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啊,什么毛头小子敢一上来就挑战我们谢二爷?”人群中有人喧哗道。
“别不知好歹了,届时输光了底裤可别赖在地上哭着吵着要喊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笑意四起,众人都拿她取笑,这笑声姜惜弱可作充耳不闻,但她心中却实在忐忑,因为谢闻羡打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开,如果不是他刻意收敛,他的目光一直都同他的人一般,额外具有攻击性,拽酷不已,她怕他会瞧出什么端倪。
他瞧旁人总是轻微的掠过一眼就算完,如今他的视线迟迟不往回收,就连岳维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问道:“谢二爷,这小子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谢闻羡弯唇,疏懒道:“先去那坐着再谈。”
姜惜弱没作声,到是老板应下,推搡着她穿过人群快往他的对座走去。这里人挨着人的,又是男人堆,她只好皱着眉缩起身子往里挤。
“啧。”谢闻羡不快地对老板说:“他自己会走。”
“是是是。”老板忙得收回自己按在姜惜弱身上的手,连声赔罪。
“你们不会给新客让条道吗?”紧接着,他又朝着人群不耐烦地道。
他的话简直是立竿见影,众人各自挤着往边上退去,给她让出了条康庄大道来,姜惜弱心中打鼓,惶悚不安,如此出言帮她,似乎不是他素来的行事作风。
她心中的疑问,刘栩替她问了出口,以玩笑话的形式,他说:“谢二哥,怎么对着新来的这么好了?”
谢闻羡笑而不语,一旁的岳维充当他的解语花,分析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先礼后兵,敢挑战谢二哥,可还真有不怕死的。”
众人三言两语地议论起来,谢闻羡用力地扣了一下骰盅,场内很快鸦雀无声,桃花笑内布置奢侈,金山山反射的光打在他的脸侧,纸醉金迷跃然纸上。
“你叫什么?”他不着急开始这场赌局,反而慢慢地盘问起她的底细来。
姜惜弱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原来是哑巴,”他轻声慢调地哦了一声,吩咐老板:“给她端纸笔来。”
拿起笔的那刻,姜惜弱心中就蒙生悔意,早知道她就应该告诉他,自己不识字的。她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岳维接过去艰难辨认道,“王二锤?”
她点点头,拉着老板的袖子对着他一顿比划后,老板向众人解释道:“他说他就认得这三个字,其余的字再不识了。”
“会玩什么?”谢闻羡道。
场上的各种牌骰棋盘,这一个个看下来,令她眼花缭乱,她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也不会。
【我想比一个最简单的。】
“博戏。”谢闻羡替她选了,顺道给她解释了一番博戏的玩法,简单地来说就是根据骰子的大小来决定行棋的步数,谁的棋先到达终点入水牵鱼便算获胜。
常理应是获六筹为胜,不过他们只比一筹。
“嘶,谢二爷,你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有人为她鸣不平。
刘栩没好气道:“谢二哥素来一筹胜,筹筹胜,只比一局还是让着他了。”
“也是,也是。”
“我拿这些和你赌。”谢闻羡拿着把竹尺将自己面前的赌注全往中间推去,金山银山轰然倾倒,众人看得眼馋,两眼直冒光。
姜惜弱就没想过自己会赢,老板说了,她输,就继续给她换一个新的对手,直到她能比赢为止。她真不擅长赌钱,所以她给自己定了规矩,总共输上十局就抽身离去,绝不贪恋。改日等玄机楼换了个地方之后再去。
谢闻羡邀她下注,姜惜弱拿出一吊钱,当众人以为这就是她下的注时,只见她从那吊钱上取了二十文放在场上。
众人看得眉眼直抽搐,这也太拿不出手了吧!二十文,你隔着搞笑呢,这也太不给谢二爷面子了!
老板好意提醒她:“不再多放点?”
另有一位好心的大哥也告诉她说:“好歹将这一吊钱放下去,谢二爷同你玩得高兴了,有的是金银赏你。”
她不为所动,周围一阵看笑话似的嘲笑她,笑她吝啬。
【我没钱,只能输给他这么多了。】
老板在她身边低语问道:“没钱你来买什么消息?我们这里花费很高的。”
【用来买消息的钱不能动。】
“那你准备了多少?”老板问。
【一百两。】
一百两属实不算是他这种打扮的人能拿的出手的,难怪他死活不肯用,许是某个不愿意露脸的东家托他来买消息,又是个哑巴,又不识字,自然无法走漏风声。这小子虽说太老实了些,倒也还算靠谱,没再赌场里失了初心。
看来,他在他手里是撬不到多少钱了,老板思虑着,决意还是不要为难这小子好了,免得到最后连可以到手的一百两都飞了。
“不再加注了?”谢闻羡问道。
姜惜弱点头,一边是穷酸的二十文,一边是堆成山的金银,虽说这胜负都在意料之中,可偏偏那意料之外才最勾人心魄。赌场老手棋败无知新客才能叫人津津乐道。大家嘴上都嘲她,可私底下还是在暗暗期待,她若能赢,自然是比输更为激荡人心。
“让你,先行棋。”他说。
她拿过骰子随意地摇了两下,许是老天眷顾,一揭盅,十二点。
“哇!这小子运气不赖啊!”
她一手开门红,引得众人惊叹唏嘘。
轮到谢闻羡,他摇盅,漫不经心地问她:“是做什么的?”
【打扫院子,擦车马的。】
“这么说,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家仆?”
她点头。
他开盅,十二点,追平。
姜惜弱的回合,她摇骰的时候谢闻羡一直盯着她的手看,这叫她几次晃了心神。她方才同他讲自己是大户人家里擦车马的家奴,可她的指腹上却没有常年劳作应起的茧,他许是注意到了。今日出门兴奋中掺杂着着急,她尚有忽略之地,只知道把手涂黄涂黑,却忘了将细节刻画得更逼真些。
“不是被吓破胆了吧,怎么还不停?”
听见旁人这么说,她也就势掩盖自己的出神,这次她运气不好,加起来摇了个三点。
“不用看了,不用看了,输定了,诶。”
“就三点啊,害我兴奋了半天。”
“没意思,除非谢二爷一时失手也摇个三点出来,这局才精彩呢!”
谢闻羡总喜欢在摇骰的时候问她话,看似随意调侃,却叫她难以回答,他又问:“手生得这么好,家中主人待你不错?”
【少爷他很疼我。】
如果不是要比划手语,她早将手死死地缩到袖子里去了。
“也难怪,生得眉清目秀,是招人疼。”
音落开盅,正好三点。
“呜!”周围人惊叹不止,更有人高呼,“谢二爷失手了?”
“二爷,您故意的吧,逗这小子玩?”
毕竟他才说人家生得眉清目秀,难免会起逗弄的心思,只是他们来这混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短袖之癖。即是有,假使这胡子拉碴又生得瘦弱的毛头小子都能被看上,在场不知道有多少长相稍俊点的白面小生都想上去试试了。
姜惜弱这次只摇了一下,七点。
谢闻羡再开盅,也是七点。
“谢二爷真故意的!”有人大嚎道。
他慵怠地耸肩,头略偏启唇笑道:“纯失手。”
近水最后一次摇骰,姜惜弱又摇三点,她只求着这场棋局快些结束,坐在谢闻羡的对面,属实叫她坐立难安。
“谢二哥这回可再不能放水了,不然你桌上那金山银山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咯。”岳维说道。
他属实是有点看不懂了,要说谢闻羡对芍药美人千金买一笑还说得过去,可他对面就是个干瘪邋遢的家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让他产生兴趣的。
“这哪是放水啊,分明是泄洪!”有人道。
在大家都翘首以盼,等着最终结果的时候,从外围突然挤进来个提笼遛鸟的公子哥,他溜的鸟不是别个,正是养在循礼堂门外的绿皮鹦鹉。
它进门时,一口一个鬼来了,王八蛋地乱叫,老人们都说鹦鹉的鸟口脏了可就不值钱了,偏生这些年轻的小辈就爱这一口,总喜欢教它说些浑话。
它倒机灵,宝石圆片一样的眼睛瞧见谢闻羡后,狗腿子一样地改口欢乐叫道:“举世无双谢二郎,举世无双谢二郎,举世无双谢二郎……”
余光瞅见她,又叽叽喳喳地念:“小胡子,小胡子,小胡子……”
“诶,这鸟,还会看人下菜啊,哈哈哈哈哈哈。”
谈笑间,答案揭晓。
谢闻羡摇了个两点,登时场内笑声戛然而止,惊掉了下巴的有一批人,另外一批则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珠子扣下来,放到那骰子上好好地看看,那两点红色是不是他自个眼花缭乱看错了。
再世赌神,摇了个两点出来,谁信啊!
他不发话,根本没人敢作声,连一向爱打趣的刘栩都缄默不言,毕竟是真金白银,他看着都肉痛啊!
“我输了,这些归你。”谢闻羡道。
起哄声不绝于耳,在场众人聒噪地吵做一团,刘栩干咳几声,走到岳维身边对他道:“谢二哥又被鬼上身了,你去给他烧点香拜拜。”
岳维领命,一溜烟地跑没了。
天哪,这局真是叫旁观者为之尖叫痴狂,那可是二十文对战金山银山呐!谢闻羡第一次说了认输的话,他们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么多钱,她哪里有口袋能装下,还是不要为上。她心里正这么想着,一抬头,忽然瞧见谢闻羡正对她笑。
少年孟浪放荡地撑着脸,流氓气地对她吹了一声口哨。
“小胡子,下次来,记得把胡子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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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作者的下一本预收:《女配她不好惹(穿书)》
穆清欢穿成了穿书文中的被黑原女主。
当穿书者成为书中的真千金后,原女主这个假千金就变成了白莲花、变成了绿茶,变得蛇蝎心肠,被真千金夺走一切后嫉妒到发疯,各种陷害女主导致其死遁。
真千金死后,众人幡然醒悟,追悔莫及,于是原女主从万人迷沦为万人嫌,不仅爹娘厌弃,未婚夫退婚,连昔日身边的舔狗都察觉到女主的真善美变心换人重舔。
而她这个假千金最后当然是被追妻火葬场的男主砍手砍脚、掏心掏肺地来表明自己深爱女主。
穆清欢穿过来时这位假千金已经被扫地出门,只能蜗居在城外一座破庙里。
按照剧情,她马上会原来的舔狗被羞辱,被喜欢女主的各种路人嘴碎唾骂扔菜叶。
对此,穆清欢十分淡定。
他们不知道,她不仅是穿书局的神秘大佬,还绑定了直播系统打脸虐渣越爽,人气值越高,同样系统的功能道具也就越完善。
意思就是,她不仅人超diao,还是个挂逼。
系统:你要夺回属于原女主的气运,狠狠地打女主的脸!
穆清欢置若罔闻,反道:诶,你看,这个没钱放弃去考功名的贫困书生在番外里可是宰辅,这个被人欺压的狼少年最后黑化成了反贼,这个即将要被斩首的姑娘未来可是天下第一神医……
系统:所以?
穆清欢浅笑,恶毒女配什么的,当然是要君临天下啦!
原女主的未婚夫一直以来都将原女主当成是女主的替身,只是迫于道德压力他无法解除婚约,而就在原女主名声一落千丈之后,他也再无顾忌。
“没想到你是这种心肠歹恶的毒妇,即便你再心悦我,我也不会同你成婚。”
于是,穆清欢坐实恶毒之名,不仅将愚蠢自大的未婚夫打成了猪头,还刺穿了他耳垂上的朱砂痣,并失望地告诉他:“这下你可就一点都不像他了。”
众所周知,原女主的未婚夫肖似敌国昔日战神顾云修,而且他们耳垂上都有朱砂痣。
只是可惜,顾云修现在已经是一个双腿残废只能做轮椅的废人。
而他,也是原书中最大的反派。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听见旁人问他:“王爷,据说那个穆清欢苦苦暗恋你三年,还找了替身,你是什么感觉?”
顾云修冷笑表示:“那不叫暗恋,那叫暗杀。”
《死遁后太子殿下他疯了》
【追妻火葬场//先婚后爱//男替身】
大昌的太子殿下娶了个家道中落的商户女做正妻,背地里遭人耻笑多年。
虞岁初因救命之恩攀了高枝,但她在东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新婚之夜,她听着顾容斐给她立得规矩昏昏欲睡。
谁都能看出顾容斐不爱她,待她不上心,加之她乃庶民之后,不与人争,她不知在太子府里受了多少白眼与冷嘲热讽。
尽管处境如履薄冰,可她很爱很爱顾容斐,不愿意离去,她喜欢他的脸,她想要一直看着他。
直到听说顾容斐要休了她娶他真正的心上人,虞岁初这才心灰意冷地写下和离书,转就头跑。
然而就在她结亲那天,太子殿下领兵而至。
顾容斐看着眼前容貌与他有五分相似的新郎官嗤笑道:“岁岁,是孤对你不好么?既有孤,你又何必再找替身?”
虞岁初心中喟叹,其实他错了,他才是那个替身。
她的白月光死了,她才会爱他,她只爱他的脸。
替身事件暴露,顾容斐心高气傲,为此恨她恨到牙根痒痒,恨不能杀了她。
为了活命,虞岁初自导自演了一出为爱挡箭,倒在他的怀中。
在顾容斐绝望惊恐的目光中,她哑声告诉他:“下辈子别再遇见了。”
据说她死后,太子殿下消极颓丧、疯得彻底。
而虞岁初早已改名换姓,在边陲小镇快乐地再找替身选美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