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集团上层管理几乎全部扫地出门,于是整整一天时间,我跟田昕都在忙活着整理员工档案,从中挑选工龄足够、适合田氏集团的可靠员工,临时作替补管理。
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是个浩大的工程,哪怕我们几乎没出过办公室的门,可一天下来,也才堪堪完成这项工作。
但比起集团的现状,这些都是九牛一毛的小事。
要盈利,必须先理清还在开展的业务,找出已经被蚕食掉的业务,还有哪些市场能够开拓,杏城如今的政策也需要研究。
员工要发工资,但在李复真杀进田家前,田氏集团就承接了一些前期投入较高的工程。
这导致集团现金流的断裂,且银行账户上的钱,也只够再发两个月工资,这还不算给我们几个的。
可以说包括田昕在内,我们在今后两月之内,都要勒紧腰带过日子,有上顿就没下顿。
“之前市中心的公园必须尽快重新开工,这二十万都要投入进去!”
“集团动荡,这些员工依然坚守到了今天,田家不能亏待他们!”
“吴先生和明悟回来了?快让他们进来,问问谈判结果…”
寒冬深夜,天黑漆漆的,没有云彩也不见星星,唯一挂着的一轮弯月,也散放着冷光。
胖哥跟明悟早就回来了,可田昕实在太忙,所以直到十一点多,才注意到。
胖哥打小就得接受训练,为的是将来成为家主之后,能够尽快掌管吴家的庞大产业。
所以他一回来,就马上帮着田昕忙里忙外。
反倒是我跟明悟对这些知之甚少,既然有懂行的在,也就没进去添乱。
望着办公室里的田昕,我似乎能看到一位为了继承长辈遗志,哪怕深陷绝境,也不愿服输的坚强的女人。
巾帼不让须眉,当如此!
“看见没,我媳妇比男的都厉害,就她这阵仗,别说小小的杏城,田氏集团将来在全国都得有名!”不知为何,明悟居然很是自豪。
我让他别乱说话,老实待着,之后下了楼,沿着偏僻的马路转了几圈,才总算在附近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小卖铺。
买了几份泡面,我回到公司,给还在加班的员工都分了。
“谢谢孙顾问!”
“孙顾问,我工作几年了,还是第一回 有人给我买宵夜吃…”
许多员工分外感动,我却是有些措手不及:“大家别客气,这才几块钱啊,也就跑个腿儿的事。”
“您是不知道,之前我们部门的主管只会想方设法扣工资,每次一块出去吃饭,也从来不掏钱。”
“对!要我说集团哪都好,就是今儿开除那几块臭肉搅得满锅腥,好几次我都想打人了!”
我听他们说了一会,才发觉那几个管理积怨已久,心想今儿给他们开了,似乎也不是坏事。
可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大吼:“着,着火了!”
“啥?!”
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后迅速朝楼上狂奔。
但是不等他们上楼,火光已然穿透了楼梯,我们站在一楼大厅,都能感受到火势之大!
滔天火光伴着浓烟,火舌不断自二楼向下试探,许多人被呛得直咳嗽,别说上楼,就是在一楼待着,都十分危险。
“所有人都出去!”
我大喊一声,就立刻转身朝楼外的水房冲去。
接了一大缸水后,我双手抱着,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办公楼,随后全力催动鱼鳞,朝二楼狂奔!
火灾之中,最容易杀人的往往不是火,而是烟。
但因为有鱼鳞和天师丹,所以我冲入其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加上我速度奇快,是以不过眨眼的功夫,我就抱着水缸,来到了二楼的火源所在之处。
那是集团的档案室,我跟田昕上午才来过。
但我记得清楚,下午归还员工档案时,室内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会引起火灾的隐患。
况且这都半夜了,大多数员工都已经下班,怎么可能突然着火?
不等细想,我忽然看见东头拐角的楼梯口,似乎有道人影。
“站住!”
我大喝一声,那人调头就跑,我也没法第一时间去追,只能先浇水灭了火。
幸亏发现的早,这一水缸的水直接将火灭了,可所有的档案,也全部报废…
“老孙,咋回事?!”
此刻,明悟几人也都冲了出来,我没工夫仔细解释,就边跑边让他们下楼,别让任何人出去。
“有人下来吗!”
我飞奔到一楼大厅的同时问,可所有人都是摇头。
他明明下来了,莫非没走正门?
我立刻转身往回跑,这时马上注意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不止如此,寒冬腊月的,居然连窗户都没关。
窗户随微风轻轻晃动,而没有剧烈摇晃,可见那人下来之前,就已经有人趁我不在,悄然给他留了后门!
有内奸!
我咬牙切齿,长这么大,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也没几个,想到自己被人当猴耍,我当即翻窗户跳出办公楼!
“站住!”
幸运的是,那只是个普通人,哪怕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可速度与体力都比我差的太远。
我刚跳出来,就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的树林里有道人影,正玩命地跑呢。
“呼,呼…”
他肯定不会乖乖停下,可我在后边紧追不舍,也许是距离拉近的速度太快,他也不敢休息,所以没过多久,就已经开始喘粗气了。
我心里冷笑,俯身捡了块石子,朝他后背扔了过去。
“哎哟!”
虽说我没使多大劲,可那也不是他能受得了的,猝不及防的这一下,直接就给那人砸趴地上了。
我几步追上去,从背后给他提溜起来:“小兔崽子,还想耍你爷爷?”
将这人转过来,我一看正脸,随即愣住:“是你?”
他不是别人,正是早晨我跟田昕在大厅见到的小白。
当时,他说在跟门卫商量全勤的事,如今想想,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小白神色紧张,体若筛糠:“孙,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