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城十里,明悟没继续跟在梦行者的身后,转往洛阳方向。
“速度像乌龟,比乌龟还慢。”
梦行者嫌弃远离的明悟,提着我的后衣领,猛然加速。
在这样的速度下,我的脚不着地,头昏脑涨,目之所及,眼里的景物全都扭曲成水纹状,一圈圈荡开,像水中倒影投进了石子。
三十秒左右,梦行者放开我,脚落到实处,刚才的状况全部消失,身处封闭的空间。
我这才反应过来,梦行者刚才的速度,不能称之速度,而是天级之后的挪移。
挪移,从谋个坐标移动到另外的坐标,但必须对移向的坐标有所了解,不然就会迷失。
他果然是天级高手!
“到了。”梦行者谨慎的说道,“你先走。”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那里弥漫着淡薄的黑雾。似乎有扇紧闭的石门,让天级高手的梦行者都不敢先走?
我一个厚级五境的,过去当炮灰么?
显然,我不傻,没搞清楚状况不可能去送死。
且,梦行者是天级又怎么样,了不起召唤星辰之力两败俱伤,而梦行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也是我敢跟他来挖棺材的原因。
手里没牌,怎敢充胖子?
“你是天级高手,你先请。”我退后半步。
“本帅在,你怕个什么劲!”
这话说的多没底气……
“呵,你天级你了不起,你上啊。”
“不行,那石门不能用力量打开,必须用血。”梦行者盯着黑雾里的石门,慎重道,“你很特别,打开的几率很大。”
“打不开了呢?”
“一定能打开!”
梦行者强硬的说道,更像说服他自己,但他又笑了,说出一句话。
“那就都死在这里。”
平淡的,不带丝毫情绪的从他嘴里吐出来,仿佛这扇门打不开,他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他没有开玩笑,而我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选择,必须打开石门。
靠近石门,黑雾稀薄的仿佛不存在,门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在两扇门的中间刻有字。
字的种类繁多,汉字、字母、阿拉伯字等等,最后面的部分竟然出现阴间文,以及亚库文字等。
这么多类文字组成,我好奇它们表达的意思,回忆从亚塔那里得来的知识,希望解读一两句完整的意思。
“吾……天……寂……”
我看的极为费力,却眼里只有它,甚至在看到文字发生变化,都没太过在乎,反而重新解读。
一遍又一遍浏览,一遍又一遍解读,我着迷了,渴求解读出什么,却什么都解读出来。
“你在做什么?”
梦行者的声音像惊雷,落入我的神识之中,我的头猛然昏涨,感觉有大量的信息灌输进来,撑得头颅胀痛,快要崩裂。
“你在解读那些文字!”梦行者吼道,“胆子挺大的!”
“集中精神想的东西,代替那些文字,你的神识不足以消化它们。”
“它们会不断地变化,形成新的意思,充斥你的大脑,挤压你的脑神经,最后脑充血而死!”
按照梦行者说的做,回忆在洛阳的事,回忆与妮儿开铺子的事,那些文字被替代,大量的信息如潮水退去。
“你的血液打开石门,那些文字就失去了活性。”梦行者见我舒缓过来,催着我开门,“那时就能记住它们的原型,但不要解读,至少得天级以后。”
我割破手指,特意不去关注那些文字,将血滴在石门之上,稀薄的黑雾聚拢,钻进石门的缝隙,然后整个石门震动,轰隆轰隆的响。
“有反应!果真是对的,你的血很特别!”
梦行者激动的搓手,看着石门缓缓开启。
从开启的门缝里瞧,黑乎乎一片,被浓厚的黑雾遮蔽,即便是厚级五境的我也看不清丝毫。只见那黑雾翻滚。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黑雾里伸出一只黑色的,干瘦的手掌,像人的手,手指特别长,指甲被开锋了一样。
那只干瘦手掌搭在石门上,似乎在开门。
这时,头露出来了,是个人,却不是活人,一张半腐的,留着黄色油污的头!
吼!
他冲出来,扑向我和梦行者。
梦行者抬手,一根手指点出,留着黄色油污的头粉碎,他干瘦的,黝黑的身体也粉碎,然后被黑雾席卷回石门内。
紧接着,黑雾里又窜出一只,接二连三,没完没了。
而石门在此时,发出咔的声响,停止打开,那些文字活了,像爬虫一样聚集到那滴血上,又快速归位,而那滴已经消失。
“你来应付这些干尸!”
梦行者说道,面对扑来的干瘦尸体侧身躲开,闪进了石门内的黑雾,而干瘦尸体并不追击,直扑我而来。
我以内力形成宝塔,直接镇压,干瘦尸体嘶吼,拍开宝塔。
一击试探,我大概猜出干瘦尸体的强度,召回宝塔,再度镇压,那干瘦尸体虽然没粉碎,却裂开,被压回石门的黑雾。
紧接着,我的宝塔又被拍飞。
干瘦尸体的实力提升了!
且,干裂的位置完好无损!
这黑雾对干瘦尸体有治疗效果。
而我体内的死力正在快速流失,奔涌向干瘦尸体,流进黑雾,宝塔也因此而消散。
我准备再次凝聚内力,以仙界火种的力量对抗,梦行者离开黑雾,扯着干瘦尸体,摔它个粉碎。
“以仙界火源的力量包裹死力,让你滴在门上的血液里不要有丝毫死力!”
梦行者说道。
当我带着仙界火源力量的血液滴在石门上,那石门像泼了油,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石门内的黑雾快速消散,那石门中间的文字扭曲着,挣扎着,变成了我不认识的符号。
梦行者提醒我记住那些符号,但不能去解读。
花了三分钟记下符号,石门已经打开,我看清了里面的全貌,是一排排站立的黑色人俑,其样貌与刚才的干瘦尸体相似,特别是它们的手指部分。
即便是人佣,是黑色的石头,依然是干瘦的身体,犹如锋利的刀剑般的指甲。
只是它们没有黄色的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