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哪儿？！”
一声咆哮在身后响起。
刚收拾收拾要去食死徒大本营的的西维亚，脚步一转，很自如地把面朝向了老克劳奇。
“父亲。”西维亚低眉顺眼。
“这么晚了去哪。”老克劳奇沉着声音问。毫无疑问，他刚下班回来，身上还穿着得体考究的灰色西装。令人惊讶的是，哪怕疲惫了一天，他的领带还一丝不苟地系在衣领上。那双与小巴蒂有着七八分相似的深色眼睛，鹰隼一般锐利且冷漠地盯着他的儿子。
“出去走走。”西维亚继续低眉顺眼。
“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二。你说现在出去走走，你跟谁一起走，去哪里走。”老克劳奇冷漠地说。
西维亚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想笑，但是她就是想到了以前小巴蒂是怎么从他严肃的老父亲眼皮子底下跑出去，跟他主子伏地魔会面的场景。
她心里轻轻叹息了一下。
面上却一副瞒不过去的样子，老老实实地说：“有东西落在了魔法部。回去取一趟。”
老克劳奇微微眯起眼：“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西维亚迟疑：“……神秘人猖狂肆虐的时候？”
“你既然知道你还在这个时候跑出去？是生怕别人抓不到你把柄，要上赶着把自己的把柄交出去让别人抓吗？”老克劳奇吼道，脖子上青筋暴起。
西维亚要不是很确定老克劳奇不知道他的儿子加入了食死徒，听到这话都以为小巴蒂做的事暴露了。
“那魔法部的东西不取了？”西维亚也才第一次正面接触老克劳奇，搞不懂老克劳奇的想法，心想按着他说的总没有错。大不了她待会再跑。
哪里想到，老克劳奇冷冰冰地说：“你落了什么东西在那里。”
小巴蒂在魔法部领的是闲职。但因为他是以出色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的，以及他还有一个官挺高的老爸，所以他做的事也还算重要——分类整理各式的文书。
西维亚随便找了个借口：“艾托尔给我的名单。”
“名单。”老克劳奇面皮抖动了一下，然后冷笑，“你要去就去吧。”
西维亚有点稀奇，考虑到多说多错，她还是决定不发一言直接就走。然后老克劳奇被她气了个半仰，骂了句差不多“你这个逆子”的意思的句子。
西维亚心情沉重地幻影移形。她想，她大概也不是一个孝顺人的料。
指点荧绿色光点，西维亚转瞬就从荒原被吸入到了食死徒的大本营。但西维亚可不是为了见伏地魔来的。她按下一个隐蔽的开关，然后一步步深入通往地下的隧道，周围潮湿阴冷，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气。
“吼——”
远远的，就能听到隧道后不时传来的低吼，还有锁链哗啦哗啦拖响的声音。
终于来到隧道尽头。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更为庞大的石墙迷宫。
西维亚知道迷宫里有什么，不仅有各种各样的黑魔法，还有八头巨龙在此看守。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如幽魂般，轻而易举地度过那些黑魔法关卡，然后滴下血，召唤来她的火龙，再接下来，她只要坐在火龙背上，就能抵达关押“西维亚”的地方。
小巴蒂说的互换身份，是个时间越久，越能体现其明智的行为。
至少小巴蒂在这里，西维亚还能找空子进来。但如果真的是西维亚在这里，小巴蒂那是想进来也无路可走。最主要的巨龙那关他就过不来，更别说不惊动别人。
饶是如此，西维亚还是挺担心小巴蒂。
火龙带着她，从迷宫低低飞入一个呈八边形的巨大石室。哪怕之前已经来过了数十次，但是西维亚从火龙身上下来，看到被数根比巨龙身上带的还要沉重的锁链锁住的自己时，心中还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比如……她从来不会做出那么四仰八叉、懒懒散散的动作，就算被锁，也是尖锐高傲的。可是由小巴蒂扮作的她自己，就不是这样了。
被锁住的那个乌发黑眸的女孩，甚至还有心情给她抛个媚眼。
西维亚：“……”
“看来你过得不错。”西维亚淡淡地说，心里不是不松了口气。
“那当然。毕竟你在外边吸引火力嘛。”石床上的“西维亚”笑嘻嘻地说，然后抬了抬右手，锁链随着他这个动作哗啦啦地响。
“别动。不疼吗？”西维亚皱眉。
“但是真的很酸啊。”石床上的“女孩儿”委屈巴巴地说，“当然，疼还是疼的。你看，手腕也红了。一定是这破锁磨的，他们怎么不往里面垫层棉呢？”
西维亚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只是沉默地蹲在石床边，捧起那只红了的手吹了吹，又在尽量不让锁碰到那只手腕的情况下，轻轻揉着那块红了的肌肤。
却没注意到石床上的“女孩”露出得逞的狡黠笑容。
“好了，你别揉了。揉得够久了。”小巴蒂适时制止，“药水带了吗？”
西维亚点头，拿出药水，然后看着小巴蒂在石床上坐起来喝。
小巴蒂喝完，照例要她抱抱他。
本来还是要亲亲的，奈何第一天发现西维亚对着她自己那张脸怎么也亲不下去之后，他就没再提这个要求。其实想想，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怪异，哪怕他知道现在顶着他的脸的是西维亚。
西维亚低声将外边的情况跟他简略地讲了讲，当然略过了被西弗勒斯揍了一拳那件事。后来讲着讲着，想到老克劳奇，她的思绪一顿。
小巴蒂敏锐地发现了：“怎么了？”
西维亚迟疑一下，依旧坦率占了上风。她整理了一下语言：“你对你父亲是怎么看的？”
小巴蒂表情古怪起来。
“你不是知道？”
“光知道讨厌算什么，你说说对他的印象。”大概是说到八卦，西维亚明显兴奋了点。
小巴蒂瞥了她一眼：“热爱权力，官位高于家人，冷漠无情，老古板，不好伺候。”
西维亚认同其中四个。
“哪个不认同？”小巴蒂忍不住问。
“冷漠无情。”西维亚耸了耸肩，“至少七情六欲还是在的。”
小巴蒂明显不这么认为。
但是西维亚也没想跟他掰一掰老克劳奇是不是真的冷漠无情这件事的意思，她兴致在另外一件事上：“你知道今天我拿你以往很会拿去魔法部的借口，跟你父亲说，他的反应是什么吗？”
小巴蒂表示不感兴趣。
西维亚跟没看到一样拉着他继续讲八卦：“他在骂这个时候还跑出门的你是逆子。”
小巴蒂：“……”
他气笑。
扯着西维亚的脸，哦不，是他自己那张脸：“到底谁是逆子？”
西维亚能屈能伸：“我。”
看着自己的脸说出承认自己是逆子的话，小巴蒂心头一梗，更奇怪了呢。
好在西维亚很快就跳过了他并不想听的老克劳奇，转向了西弗勒斯的八卦：“他好像对米里娅有好感。”
小巴蒂一边想难怪西维亚跟艾格妮丝、奥兰格两个人聊得来，一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那个比你小一届，拉文克劳的女生？”
“是。不过我不确定。”西维亚老实说，但眼睛还是亮闪闪的，“你说他会不会找到自己的……”
小巴蒂当然知道西维亚说的是什么。
他仔细想想，自己那个梦里，等他知道斯内普死了，已经是他的灵魂在摄魂怪体内待了好几年的事了。而且还是意外听到的。想到那个被纳吉尼咬死的结局，再看看现在，就是小巴蒂也不能不说，一切真的被改变了太多。
“有可能。”
“我真希望他有个好结局。”
小巴蒂愣了下，他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他从不会拥有的期盼、虔诚的神色。同样，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那张脸上，那双黑色的眼睛正在慢慢泛起温柔。他牵住西维亚的手，认认真真：“会有那么一天的。”
西维亚偏眸，好久，露出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
小巴蒂晕晕乎乎……
好像，这个角度的他，挺帅的？
等身份换回来，可以用这个角度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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