过他们, 怎么就说他们是最厉害的部落了。要我说,白鸟部落才是最厉害的部落。光是部落的兽人数,就有五千。”
羽毛下的声音嗡嗡作响:“他们才不厉害呢。”
“白鸟兽人只有一千七百二十一个兽人!黑狼部落就算只有二十几个兽人一样能打得过他们。”
飞摸着自己的下巴, 看着鸟窝里的一团毛绒绒。
不得不说,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
以往遇到的兽人哪个不是怕他们的, 这么明晃晃的夸奖,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山洞里的兽人们尽数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看鸟巢里的兽人都温和了许多。
“你说黑狼部落只有二十几个兽人?”
翱面上带着向往:“他们还接纳了山猫兽人跟红狐兽人, 现在肯定是一个百人部落了。”
飞点点头。
那就是不知道他们接收了灰狼兽人这回事儿了。
飞眯了眯眼睛。
但是他没记错的话,当时第一护卫队让不少的兽人跑了。而且肯定是被看见了兽形的,就没有人回来告诉他们……
“问你个事儿。”飞用树枝戳了戳鸟族长。
“我们过来的路上, 在天上看到了不少的白鸟兽人从西边回东山。白鸟兽人不是一直待在东山吗?他们跑那么远干什么?”
“他们去打黑狼部落。”
“被处死了。”
“黑狼部落哪是那么容易打的。”
“就是,他们这么笨……”
声音稚嫩, 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为什么被处死?”飞眸光闪烁。
“他们回来的时候部落里已经有新的族长了,他们是原来族长的兽人,所以回来就被折断翅膀扔下山。”
飞啧啧两声:“好可惜,那么多的兽人呢。”
“一点都不可惜, 他们……”
脆生生的声音被手动消声, 飞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但他已经非常确定,这群鸟兽人还是能勉强信任的。
就看曜决定是他们自己去, 还是让这群鸟兽人带路了。
*
天渐渐暗了, 晚上的风大,气温又下降了不少。
山洞里没有生火, 长尾鸟兽人们和着鸟窝, 重新被装进了兽皮袋中。
兽人们变做兽形, 互相依靠着睡觉。
半夜, 整个山洞外都是雪花扑簌的声音。白雪不是一片一片的, 而是一小堆抱在一起,迫不及待地往下跳。
砸在外面那满是枯枝的乔木上,啪啪作响。
到清早的时候,“咔嚓”几声,地上又多了不少的枯树枝丫。
高大乔木上,那浅浅的鸟爪印有被雪悄然遮掩。
只一晚上,雪已经厚到了脚踝。
兽人们起身,在丛林中散开,找食物去了。
飞留守洞中,眼珠滴溜溜一转,他打开了兽皮。
里面的鸟兽人难得在不透风的环境中睡了一个好觉。眼皮被天光照到的时候,他们舒服地抖了抖羽毛。
微眯眼,见到面前放大地兽人脑袋。
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现在还在被抓来的山洞中。
“醒了?”
“饿了没?”
稚嫩的嗓音小声道:“没……”
“实话。”
“饿了。”
飞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那你们饿了吃什么?”
“我……我们不好吃的!”
“啧。”飞双手抱臂,懒得绕来绕去。
“你们早上是不是跟着白鸟部落一起吃的?”
“是。”
“吃的是他们粮洞里面的东西?”
“……不是,吃他们不要的,或者我们自己找的。”
“那他们现在还没醒对不对?”
昨天说的,他们一般很冷的时候,要到中午热气儿最高的时候才会起来。
翱:“嗯,是。”
“好。”
好?好什么好?
没多久,外出的兽人们回来了。大多两手空空,没抓到什么吃的。
“只能吃存粮了。”暗冷声道。
翱悄悄转头,一眼瞅见体型健硕的黑狼,呼吸一窒。接着一个哆嗦,精神振奋。整个鸟站得直挺挺的。
“你们真的是黑狼部落!”
飞摇摇头,好笑道:“你这个族长当得不称职,连各个部落的兽人都分辨不出来。”
翱激动得身子颤抖,忽然他脸色一变,急忙拍着翅膀催促道:
“你们、你们快回去报信,我前面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打算冬季去毁了你们部落的粮食!”
兽人们镇定自若,飞拎着他的翅膀尖尖那蓝色部分的羽毛晃了晃。
“没事儿。他们速度没那么快。”
“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毁了他们的粮食。”
“不过嘛,还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要我们做什么?”
就算隔着绒毛,也能看得出翱一脸坚毅,就差冲上去直接与白鸟兽人大战个三百回合。
兽人们看着,无声笑了笑。
“就是让你们带个路而已。”
“不过,要是你们敢告密的话……”
“不会!我们肯定不会!”翱翅膀底下,所有的鸟崽崽钻了出来。
还以为没多少,飞随意数了数。
好家伙,两个翅膀底下藏了四五十个!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
“你们适合孵蛋。”
“嗯?”
飞哈哈笑着,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开玩笑。”
长尾鸟兽人们没怎么懂,但是狼兽人们确实嫌弃地撇撇嘴。
亏得他想得出来。
来的时间估摸着正好。
今天下雪,再等一下,今晚上就去把白鸟部落端了。
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冬季林子里本就没多少动物,现在又正好知道了白鸟部落的食物放在那里,不吃白不吃。
兽人们整队,四百个兽人分成四个队伍。
领头的拎着一遇到冷风就哆嗦的鸟兽人们,悄悄往山里面去。
山多,都是一片一片的,造型很奇特。
四个队伍,鸟兽人指路。
分别往白鸟部落的粮仓,目前住着的山洞,以及准备的退路等几个地方打探去。
往山里走得愈发深入,鸟臭味好似也愈发的重。
走着走着,长尾鸟兽人见狼兽人们纷纷拿出兽皮裹在鼻子上,悄悄道:“这是他们标记领地的行为。”
“也太恶心了。”
“兽人进化千年了,怎么还有兽人保留着原始种的习惯。”
一百个健壮的兽人在植物繁茂的群山之中,不怎么显眼。
翱蹲在飞的手上,一边指挥着他们找到鸟兽人屯粮的地方,一边注意着周围。心脏砰砰直跳。
飞拍了拍他的脑袋,很是同情道:“你怕啥?”
“怕你们被发现。”
“发现就发现……嘘——”
瞬间,两个取食物的队伍立马停下,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在草木之间。
暗瞪了飞一眼。
闭嘴!
飞连连点头,顺带食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住了手中翱的鸟喙。
“安静,说你呢。”
翱很是认真地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他们从山的外围走到群山之中,有鸟兽人带路,速度并不慢。期间还遇到了不少生活在外围的奴隶部落。
他们都悄悄避开了。
现在走了大半个上午,经过了起码五六个座山体。不是走山谷就是穿洞。好歹没有爬山那么费劲儿。
现在这个位置,应该白鸟部落的核心区域了。
相当于他们的狼山周围。
此时,所能见到的鸟兽人明显多了。
白鸟兽人出现的频率相对较少。
大多是驮着东西,羽毛斑驳凌乱的奴隶兽人。
白鸟兽人没有兽王城那能耐,却把兽王城里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吃的用的让奴隶是找,自己就窝在部落里等着享受。
活像他们部落里养着的大牙猪。
兽人们嫌弃得不行,但还是得把自己看不上的兽人给解决了。他们的数量足够多,且与黑狼部落敌对,对部落已经造成了威胁。
兽人们藏在深深的草丛中,脚下全是新鲜的白骨。
有的已经风干,上面很粘连着一些羽毛。有的是新鲜的,血肉都是红的。
而头顶,奴隶兽人来来往往,将源源不断地吃完吃完的东西扔下来。
这倒还好,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
整个山崖上,处处是白色的鸟粪。
跟画画儿一样,恨不能将这个山崖两面铺满了。
血腥味混着鸟粪味儿,着实有点冲鼻。
翱:“这里是……”
“嘭——”
山顶又有东西落下。
飞将翱的鸟喙捏紧了一点,一边注视着山崖顶端飞着的鸟儿们,一边悄声道:“我知道,粪坑。”
翱摇头。
飞按着翱那小脑袋点头。
“我说了算。”
*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白鸟部落的粮洞。在这座山的另一面,也就是东面。
要去东面,这下山脚没有可供直接穿越的山洞,得往山上走。
好在绿树成荫,能遮掩一二。
兽人们像游蛇一样结成长龙,徐徐往上。
林地下的草木轻悠悠晃动,时常在空中活动的鸟兽人们并不会对下面关注多少。
山体往山,到山腰中段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破开的山洞。
像凭空在山上掏出来的,贯通东西。
狼兽人们在其边缘蹲下。
透过这个洞口,上端飞行的白鸟兽人多了。但是奴隶兽人一个不见。
“这里过去之后,另一边就全是白鸟兽人才能飞的地方了。我们奴隶兽人,只能在里面行走。”
这也是白鸟部落彰显他们地位的一种方式。
之前他们之所以能从山洞里飞出来,因为鸟兽人爱美,他们羽毛漂亮。
若上山下山的过程中弄损了,他们也会受到惩罚的。
“进去之后,你们要小心。”
“他们有兽人巡逻。”
山体很薄,穿过山洞之后,像是进入了另外的世界。
一片白雪……
飞脸色一变,立马捂嘴:“呕——”
“小声点!”暗气压极低,可见也是被眼前地景象给恶心住了。
一洞之隔。
若说刚刚那骨头跟山壁上的鸟屎已经够恶心的了。
而另一边,除了山壁,连地上也是。
千米地高山,在浓烈的大风下,积攒了几百年的鸟臭味儿像龙卷风一样袭击每一个进入的兽人。
味道浓烈得像浑身沾满了鸟粪。
爱干净的兽人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暗往后退了两步。
飞咬牙切齿:“继续!走。”
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玩儿的。不能不继续往前。
巍峨几座山,山体上肉眼可见的开了不少的洞。
密密麻麻,放着数不清的用干树枝做的大鸟巢。
几乎每个鸟巢下,都有像泼水一样留下来的白黑色混杂的脏污痕迹。
而脚底下,软绵绵的。
不用想,就是那些玩意儿。
果然,鸟兽人的粪就是多。怪不得阿杬施肥还想着鸟粪。
好歹狼山那边灰灰鸟的山谷是对着风的,常年通风,味道还行。
这里是四面封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粪多,温度还要比外面高不少。这样便更臭了。
要不是上面有浅浅的一层雪隔着,兽人们都不想下脚。
飞:“快点,行动。”
没有一个嗅觉灵敏的兽人愿意待在这样的地方。
过了这山腰中间的洞口,里面便全是鸟兽人的气味。
往下走,下山之后便是下脚都沾的山谷。
而山谷边除了大鸟巢,剩下的地方都是放的食物。
……弥漫着鸟粪气味的食物。
狼兽人们即便是捂住了鼻子,也被这味道熏得发晕。
暗眼神黑沉沉的,已经在暴躁的边缘。
他将装着酸果树花的兽皮袋子直接往飞的手上一塞:“你去装食物。”
飞恼火:“我!”
暗:“你。”
“啧。”飞认命扛起袋子。
谁叫他打不过暗呢。
另一边,曜已经站在了白鸟兽人所在的山洞底下。
环境依旧恶劣,狼兽人们自从进来,紧皱的眉头始终都没有松开过。
“还在睡?”
季肩膀上的长尾鸟兽人摇摇头:“现在应该醒了,该我们送吃的过去了。”
“那你们去吧。”
长尾鸟兽人顷刻飞入高耸的山巅。
“不怕他们告密?”
“那就都得死。”
“退出去一点,找个干净的地方住下。”
这个部落里这么糟污,相必找食物的那两队也没什么心情收集他们的东西。现在部落里的情况已经摸清楚,没必要大白天的还在里面停留。
回到山的西面。
兽人们与白鸟部落住着的山脉隔了两座山。
他们略显烦躁地扯开捂住鼻子的兽皮,捂着肚子往地上一倒。
“下次,但凡是关于鸟兽人的事儿都别叫我!”
“呕——”
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他白着一张脸,虚弱道:“叫我我也不来。受不住,实在是受不住……”
曜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眸光更冷冽。
“今晚上行动。带来的食物全吃了。”
本来打算回去的时候在路上垫肚子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去了一遭白鸟部落,兽人们都没什么胃口。
但是收拾那些鸟兽人,一个比一个积极。
“这么不爱干净,夏天的时候不怕被熏死吗?”
“不会,他们夏天的时候会去东边。”还跟着兽人们一起的是长尾鸟部落里的幼崽道。
放走了那些大的兽人,他们就留在这里当人质。
没多久,兽人们全回来了。
不出意外,几个队伍都是两手空空。
“休息。晚上行动。”
曜发话,其余的兽人立马闭嘴。
啃完了肉干儿,倒在兽皮上闭目养神。
后半夜,兽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山洞里有了窸窣的动静。
曜猛地睁开眼。
紧接着暗、飞以及季都绷紧了身子,慢慢靠近洞口。
“是这里吗?”
“是这里。”
“我们还是等等吧,他们还没醒。”
声如虫鸣,还是被黑狼兽人们听得清楚。
察觉到是今天放走的长尾鸟族长,浑身不舒服,一直没怎么睡好的兽人们干脆起来。
收拾了东西,顶着凌冽寒风,他们出去。
被突然出山洞的兽人们吓了一跳。
翱爪子哆嗦,禁不住那气势往后退了几步。
看兽人们气势汹汹,他忙哆嗦着解释道:“我们是刚刚来的,没惊动其他兽人。”
“嗯。”知道他们是想做什么,飞直接拎起翱道,“你要不带着你的族人待在山洞?”
翱没出声,坚定地望着狼兽人。
曜:“死了不关我们的事儿。”
说着,狼兽人们集结起来。迅速往提前踩好点的山上去。
山崖陡峭,越往上,路越不好走。
为了避免惊动里面的兽人,他们还需要刻意放轻脚步。
住着白鸟兽人的山洞一共有十多个,兽人们四十个兽人一队,分作十个队伍。
悬崖峭壁,兽人们紧紧抱住能抱着的树木。
呼呼的风将酸果树花的粉末吹向洞里。
鸟兽人的山洞是半封闭的。
开口地那一面在悬崖那边,整个就是垂直下去。
而能上人的这一面,除了供小型鸟兽人原型通过的通道,什么入口都没有。
狼兽人是进不去的。
但不代表大家没有办法。
酸果树花洒进去之后,里面没有动静。
边上的长尾鸟兽人,连带着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奴隶鸟兽人部落,蜂拥而至。
黑狼兽人们脸色一变。
正要一爪子刀去,但兽人们却绕过他们,直直地往洞里冲。
“诶!等等!”
话音刚落,山洞里就跟下雪似的,鸟兽人一个个往下掉。砸在那些白鸟兽人的身上。
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白鸟兽人显然没有动作。
飞耸耸肩,紧了紧捂住鼻子的兽皮。
“我说什么来着,非不听完。”
进去的鸟兽人一个个落下,后面打算进去的便停了下来。
他们瘦得跟鸡崽子似的,默默降落在黑狼兽人的身后。
“我们不是故意的。”
“帮个忙?”
“什么?”
“这个扔进去。”
“哦,好。”鸟兽人们屏息,傻愣愣叼住狼兽人手上的酸果树花粉往洞里去。
刚喘口气,“吧唧”跌落,没绑严实地酸果树花飘散。
兽人们拍拍手,开始挖洞。
小洞在爪子不停地刨动下,逐渐变成了大洞。狼兽人们一个个进去,逮住里面的鸟兽人,翅膀一捆,穿成串儿拉着往山下带。
一串一百,拉了十多串,兽人们没分什么力气就舒舒服服地下山。
至于洞里其他的兽人。
这个地方就留给他们了,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么多兽人,曜,我们要怎样?”
下山途中,狼兽人们悠悠哉哉,好不快活。
曜目光落在那些划过地上的鸟兽人身上,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他随手逮住一个健壮的鸟兽人,感受到手下微微抖动。
眉心一拧,逮着他的翅膀狠狠一折。
翅膀猛然扇动。
带着极重的力道往曜的脸上袭来。
狼兽人们的脸色一变,狠狠拉着绳子往地上一甩。
绳子撕裂的声音接连不断。
“咕咕咕——”
白鸟兽人齐齐睁开眼睛,锋利的爪子紧握,还抓着细碎地长毛草。
“敢闯白鸟部落,给我杀了他们!”
鸟兽人振翅,爪子直直地冲着狼兽人们的眼睛。
落雪的夜色并不黑,反而能看得清楚兽人们行动的姿态。于白鸟兽人而言,是助力。
一个袭击不成,他们振翅上天。
曜随手扯了边上的藤蔓,往手臂上卷了几下。接着往天上一挥。
藤蔓惊空,勾住了仍旧绑在几个白鸟腿上的绳子。
曜脖子上地青筋暴起,手臂肌肉鼓胀。
五指收紧,狠狠往地上一拉——
鸟兽人跌落。
瞬间,狼兽人扑上去,与落下的鸟兽人陷入混战。
曜看出白鸟兽人们此刻翅膀没什么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入了一点酸果树花还是天太冷的原因。
但鸟兽人很多。
有些没有成功飞上天,空中兽人依旧不容小觑。
他沉声:“往林子里躲,别被他们扔下山崖。用箭!”
鸟兽人多,他们本来是想带回山洞当开垦土地的劳动力地,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箭矢飞出,狼兽人一射一个准。
鸟兽人飞在天上,就是给兽人们练习的活靶子。
飞射完一箭,跑到暗的身边。他一张脸苦哈哈的,五官都皱成一个干瘪的果子样了。
“咱们的酸果树花不起作用了?”
暗:“山洞里那么多兽人不是睡得好好的。”
飞:“那就是对白鸟兽人不起作用了?”
暗低斥:“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用火了!”
“分散!下山!”
狼兽人们迅速掩藏自己的身形,往山下跑去。
飞一直跟着暗在一起,始终在放箭。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鸟兽人就对他们的酸果树花就免疫了呢。明明之前用的时候,部落里那一批断了翅膀的白鸟不也是一样晕倒了吗。
想不通,想不通……
白鸟兽人夜视不行,拿火把出来意思意思往山中扔了几下。晚上战斗于他们不利,所以只能将黑狼驱赶。
“族长,他们不见了。”
“哼!山洞里的长尾鸟部落呢?”
“还在里面。”
“敢背叛我们,全部扔下悬崖。”
“是!”
跑到一半,狼兽人们立马刹住脚。险些撞上前头一惊一乍的飞。
“遭了!”
“怎么?”
“那些奴隶兽人还在他们的部落!”
兽人们在另一个山头汇合,曜正巧赶过来听到了这话,道:“没事儿。”
“出事的时候季就回去了。”
飞松了一口气,苦恼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曜:“等会儿继续。”
“继续?!”
长尾鸟幼崽拍着翅膀跳上飞的肩上,“他们胆子很小的,再去肯定就不是待在山洞了。”
飞:“那更够不着了,怎么办?”
曜:“先去看看。”
晚上冷,最好是速战速决。
白鸟兽人们自以为打退了黑狼,回到山洞的时候正准备将里面的那些兽人给收拾了,却见到里面空空荡荡。
“族长,奴隶兽人不见了!”
“废物!”
当即,一个受伤的兽人被他一脚踢下山崖。
被叫做族长的兽人是与前族长争夺了好几年族长位置的年轻兽人。
他足够强壮,下手狠。但是因为暴虐的性子,不仅是奴隶兽人怕,白鸟兽人也怕他。
要不是这次前族长出去又被抓了,还轮不到他上位。
他后头地白鸟兽人见状,立马不动声色离他远了点。
他小声儿恭敬:“族长,为了部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年轻的白鸟族长阴鸷的眸子注视着山崖下。
良久,他拍着翅膀,落在外面的树枝上。
“离开这里,去另一座山。”
眼中藏着后怕,他立马下命令:“现在就走!”
“去哪儿啊~”
几个渔网接连而下,刚成群飞起来的白鸟兽人撞入往中,立马被收。
他们惊慌拍翅,或用爪子去割。
拉着网线的狼兽人们阴恻恻一笑,猛然用力。
砰的一声巨响,一网的鸟兽人翅膀被迫收缩,重重拍在山壁上。
“哎哟~听着都好痛。”贱里贱气,听得白鸟兽人惊怒异常。
抓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回来收完奴隶兽人,一直潜伏在山洞上方的第一护卫队的兽人们。
他们两两一组,人手一张渔网。
跟冬捕似的,每个网子里的收获都不小。
“嗷——”
鸟兽人多,一个小队四十个兽人还不够。
听到狼嚎,回程的兽人们加快速度。边走边收集刚刚地上散乱的箭头。
嗖嗖嗖的飞箭再次袭来,知道救同伴无力,白鸟兽人慌乱往天空飞。
飞遗憾地看着那远去的鸟群。
黑压压一片,多好的扔网时机。
暗:“跑了。”
曜:“跑不掉!”
不知何时,周围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越来越多。
白鸟兽人在东山作威作福惯了,一概没有收拾他的兽人。
奴隶兽人们本就被欺压狠了,现在看有兽人出头,哪里还有不积极的。
几十个围攻一个,怎么都能把天上飞的给弄下来。
剩下的就是狼部落来收拾。
白鸟兽人要不是数量取胜,在狼兽人们的面前,就跟部落里的笨笨鸡没什么两样。
比苍鹰半点都不如。
雪花大了。
白鸟混在雪里,一个个往下掉落。
有了助手,黑狼部落的兽人们跟切菜似的。
上面落下一个解决一个,要是落下来其他的奴隶兽人,专门还有兽人举着渔网来接住。
单方面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
白鸟兽人四处逃窜,但逃不过疯狂想撕烂他们的奴隶兽人。
雪很大,天光在雪的映衬下,显得尤为亮眼。
雪花飘着,混杂着最后一根白色的羽毛徐徐落下。
地上死了一大片的白鸟兽人,偶尔混杂着几个奴隶兽人。
想了想,兽人们将渔网里最后还活着的白鸟兽人交给了以鸟兽人奴隶。
飞试图拍拍翱的肩膀,结果他太小,改成一个手指点点头脑壳。
“你们自己处理。”
鸟兽人们冲着黑狼腼腆一笑。
转个头眼眶通红,凶恶地带着早被折断了爪子的白鸟兽人往天空飞。
白鸟兽人惊恐:“不要,不要,我们放你们走!”
“以后你们就是东山的老大!”
“救命!救命!”
“求求你们!不要松……啊!!!!!!”
山谷中,鸟叫声惊空。鬼哭狼嚎,回声一阵比一阵长。
像无数次白鸟兽人对待他们那样,只需要轻轻一松手。
“嘭——”
山谷巨响,好似地动山摇。
鸟兽人们俯冲而下,顺着那响动的声音,叽叽喳喳飞去。
整个山谷,都被各种颜色,不同大小的鸟儿占据。鸟叫声凄厉,听得心脏一抽一抽的。
酸涩得很。
飞站在悬崖边,探头看去。
“扔都扔了,他们还下去做什么?”
暗冷哼:“看看死绝了没。”
飞摸着自己的心肝,抖了抖:“这么狠。”
暗:“换你被欺压这么久,兄弟、族人、伴侣被他们弄死了,你怎么做?”
飞五指成爪,笑容嗜血:“剥皮抽筋,煮了喂鱼。”
暗淡声:“你不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