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霜与曲楚然身子都已大好,怕是迫不及待呢。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长公主府外,宋南音刚下去,瞧见的就是男人长身玉立,翩然看着牌匾的模样。
“怀瑾?”长公主疑惑的声音响起。
裴怀瑾回眸看来,目光落在宋南音身上停留一瞬,勾唇道,“姑姑。”
对这个侄子,长公主显然很是喜欢。
她熟稔拉起裴怀瑾的手关切询问,“你今日怎的有空来?”
“听闻姑姑要操办赏花宴,怀瑾来看您有没有能用上我的地方。”他道。
看着裴怀瑾站在长公主跟前乖巧模样,宋南音微挑眉,灿若星辰的眸中盛满笑意。
这人倒是表里不一,会卖乖讨巧。
“是你自个儿主动送上门来,到时别怪我用。”长公主嗔怪笑着开玩笑。
“怎会。”裴怀瑾无奈。
长公主话锋一转,“只是赏花宴之事我已全权交给南音,正巧想找个人手帮她,你确实来的是时候。”
凉风吹来,让长公主微缩了下肩膀,老嬷嬷立刻道,“进府吧,天气冷,殿下切莫在外头多站。”
一行人朝府内走去。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裴怀瑾落后长公主几步,来到宋南音母女身旁。
非柔眼神亮晶晶看着他,充斥着浓浓的儒慕之情。
裴怀瑾漫不经心捏了捏小姑娘脸蛋,“在侯府过得可好?”
“母亲待我极好。”非柔立刻道。
裴怀瑾闻言看向宋南音,冲她轻点头。
听到动静长公主回头,瞧这三人并列前行的模样,她心中有些奇异想法。
怎么觉得像一家三口呢?
她真是老了,眼睛也花。
此刻,侯府内。
曲楚然,映霜一人一边扯着江宸风袖子,谁都不让谁。
“你这个身份不明的贱人,凭什么阻拦侯爷去我屋中。”映霜破口大骂。
“呸,说我身份不明,当初被宋南音逼到向我摇尾乞怜的也不知是谁,明明说要忠心于我,现在倒是原形毕露。”曲楚然冷脸反驳。
得势之后,映霜最厌恶有人提起她的从前。
可偏偏曲楚然一而再,再而三,当她是个好欺负的。
“贱人!”映霜尖声吼道。
被两人夹在中间,江宸风可谓是双面夹击,头痛欲裂。
他低声呵斥,“闭嘴。”
曲楚然与映霜不敢再乱来,都泪眼蒙胧看着他,想让他做主。
江宸风扯走被映霜捏在手中的袖子,毫不留情道,“我去看平哥儿。”
确实因为新鲜感,他多在她那儿住了几日,这并不代表他真的爱她。
和曲楚然之间的情谊,不是区区新鲜感就能代替的。
映霜站在原地,呆愣愣看着江宸风离开,他甚至未回头看她一眼,泪水流下沾满整张脸,她脊背随之佝偻起来。
得不到侯爷的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曲楚然整个人就像斗胜公鸡般,昂首挺胸朝前走去,她倒是回头看了眼映霜,眼神中充斥着浓浓嘲讽和挑衅。
贱人,还想笼络住侯爷,凭什么?
“嗤,真是好笑,原来侯爷并非真心喜欢她。”
“少说几句,省得过会儿她跟我们撒泼。”
丫鬟们声音传入耳中,映霜转头恨恨瞪她们。
她就算不得侯爷宠爱又如何,那也是真正的主子。
曲楚然,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平哥儿惊喜看着被娘带回来的爹爹,噔噔噔冲上前扬声道,“爹。”
“嗯。”江宸风神色这才稍微缓和。
“侯爷,您今晚可要留下?”曲楚然红着张小脸问,含羞带怯,要小心翼翼期待着。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住这种表情。
然而,江宸风刚才实在被烦的厉害。
“我今夜回书房。”他道。
曲楚然心顿时冷下,她表面上应声,实则暗自咬牙。
“那爹留下来吃饭吧,你已经许久没跟我一同用过饭了。”平哥儿适时出声。
他在心中吐槽娘实在没用,关键时刻还得让他开口。
今晚无论爹想去哪,都得留在这个院里。
只有成事后,平哥儿才能放心。
“好。”江宸风柔声答应。
曲楚然让父子二人单独相处,她要去小厨房亲手做羹汤。
当然,也是为方便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放进去。
江宸风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怀疑,毕竟一个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另外一个是亲生儿子,他怎么会想到他们要算计他?
道道菜肴被端上桌,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你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江宸风温声道。
看着桌面上摆着的那道红烧鲈鱼,他不禁想起从前,也是他和曲楚然定情之夜。
江宸风与江老夫人闹矛盾,晚上连饭都没吃便跑向外头寻了个地方躲着,没成想老夫人狠心没派人来找他。
他当时年岁小,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卯着一股劲儿。
江老夫人不道歉,江宸风说什么都不可能回去。
夜深人静时,腹中饿的咕咕咕响,简直要昏迷过去。
也正是那时曲楚然仙女般降临,她正巧拿着食盒,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红烧鲈鱼。
可能是因为饿的关系,江宸风竟觉得那是他此生至今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这么多年来从未忘过。
“吃吧。”曲楚然殷勤用公筷夹红烧鲈鱼放在他碗中。
江宸风将其放入口中,眉眼舒展开,“还是相同的味道。”
“好吃就行。”曲楚然道。
她给平哥儿交换了个眼神,让他别用公筷,也千万别吃那道菜。
不知不觉间,江宸风已经把红烧鲈鱼打扫干净,意识到母子二人都没吃,他有些尴尬,“光顾着我自己吃的开心,倒是忘了你们。”
曲楚然温柔小意,“本来就是专门给你做的,平哥儿想吃我私下再做,你来院里吃饭的机会少。”
江宸风无比动容,今天对她的意见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怜爱与喜欢。
破天荒的,他吃饱也没走,只是坐在原地看着母子二人。
人生意义就在于此,爱的人都在身边,且身体健康。
不多时,江宸风觉得身上似乎有热流升腾,往下聚去,让他如坐针毡般在椅子上左扭右扭,脸也慢慢涨红,似乎在强行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