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白杬看着腿上已经爬出了篮子的小崽子, 将篮子放在地上。

就转个眼的时间,三个狼崽子叼住了小狐狸,哼哼唧唧的, 像是要干一架。

“你们安分点。”白杬挨个拍了下小屁股。

他将满是口水的奶狐狸单独抱出来放在肩上。

三个狼崽子安分下来。撅着屁股,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是弟弟, 最小的。”

“你们是哥哥。”白杬戳了戳几个狼崽子,然后手就被咬住。

他抱起一个, 掀开他的嘴皮瞅了瞅。

“牙痒痒?是不是长牙了?”

“嗷~”

奶声奶气, 他听不懂。

白杬摸着几个黑汤圆团子,靠着树干感慨:“我就是过来看看房子建得怎么样了,怎么又变成了带崽子了?”

“他们调皮, 只有在阿杬面前才乖。”

金悄声走来,看着那个趴在白杬肩膀已经睡着的小狐狸, 眸间柔色一闪。

“做完了?”白杬问。

金在白杬身边坐下:“剩下的他们可以做。”

“阿杬,这一批建完了。但是我觉得全部兽人住在里面,还是有点挤了。所以……”

白杬笑着道:“你不嫌麻烦你就做。”

“好。”金轻轻笑了。

他情绪一直非常稳定,不外露。就像那立在山洞前的房子一样, 无论刮风下雨, 还是天朗气清,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盖因本来就是个金发美人, 笑的时候就像那太阳花一样。

看着都赏心悦目。

“牛场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 我不吃人。”白杬鼓励地看着金。

金也不犹豫,果断开口:“养殖队的兽人多了, 他们现在在到处抓牲畜。笨笨鸡、兔子、大牙猪都上了百只。”

白杬捏着小狼崽的柔软爪垫, 补充他的话:“以后还有一千只, 一万只。”

“房子不够对不对?”白杬笑着问。

金点点头, 狐狸眼闪着灿烂的光:“是, 不够。所以阿杬要建吗?”

“当然,不然为什么划了西边那边大的一块地。从南到北,除了需要游牧吃草的牛羊,其余的都需要在西边分区饲养。”

“图纸我画好了,明天给你拿过来。”

金嘴角的弧度大了几分,话里里有少见的急切:“要不现在去拿?”

白杬看出他的欢喜,浅笑着点点头。

捞起怀里的崽子们,站起来。“走吧。”

“先说好,夏天热,在外面搞建筑需要量力而行。”

“知道。”金郑重点头。

回到部落里,图纸交给金后,白杬又拉着养殖队的兽人们开了个会。

负责养殖的圆、蓝、天以及山都到了。

他们兴冲冲地看着白杬,以为他又是要布置什么任务。

白杬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叔们,哥哥们,说说养殖队现在的情况。”

虽说他了解个大概,但是还是要兽人们具体说说才好。

天一说这个就来劲儿,背脊挺直,自信许多。

“我们现在的大荒牛已经有一百多头,白羊八十头,还有笨笨鸡三百只,大牙猪一百头。”

“兔子……”说到这个,他怨念地看了白杬一眼,“兔子都跟不上医疗队的消耗速度,只有两百多只了。”

白杬被他这个怨念的表情逗笑了。

“这还少?”

“不少吗?原来可是有五百多只。”

兔子繁殖快,加上他们春季捕捉的,明明都上五百了,却全被医疗队霍霍了。

“那我问问,这些牲畜现在你们负担得过来不?”

“当然!”

“负担得过来就好。种植牧草的地怎么样了?”

“河边那一片全部被我们开出来了,兔子吃的草跟牛羊吃的我们都种了的。”

白杬肯定地点了点头:“好生照看,长好之后就收割。它们会一茬接着一茬地长。”

白杬敛下笑意,略微有些严肃道:

“夏天到了,牲畜容易热出毛病。圈里要清理得频繁些。”

“你们平时需要多注意它们的状态,要是热得不行,可以去湖里打水给降降温。”

“一旦见到有毛病的,必须隔离出来,知道吗?”

“知道。”几个兽人道。

白杬笑容缓和。

“你们比我有经验。要是养殖能够扩大,覆盖兽人们的所有食物。并且可持续发展,那么狩猎队就不用再出去了。”

“部落也有更多的人力做其他的事儿。”

“阿杬,我们会努力的!”

白杬拍拍天的肩膀:“阿天叔,我看好你们。”

兽人们憋得一脸通红,跟打了鸡血似地离开。

曜看了一眼,挑眉。

阿杬还真是闲不下来。

他走到洞口,看着里面坐着已经趴在石床上的小白狼,道:“阿杬,要不要去玩儿?”

“玩儿什么?”白杬蔫巴巴地挪了个方向看着他。

曜上去,抱着白杬下地。“往北边走走。”

“确定?!”

“不去?”

“去!”

*

次日,曜带着二十个兽人出发。

这次的任务,是去北边巡逻。

北边土地稍微贫瘠一点,越往北,海拔也越高。

树林稀稀拉拉,从阔叶林过度到针叶林。走过了树林之后,就是大片大片的草原。

他们一行二十二哥兽人往北跑了五天。

最后树林消失不见,只剩下苍茫一片天和与天连接的辽阔大草原。

草原地势平坦,一直向着北端满眼。草原尽头,是藏在浓厚的云层里的巍峨雪山。

绵延起伏,截断了白杬试图往北探寻的视线。

大风烈烈,尽找着大体型的兽人刮。

白杬蹲坐在草地上,丰茂的草丛藏了他半个身子。但兽皮带绑得好好的头发被吹得像水里张牙舞爪的水草。

但水草的主人似乎并没察觉。

他像守株待兔的人,坐桩似的,一双眼睛就看着前面肩宽背阔,细腰长腿的男人。

曜像一把红缨枪伫立在辽阔的边疆。

英气的高马尾被风吹动,像战场上飘摇的旗帜。弥漫着强烈的战意。

怎么一个帅字了得!

白杬是满心满眼的欣赏。

看着看着,心里渐渐不得劲儿,又像蘑菇一样挪过去,两手逮住男人垂在身侧的大手。

撒娇似的摇了摇,用命令的语气道:“蹲下。”

曜垂眸,翘起嘴角。

长腿一曲一伸,坐在白杬的身边。

“那边是不是就是雪原部落的领地了?”白杬笑眯眯地挪着屁股,将自己往曜的身后藏了一半。

这么大体格,正好挡风。

曜整个圈住白杬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带来的兽皮展开,盖在他身上。再整个把人抱好。

白杬额头抵着他脖颈,舒服一叹。

真贴心。

“咱们要不要去雪原部落看看?”

“还远呢。”

见白杬瞧着那雪山,曜捧着他下巴转个弯儿。

“后面的路难走,爬山都要花大半个月的时间。”

白杬余光瞥着那像奶盖一样的山顶积雪,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奶油蛋糕。

“那可惜了。”

草原辽阔,无边无际。看着身躯大的黑狼落在其中,也不过是一株小草一样渺小。

白杬不纠结那雪山,望着像水洗过的蓝天,心情也跟着透亮。

要是风再小一点就好了。

白杬搓了搓自己被风打得有点麻的脸,默默将脑袋埋在曜的身上。

“你不是说北边有盐湖吗?”

“在哪儿啊?”

曜拢着白杬的长发,整个大手握住。从发根一直摸到发尾。

“要翻山。”

白杬想着那积了雪的山顶,道:“那还是不去了吧。”

草原平坦,喜欢吃草的牛羊鹿成群结队。

只要入了狼兽人的眼睛,基本上就是跑不了的。

狩猎的兽人们已经走了,白杬看着堆积在他们身后的拉车,轻叹:“我发现其实住在林子里也挺好的。”

“草原上风大不说,还容易迷路。”

曜低声笑了笑。

“明明是阿杬自己不认识路。”

白杬也苦恼:“明明都是狼,为什么就我的方向感这么差。”

想着想着,把自己脾气给想出来了。

人也坐不住了。

曜笑着,收紧胳膊,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好了,不气了。”

“以后去远地方的时候,叫咱们部落的兽人跟着就行了。”

想着白杬昨天一踏入草原,险些跑丢了的场景,他也吓了一跳。

“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还啰嗦。”

“昨天都说了好多遍了。”

杬撑着曜的肩膀起来,把带过来的拉车里的家伙拿出来。

“曜,你把柴火架上。”

“阿杬,风大。”

白杬停下开兽皮袋的手,在这草原上左右看了看。

“这里没个遮挡,难不成吃生的?”

“嗷!”

狼嚎!

曜捞起白杬就往狼嚎声传出的那边跑。

风大,带着沙子一起在天空不停地打转。白杬皱着眉,双手勾着曜的脖子,看着自家的拉车越来越远。

跑了好一会儿,起码五分钟。

白杬听着耳边的急促的心跳,忍不住将手放在曜的胸膛拍了拍。

“什么情况?”

刚刚嚎两一句的谷指着地上的大坑。

白杬皱了皱鼻头,有浓浓的血腥气。他正要看,忽然被曜捂住了眼睛。

曜耳朵微动,回头猛地看向他们拉车的那个方向。

“偷东西。”

白杬视线中一片漆黑,听着曜的话立马想过一个词儿:“调虎离山。”

“快!拉车里有盐!”

谷带着五个兽人立马跑了。

白杬感受到鼻尖的血腥气越来越淡,拍了拍曜的手道:“是什么?”

“骨头。”

“牛羊的?”

“不是,兽人的。”

“怎么会有兽人?!”白杬试图从曜的身上下来,但他力气显然比不过曜。

曜看了这个深坑一眼,道:“回去。”

兽人带着猎物跟紧曜,隐隐将白杬护在中间。回到拉车的位置后,白杬忽然眨了眨眼。

“诶?东西是不是少了?”

谷带着五个兽人回来,两手空空,还沾满了泥。

“阿杬,装酸果树花的袋子被拿走了。”

白杬眨了眨眼:“拿什么不好,拿酸果树的花。难道是晚上睡眠不好?”

曜眸色微凉:“没抓到?”

“会钻洞。”

白杬靠近曜,紧挨着他的手臂。小声道:“咱们上一次巡逻北边的时候是不是还是去年?”

“嗯。”

“按理说来咱们部落定居的,都要在我们这里报个备。现在这个部落的兽人直接上来就抢,看来是不打算好好在我们这里过的。”

“等会儿去找找?”

“快天黑了。”

就不找了?

白杬耸耸肩:“行吧,在外你做主。”

风大,大黑狼们围成一圈挡在周围。

白杬好歹是将火发好了。

草原上有许多小溪流,还有大河。兽人们抓的时候就用爪子将猎物处理好了,现在架在木头上直接烤就好。

胡草碎末来一点,刺刺草粉来一点。再将蜂蜜用自制的小刷子一点点抹匀。

油滋滋一冒,烤肉的香气随着风飘向四处。

兽人们纷纷咽了咽口水,急不可耐:“可以了不,阿杬?”

“哪有这么快。”白杬用石刀将肉划开,露出里面还还是红色的肉,“瞧瞧,里面都没熟。”

架着木头翻个面儿,再放上一点调料。

那滋味儿,就是生活在地底的兽人也能闻到。

“咕咕咕……”

“你饿了?”

“饿了。”

“咕——”

“咕咕……”

等等。

兽人们纷纷看向自己坐着的兽皮底下。

谷跟麦立马趴下,侧头贴近地面。

其余的黑狼见状,毛耳朵内扣,紧盯着地面。

“咕咕……”

谷脸色一变,手指着底下。有东西!

白杬正要靠近,手上一轻,上好的红柳木烤肉被塞进了其他兽人的手里。

他则坐在了曜的手臂上,被带着连退几步,离那篝火处远远的。

黑狼们撅着个屁股,就差把自己塞进泥里了。

再对比自己……

“你放我下来。”

曜鼻尖碰了一下白杬的脸,一言不发。

白杬气恼地勾着曜的脖子,手上使劲儿。眼神询问:怎么办?

曜不躲不闪,甚至半眯着那双灰色眸子,乐意地将自己的脸与白杬的脸挤在一起。好心情道:“饿了没?”

白杬白了他一眼,随后摸摸自己的肚子。

“饿了。”

曜低笑一声,催促几个还趴在地上的兽人:“动作快点,饿了。”

“这个……”兽人们看着地下。

“先吃。”

兽人们看了眼自己的爪子,目测在他们把坑刨开的时候,下面的东西就可能已经跑没了。只能暂且放弃。

他们竖着耳朵,一边烤,一边注意着下面的动静。

那沉浸地样子,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曜不紧张,那就是没有威胁。

白杬动了动腿儿:“我这么大个人了,可以不用抱了。”

曜凑近,注视着白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就在白杬警惕,以为他要亲上来的时候。

他脑袋一歪,埋在白杬颈窝。像留下自己的气味一样,胡乱蹭着。

白杬被挤得偏了脑袋。

他用手抵着曜的脸,给自己挣扎出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好了好了,可以了。”

越说这人越来劲儿。

“你属狗的。”白杬笑着,不停地躲。

等曜停下,白杬已经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乖顺得不行。

闹够了,曜接过兽人们烤好的肉给白杬。

白杬咬了一口。

表皮焦香,滋味只比在部落里的差了一点点。

他小声在曜的耳边道:“你知道地底下的兽人是什么兽人吗?”

“不知道。”

“抓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曜盯着地面,眼中闪着幽光。

中途吃饭到一半,地下的“咕咕”声越来越大,想忽视都难。

兽人们歪头,大口咬着自己的肉,爪子蠢蠢欲动。

忽然,一块草毯往上拱了拱,形成一小块凸起。

兽人们吃肉的悄声放缓动作。

屏住呼吸,两眼放光。

白杬只看见一个漆黑的毛脑袋刚冒出一个顶,兽人已经弯着爪子争先抓去。

“吱——”

惊恐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接着是地洞里逃跑的凌乱脚步声。

谷看着手里的黑色毛毛,嫌弃地吹了吹。

白杬皱眉,道:“去洗手。”

“嗷。”黑狼们乖乖地去了。

白杬拍了拍曜的手臂,两人回到了火堆边。

他扒拉着一戳毛细看。

半个指节长,黑得像墨团,质感偏硬。

“刚刚那是个什么?”就露出来一个头顶,晃眼又回到地下,白杬没怎么看清。

“地鼠。”曜道。

白杬:“地鼠……仓鼠?”

曜:“活在地底下地兽人,长得像老鼠似的,都叫地鼠。”

白杬了然。

他就说,兽人们区分部落只会简单粗暴。不是根据颜色就是根据生活的环境。

白杬指节微曲,勾住曜肩膀上绸缎似的长发,道:“我们等会儿跟过去看看?”

曜拿开他的爪子,道:“先吃饭。”

草原上没有什么障碍物,风大得能迷了眼睛。手上烤好的肉被吹几下,立马变得凉丝丝的。

白杬往曜身边靠了靠:“都夏初了,北边还是这么凉快。”

“嗯。”曜拨开他嘴角的头发,让他好好吃。

*

一顿饱饭后,兽人们将地上的火熄了。

草原上不怎么找得到木柴,这些柴火还是他们从林子里带过的。省着点用,晚上还得烧通宵。

用沙土埋了火堆,兽人们兴致冲冲地趴在地上。

白杬疑惑地看了一眼地面,学着兽人们的动作俯身。

“没有声音,早已经跑了。”

曜拉着他起来:“躲起来了。”

白杬拍掉身上的灰,道:“咱那一袋子的酸果树的花还在他们手上。”

其余的兽人立刻期待地看着曜。

曜单手挤着白杬的腮帮子,看他撅起的唇,提起嘴角:“找。”

留下几个兽人看着东西,剩下以篝火为起点,扩散着四处寻找。

小腿高的草地苍翠。

兽人像蘑菇一样,或蹲或站。

白杬身上被曜裹了一层大兽皮,他走在曜的身侧,犹如一只胖企鹅。

“咱们光用眼睛看,这么大个草原,怎么看得到他们在哪儿?”

话落,耳朵被轻轻捏了捏。

“还要仔细听。”

白杬拿下他的大爪子:

“全是呜呜的风声跟沙沙的草叶声,怎么听?”

“要不我们挖洞试试?”

“找到了。”曜停步。

白杬迷茫地看着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的曜:“哈?”

曜被他脸上的表情逗得笑了笑。

他捏着白杬一缕头发,在他脸上轻扫而过:“没发现?”

白杬沉默摇头。

在曜略微得意的表情中,幽幽来了一句:“怪不得你春天的时候总是犯困。”

耳朵也太灵了。

曜想了想,还颇有几分认真道:“嗯,这也是一个原因。”

白杬撇嘴:“啧。”

曜拉着白杬离开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对跑过来的兽人们点了点头:“挖吧。”

噌的一声,几个兽人掠过。

他们双眼放光地看着草地,像白捡了一堆钱似的。

仔细辨别了一下地底地声音。

随后,兽人们有的用爪子,有的用烧火棍,吭哧吭哧往地底刨去。

差不多半米之后,最后一块碎土扑簌落下,露出一个狼脑袋那么大的坑。

正正好,下面就是他们部落装酸果树花的兽皮袋子。

袋子半开,能看到一些白色粉末。袋子拿出来后,周围倒着一堆黑色的毛球球。

白杬走近瞧了眼。

地洞里内壁整洁,方向是往北。

里面也没有什么食物的残渣,枯草干木头,连植物的根茎都不见一块。

白杬遗憾:“这里还没到他们的窝呢。”

兽人们用烧火棍将下面沾满了粉末的地鼠逮出来。

白杬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豆豆眼,前肢短,后肢粗大。

耳朵像熊耳朵,是极为规整的半圆。长相接近土拨鼠,又有种仓鼠的软萌。

有黑色的、灰色的,甚至还有一只全身金灿灿的。像小说里的寻宝鼠似的。

体型跟一个狼爪子差不多大。

毛毛还算干净,两个小爪子缩在身前,脸上还保持着晕过去之前的震惊表情。

白杬看着他们歪出来的舌头,忍俊不禁:“看这样子,没个两三天是醒不过来了。”

谷跟麦两兄弟蹲下。

谷用焦黑地烧火棍戳了戳肚子圆鼓鼓的地鼠,嘀咕道:“这是黑狼部落的地盘,他们来了也就算了,还偷我们的东西。”

麦:“万一以后打洞偷到部落里怎么办?”

两兄弟对视一眼,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按照部落的一贯作风,确实不能直接将他们放了。

白杬道:“那就得等他们醒过来。”

“不过咱们还要巡逻呢,难道把他们带着走?”

曜拍板:“带着。”

“嘿嘿……”两兄弟一手一个,拎着他们的小短腿放在拉车上。

等几个小偷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离家很远,肯定要吓得昏过去。

某些时候,黑狼还是有些恶劣的。

地鼠被扔进兽皮袋里。

兽人们又在草原上四处闲逛。

这么大的地方,应该不止着五个地鼠。要是能找到醒着的,他们就不用白给他们当拉车的。

可惜,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

斜阳西落,天幕暗淡。

圆月挂在草原的尽头,黄橙橙的,像月饼里硕大的蛋黄。

没了树木的遮挡,整个星河在眼中坠落。

繁星漫天,没有污染地大荒比想象中地更迷人。

他沉浸在自然的神秘之中,嘴角翘起,神色也愈发柔和。

“虽然这里是冷了点,但是星星好像离我们更近。”

没得到回应,白杬翻身看着身旁的人。

曜嘴角含笑,缓慢凑近。

白杬抓着兽皮毯子,脖子后仰,顺带瞪了他一眼。

还有其他兽人在呢!

曜将他抱紧,吻落在他眉心。

白杬睫羽颤动。

他敛下眼底的笑意,安静地窝在暖烘烘的怀里。

最亲密地拥抱,传递着两人的体温。

只要曜在,不管是在山洞里还是在大草原,他都能睡个好觉。

此时,不知哪个山脚下,地底。

一个硕大的圆洞之中,干草堆积,还有不少绒絮。

洞里干燥,很适合睡一觉。

地鼠部落的兽人们此刻聚集在一起,漆黑的洞穴里满是瓦亮瓦亮的圆眼珠子。

“兽人们回来完了吗?”

本是按照惯清点数量,可忽然一声焦急的声音传来:

“族长,五个幼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