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渺回到家时, 收到了平台给他回馈的调查短信。
小淑淑确实说了不该说的,但录像已经删除没有大规模传播,所以平台方给她的处分是扣钱和停播。
小淑淑是新主播, 工资不高,平台罚了她大半工资, 算罚得很重了。
简渺看着这个处分,笑了一下。
即便是普通同事, 造谣生事也应该道个歉,小淑淑扣点钱就不声不响当乌龟, 事儿就过去了?
超管回得很委婉——因为小淑淑背靠大公会。
直播公会就相当于网络主播的经纪公司。
Miao虽然是晚星TV的人气主播, 但他并没签约公会,而小淑淑虽然糊, 但她签的可是舟亿。
舟亿就是直播公会界的老大, 晚星平台多个分区的顶级主播都是他们家的。
平台要为Miao主持公道, 可也要给舟亿一点面子。如果Miao非要惹出事来,大公会那边要是不高兴,给Miao泼一波水军, 直播间也会乌烟瘴气。
简渺看到这行字时, 冷笑出声。
没想到自己当初嫌麻烦没加公会这件事, 反倒会成为别人认为他好欺负的点。
觉得他孤立无援, 好拿捏吗?
他把消息转给了自己的律师。
律师很快给他回复, 微博上的截图已经坐了公证,已然成为证据。
随后, 简渺又收到了好好的消息,她从一个小的录屏up主上找到了小淑淑的直播录像。
这个up是专门录晚星主播的, 也曾经录过小淑淑, 但后来因为播放量不高就没再更新。
知道简渺要用法律解决这件事后, 好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却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有。
简渺将所有东西整理好,一起发给了超管,超管对他的强硬有些错愕。
[超管:何必呢,平台方对小淑淑的惩罚已经很重了,你马上就要跟江挽鲤有合作,跟舟亿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Miao: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要的是她的道歉,不是平台方对她的处罚。]
简渺发完这句话,用工作微信打开了江挽鲤经纪人霖姐的对话框,把这件事如实相告。
[Miao: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可能会给江哥带来不好的影响。]
[Miao: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说清楚,您再决定是否选择我继续合作。]
[Miao:给您添麻烦了很抱歉。]
霖姐在接到Miao这条消息时,江挽鲤刚好拍完一组广告,她笑着把手机递过去:“你说现在的小主播还真是有个性啊,没背景没团队,遇到个造谣的还那么硬气。”
江挽鲤坐在化妆椅上,闻言抬起眼皮。
霖姐等他看完聊天记录,才问:“怎么说,要换人吗?”
江挽鲤笑了笑,放下手机:“为什么要换人?”
“他自己都说了,担心谣言生事,影响你的风评。”
“一个小主播就能影响我的风评,我不是白混了?”江挽鲤用霖姐的手机打开直播间,“他那个‘金主’什么来头?”
“就是他直播间的榜一。”
江挽鲤应了一声,划开打赏榜,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无比眼熟的ID站在榜一。
还显赫地镶了个【帝王】的边。
Deep?
……他怎么记得,他家那位傲娇宝贝弟弟,微信开头也是Deep?
江挽鲤心思向来敏锐,这四个字母越看越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他想了片刻:“能联系晚星平台,查查这个Deep的流水吗?”
霖姐点头:“我试试。”
因为江挽鲤说得很明白,只是查一个月的流水,不会做侵犯隐私的行为,平台方看在他的代言人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份数据。
然后江挽鲤就惊奇地发现,这位Deep在上个月月底有一次价值六位数的打赏。
而又那么凑巧,那天晚上他的副卡上也有一笔同样金额的支出。
……他的宝贝弟弟因为年纪受限,一直用的是他的副卡。
实锤了。
跟小主播厮混的“土肥圆”竟是他亲弟。
江挽鲤看着Deep华丽的id倏然一笑,问霖姐要了十分钟休息时间,便出去兴师问罪。
拨给江宴濯的电话将近自动挂断才接通,随后是少年低哑沉郁的嗓音:“有事?”
江挽鲤挑了挑眉:“找你谈心,不行?”
“挂了。”
“……诶,别,有事问你。”江挽鲤失笑,“谈恋爱了?”
“……”电话那端沉默许久,“没有。”
“那是……玩包养了?一夜情?你总得告诉我,上个月那笔钱花去干嘛了吧?”
其实以江家的家室来说,这是正常开销,要不是正好跟Deep的打赏对上了,江挽鲤一点也不会多想。
江宴濯嗓音莫名:“虽然是你的副卡,但里面的钱是我的。”
言下之意,无权过问。
江挽鲤很有耐心:“没有违法乱纪?”
“没有。”
“行。”江挽鲤舌尖抵了抵后齿,“就没其他什么想跟哥哥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哦?”
“你很烦。”话音一落,电话挂断。
“臭小子……”江挽鲤被气笑了。
他基本上已经确定打赏榜上的榜一Deep就是自家弟弟,本来是想帮个忙把小主播的事儿说一声,但他弟弟那么不领情么……
一个想法忽然浮现,江挽鲤轻轻挑眉,看着通话记录轻笑:“不听哥哥话,要吃亏的。”
说完,江挽鲤转步回到化妆间,看向霖姐。
“不换人,就要Miao,顺便帮我安排一下……”江挽鲤想了想,“过两天通告结束了我都有空,就说我们两个菜鸟要打打配合,问问Miao有没有时间跟我双排。”
霖姐一顿,皱着眉:“你不仅要跟他组队,还要跟他双排打游戏?”
“是的。”江挽鲤挽唇轻笑,露出森然的牙,“给某个叛逆弟弟一个教训。”
霖姐:“……?”
*
国庆假期结束。
简渺在画室里完成课堂遗留的练习,刚放下笔时,手机震了震。
[好好:哈哈哈哈渺渺!你看到晚星TV的公告了吗!]
[好好:小淑淑发了道歉视频,并且置顶在超话,而且还宣布超话就此停用!]
简渺用自己的小号点开了晚星tv,就在星秀区小淑淑的直播间里赫然看到“致歉声明”四个大字。
点进去小淑淑已经下播了,但她的录播在循环播放。
“很抱歉在10月3日晚我在直播时对同平台的主播Miao和他的粉丝发表了与事实不符的诋毁言论,我深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给Miao和他的粉丝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在此做出诚恳道歉……”
小淑淑不仅本人向Miao和Deep道歉了,甚至替在她超话里造谣的粉丝也一并道歉。
而且眼前即便是录播,弹幕依旧火热。
[Miao家军牌面啊!当众处刑可是晚星第一例吧!]
[如果我没记错小淑淑也不是初犯了吧?之前她还造谣过咚咚,不过咚咚不跟她计较罢了]
[来都来了,给主播吐口痰再走,嚼舌根的活该!]
[舞不好好跳,枪不愿意练,天天变着法子蹭,好死]
……
道歉还有文字版,发在晚星论坛里,白纸黑字手写信,明确地跟Miao和Deep致歉。
简渺看了一眼,冷淡地关掉了手机。
他还以为舟亿会跟他僵持到底,证据上台了倒是滑跪得挺标准。
下课铃响起,简渺回过神准备收拾东西时,后面忽然窜进来一个身影。
乔桥趴到他的画架上,笑出一排白牙:“渺渺!身体好点了吗?”
国庆假期简渺因为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乔桥一直很在意他的身体。
“已经好了。”简渺露出笑容,“找我吃饭吗?”
“对,而且晚上社团有活动,担心你没看手机就过来提醒你。”乔桥提起手,晃了晃袋子,“这是我们在旅游拍的照片,今晚要发给大家呢。”
乔桥是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简渺轻笑:“好,那我们先去吃饭。”
社团活动定在晚上七点,正好是大家吃饭完的时间,简渺跟乔桥来到教室时,大半学生都已经来了。
简渺进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教室后排的江宴濯。
小学弟身边坐满了大一的同学,初次旅游破了冰,新生们总会围聚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很有朝气。
简渺看到江宴濯的侧脸时,先想起的就是那天晚上的聊天。
江宴濯在国庆假期最后一晚上回学校看了小橘猫球球,还给他发了照片。
简渺看着手机屏幕里近在咫尺的手,累藏在心间那种想被触碰的隐蔽仿佛成了滔天的浪,一下就失控了。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向江宴濯播了视频申请。
而令他更没想到的是,小学弟几乎是秒接。
“学长?”江宴濯的嗓音透过手机,分外低沉磁性。
简渺还没想出该怎么解释自己是无意的,江宴濯却已经替他找好台阶,“你想看球球吗?”
小学弟坐在校道边的石凳上,淡橘色的灯光落在他的发梢轮廓,像是飘飞的金箔。
简渺只是看着,心里便仿佛藏了只蝴蝶。
他含糊地说是,江宴濯便把镜头递交给小橘猫。
小胖猫也不知道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一会儿任他蹂/躏,一会儿又起身反抗。
……害得简渺跟着镜头晃来晃去,视线里只有江宴濯的手了。
那天晚上他甚至不敢正视镜头,怕一个失神就让江宴濯看穿他的想法。
……他也许,可能,在高中时候也喜欢过小学弟。
这条连接他和江宴濯的暗恋之路,并不是单行道。
“渺渺?”乔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简渺抬头:“嗯?”
“这个照片,里面有好多小册子,你帮我分下去吧。”乔桥把袋子递给他,“我上台说两句话。”
“好。”简渺接过袋子,把里面制作精良的小相册发到每一个成员手里。
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可沿着座位,越靠近江宴濯的时候,简渺就越紧张。
简渺的感情史实在太少太少,段叙充其量在上面留过一笔,却并未主动引起过多少波澜。
可江宴濯不一样。
他太特别。
简渺不动声色地替自己做心理建设,刚准备好时,手里的相册忽然被取走。
简渺一愣,抬头看到的是气喘如牛的陈旭希:“我来我来。”
陈旭希顺过气,悄悄扫了一眼台上的乔桥。
“乔桥警告过不让我再迟到的,快帮我打个掩护。”陈旭希一脸哀求,“保我狗命。”
简渺嘴唇微抿,轻轻松开手:“好。”
陈旭希合掌朝他拜了拜,随后去分发相册,刚走到最后一排,他就接到学弟们的眼刀。
……尤其是江宴濯同学。
仿佛恨不得一眼将他千刀万剐。
陈旭希:“……?”迟到了是那么遭人恨的事情吗?
分发完相册之后,乔桥才在讲台上提今晚的社团活动。
他大一的时候就十分羡慕别人家的社团能在操场上围坐成圈一起玩游戏,大学生嘛,在校的课余活动无非这些。
去年因为人少活动组不起来,今年乔桥可准备大玩特玩。
当然,这些活动的前提都是自愿,如果有事或者不想参与,报备一声就能离开。
从讲台下来之后,乔桥凑到简渺跟前:“渺渺你去吗?”
“去吧。”上一次去旅游就提早离开的事,简渺一直有些过意不去。
他是不想参与拥挤的活动,但不代表他不合群。
出发去操场的时候,简渺下意识往教室后排看了一眼。
江宴濯已经不坐在那个位置,视线落空,他有些恍惚地回头时,却猝不及防被另一双眼捕捉。
江宴濯站在后门,温沉的视线越过来来往往的人,跟简渺对上。
伺机已久。
简渺怔了怔。
江宴濯是一直在看他吗?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简渺就被乔桥提住了衣角,带出教室。
“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挺容易发呆的?”乔桥手里还提着一个音响,急匆匆地到操场上,跑道内偌大的草地间已经有其他几个社团站了不小的地方。
乔桥像个抢占地盘的摊主,挑了光线好的一个角落把东西放在地上,姗姗来迟的陈旭希推着小车,把满满的零食和饮料放在一起。
新生们很快围成了一个圈,这个活动虽然土,但是大家兴致很高。
乔桥在捣鼓音响,简渺看着地上的零食,便拿了一瓶饮料起来。
坐在圈边的女生正在吃糖,见简渺过来,主动递来杯子:“我要橙汁,谢谢学长。”
简渺点头应好,那句学长却像魔咒般回响在耳边。
第一次被叫学长,是开学那个雨天,江宴濯撑伞到他身边的时候。
后来就好像习惯了这个称呼,总会无意识地把这两个字跟江宴濯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直到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称呼,简渺才觉得如此别扭生硬。
……还是江宴濯叫得更好听。
想到这里,简渺下意识回头去找,视线绕了一圈,却看到陈旭希蹲在江宴濯跟前,手里拿着可乐和橙汁问他喝什么。
“可乐。”江宴濯把杯子递过去,陈旭希扭开瓶盖刚想倒下来,他又忽然改口,“算了还是橙汁吧。”
“草。”陈旭希手稳得一匹,一滴也没倒出来,骂骂咧咧,“你小子还真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改变心意啊。”
江宴濯低低地笑,用塑料杯的底部轻磕瓶盖:“谢谢学长。”
又是一声学长。
手心有微微地痛,简渺低头,才发现他太用力地扭瓶盖,而把手心都擦红了。
乔桥说得对,他今天好像很容易发呆。
简渺把剩下的饮料分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没发现转身的时候江宴濯投过来的视线。
小学弟凝了他许久,无声垂下眸。
乔桥已经捣鼓好音响,拿着麦克风走到圈中心,势必要当今晚操场上最靓的仔。
“这算是我们社团第一个人这么齐的活动,虽然有部分小朋友之前在旅游就相互认识了,但自我介绍还是要的。”乔桥拿着麦克风,一脸坏笑,“击鼓传花都玩过吧?待会输掉的小朋友就上来自我介绍,顺带秘密惩罚!”
乔桥的“秘密惩罚”说得吓人,但无外乎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乔桥一个眼神落下来之后,陈旭希就在音响里播了一首土嗨到极点的DJ土味。
炸天的音响让隔壁几个社团,甚至是晚上出来夜跑散步的同学都回头,正在喝饮料的陈旭希差点没忍住喷了可乐:“……乔桥的品味是真特别。”
简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游戏很快开始,因为大二的学生只有三个,所以开始的五个学生都是大一的,C大本就是享誉全国的高等艺术院校,学生自然多才多艺。
在一个女生自我介绍结束,说自己的特长是跳街舞时,隔壁的街舞社团竟然过来挑衅pk。
乔桥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应战,还要跟街舞社社长下注。
街舞社社长:“行,要是你们赢了,今晚我请两个社团一起去唱K!”
乔桥嘶了一声,刚有点为难时,身后传来简渺轻轻的嗓音:“行,要是我们输了,我也包场。”
乔桥感激涕零回头,简渺轻笑:“输人不输阵。”
街舞社社长冲着简渺吹了个口哨:“豪气。”
简渺看不太懂街舞,只觉得很帅,自己社团的女孩子利落地秀了一段,随后四周便都是赞叹的喝彩。
“这就输了,唉学艺不精啊!”街舞社社长摇头,“那行,我这就定包间,今晚都别走啊。”
开了这个口子,乔桥也不好真白嫖别人,干脆就把街舞社拉进来,围坐的圈子又大了一倍。
街舞社各个都仿佛社交恐怖分子,加入之后气氛瞬间被炒上另一个高度。
简渺看到这里才意识到PK不过是个理由,街舞社不过是想来凑热闹。
这本是好事,乔桥也不用一个人不停地活跃气氛,但对简渺来说却并不太好受。
明明尚算清新的晚风似乎变得浑浊,他外套下的皮肤慢慢地泛痒,身侧的陈旭希无意抬手碰了他一下,简渺手臂一颤,差点没端稳手里的饮料。
“抱歉抱歉,”陈旭希吓了一跳,连忙给他递来两张纸,“没洒吧?”
“没关系。”简渺浅浅笑了下,“只是没拿稳。”
陈旭希还想说什么,一片起哄声忽然传来,两人抬头,对面街舞社站了个女生出来。
隔壁有男生起哄:“团花加油团花加油!”
女生娇嗔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慢慢走到中间:“你们好,我是大二舞蹈系的薛凝……”
“哟,薛凝,这不是舞蹈系的系花么?”陈旭希的眼神瞬间专注起来。
简渺这才发现不仅是他,周边好多男生的眼睛都在悄悄发亮。
“哎呀,我唱歌有点走音,真的不好意思。”她为难地看着乔桥。
乔桥一拍掌心:“那我们这边也摇一个陪你唱不就好了。”
说着就找了个水瓶在草地上转了起来。
“说好啊,摇到谁,谁就来跟学姐一起唱。”
简渺感受到四周的男生纷纷探头起身,期盼和好奇并存,引得简渺也不由抬眸多看一眼。
水瓶在低矮的草丛间转了两圈,摇摇晃晃地指向一侧。
“哇哦~”
起哄的声音忽然传来,简渺随着四周的反应,才发现瓶口指向的正正好是江宴濯。
小学弟闲散地坐在草坪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淡然地看着瓶口,并没有一旁同学的热切和激动。
甚至不在笑。
乔桥看着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瞬间就后悔了。
江宴濯可是在旅行的时候直接地明说了他喜欢简渺的,现在反而是他把小学弟架起来了。
……怎么这破瓶子就那么刚好地转向江宴濯呢!
看样子江宴濯应该是不太乐意唱歌,乔桥刚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结果街舞社的社长忽然喊声:“摇到哪位小学弟啊,不会打算赖账吧?你们旅行社的怎么这样啊!”
江宴濯扫见乔桥脸上的尴尬和为难,低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起哄声更大。
简渺站在人群之后,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却能看到江宴濯站起来时,薛凝耳尖都红了。
回学校时向暖的话忽然清晰——“你不会不知道江宴濯当时在我们学校多红吧?”
心脏像被忽然握住,酸酸涨涨的。
是啊,他不知道。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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