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虞苏叶以为无望从林雾深要回东西无望的时候,峰回路转,林雾深妥协了。
他在电话的另一头骨气傲然,自尊颇高地说。
“等我生日会那天,你来取吧。”
“好。我会准时到场的。”
虞苏叶卸下心理包袱,也没觉得在别人生日那一天要回东西有多厚脸皮,毕竟,那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她只是合理地从另外一个男人手中拿回来而已。
可林雾深看着已经使用了半年,手感配置明显都还不错的电脑,完全没有半点要交还的意思,他以为虞苏叶仍然是一时意气,他不过时顺道给她一个台阶下,等他生日那天邀请她过来,他想,以虞苏叶女孩子的面皮,绝对做不出索要东西的事。
林雾深并没有觉得他高估了自己,只是在舍友又一次提及“怎么虞苏叶最近都不拍他们马屁”的时候,林雾深有过一丝短暂的不确信。
这样的不确信没有持续太久。
他试想了一下,如果这真的是虞苏叶的威胁,那他自然不会屈服。
这样,对婠婠来说不公平。
次日,匆匆付下房子定金的虞苏叶有个早课。
以前,她会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和舍友们所在的工商管理全都是水课,但没想到校领导安排有所不同,到要结业的这一年,J大又再度将他们的课表给填满。
大清晨的,虞苏叶听着屋子里的舍友们纷纷打哈欠。
虞苏叶实在找不到办法安置边熠星,这才想到了隔壁新传院有个熟悉的学妹,学妹嘴巴很甜。
她联系了对方,并以时薪50的价格将边熠星寄在学妹那里。
学妹叫王时稔,也是京市人,以前在社团的时候很热情,她这一天没有课,从虞苏叶手中接过托付的小孩,一脸笑道,“这个妹妹好可爱,我可喜欢了,恨不得当场rua 一把。”
小家伙虽然起初因为无法和自己一起上课难过,但边熠星为了不打扰她们的学习也是自愿作出这样的让步。
虞苏叶并没有太强的戒备,一来,这里是学校,学生大多比社会上的人单纯;二来,学妹看上去家境优渥,也不像是那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
可虞苏叶一走,她并不知道的是学妹的笑脸立马黯淡了下去。
“虞苏叶的远房妹妹,是么?”
边熠星在此之前以为所有的女大学生都和妈妈宿舍里的都一样,心地纯良而又慷慨。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没有经过收拾的屋子。
她才走进这位姐姐的宿舍门,就看见了堆叠如山的衣服,以及混乱的各种架子。
整个房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走进才知道,原来是姐姐积攒多日的袜子。可她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提醒这一位大人。
她短促地克制了呼吸,“嗯”了一声。
至少现在,为了保护好妈妈,她愿意不公开她们的关系。
但边熠星对这乱糟糟的宿舍和这一大群人,已然有一种抵触的感受。
只见,这位王姐姐突然从桌肚地下掏出一个美甲机器,挑眉问自己,“要不要玩一玩?”
边熠星连连摇头,“这个射线对小朋友的健康不好,我就不玩了,谢谢姐姐。”
就算是边熠星说得礼貌备至,也被王时稔挑剔出不少毛病。
“哟,小小年纪,这么惜命呐。”
边熠星戳着小手,局促不安地试图解释,可面对对面乌漆麻黑成一片的眼线,她又有些惊恐,“老师说要要爱护自己,珍惜自己生命的。”
“哪个老师?”
王时稔话锋一转,“以虞苏叶家那个条件,估计在京市连户口都不能上吧,给你报的什么幼儿园啊?”
其余人自动闻到八卦的气息,连忙拉开了宿舍的帘子。
味道变得更加不可控起来,边熠星差点捂住了口鼻。
“还装娇气呢?”
“你们亲戚虞苏叶他们家在京市不知道查无此人多少年了,愿意找看你,也算是给足她虞苏叶颜面了。”
想到虞苏叶那张脸,王时稔就觉着不爽,要不是虞苏叶的长相太过出挑,那社团里的那些人又怎么会不把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她倒是出钱出力,结果还比不过一个虚有其表的女人,把各种上镜的机会都占了个遍。
她还得恭敬地喊一声“学姐辛苦了”。
真是可笑。
眼见其余几个舍友意兴阑珊,她也愿意搁置下他们之间的矛盾,一致对外八卦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虞苏叶的妈妈家背景当年在京市可强了,美人儿脸蛋长得又好,身段又柔,就是眼光嘛……看上了乡下来的又穷又土的她爸。”
“也不知道她爸给虞苏叶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妈妈死活就非要嫁给他爸,”王时稔口吻惋惜,目光余处却全然是嘲讽,“反正,后来她娘家看她放弃了联姻,立刻选择断绝了一切关系。”
“好像两家豪门之间闹出了可大的误会了,幸好,虞苏叶的小姨救了场,替她妈给嫁了过去。”
王时稔说得有理有据,又是当地人,众人自然轻信了。
其中,有个经常在王时稔身后当跑腿的舍友笑得前仰后合,“笑死人了,她妈非她爸不可……该不会是肚子里有了她吧?”
王时稔无害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她们母女俩也都一样,表面看上矜持罢了,实际上私生活不知道有多乱呢……”
她的舍友与她一唱一和, “难怪,这样一来,虞苏叶倒贴林雾深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站在原地的边熠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背脊发凉”。
她们以为她是聋子吗?
边熠星不敢想象都21世纪了,会有人喜欢在背地里嚼舌根,而且还是嚼别人家父母长辈的事情?
她是见过外公外婆的。
他们完全是在自由恋爱下结的婚,外公才不是又穷又土乡下来的小子,外公带着伤心的外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在北川创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支撑起了一个完整的家。
虽然看上去没有今天的爸爸有钱,但在她小小的心中,外公就是特别厉害的人。
她无法容忍这群人对于妈妈家人的侮辱,更不允许任何人中伤她亲爱的外公外婆,借此来伤害她的妈妈。
小朋友执拗地转身,准备当即就离开这种鬼地方。
谁知道,这位原本看上去和颜悦色的小姐姐顿时毫无教养地抓住了她的帽子。
“你可不能走,走了,我今天五百的摇钱树可就没了。”
王时稔调笑道,她的舍友们也将好奇或嫉恨的目光投向一个注定貌美的小姑娘,她们从这张脸上看见五官黄金的比例,上天完美的安排。
可越是如此,她们就越讨厌这小孩。
她们生来所不能拥有的一切,缝缝补补也未必得到的,却让这小孩轻易得到了。
加之,在此之前,她们对高调的虞苏叶就积攒了许多不满。
今天干脆就把气撒在了小孩身上。
“喂,小孩你待会回虞苏叶那里会不会胡说八道啊?”
边熠星当然要和虞苏叶告状,她才不会允许这群表里不一的坏人们继续停留在妈妈身边,充当她妈妈的朋友呢。
但她还是稍显蠢钝地摇了摇头。
几个人看见她一副傻乎乎的样儿顿时放了心。
王时稔也心想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大概也分不清好坏吧,她故作试探地将那一盆袜子踢到了边熠星的脚边,“小孩,帮我去接水。”
边熠星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使唤啊。
小家伙顿时哭出了声。
几人眼见情况不妙,又怕小孩流泪留下证据,劝王时稔道,“要不算了?”
可王时稔平日被虞苏叶的光环压得死死的,怎么会不想要靠着使唤她的妹妹来获取一时的快.感呢?
她一字一句道,“我再和你说一遍,给姐姐去接水。”
这是边熠星这辈子从来没有受到过的委屈,她突然觉得黑心资本家……不,她爸爸没有这么讨人厌了。至少,就算是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他都永远站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以前也没有让任何敢对自己说过这种话。
边熠星捧起那一堆脏袜子,当然,作为今天的边家大小姐,她当然不会隐忍到为别人接水……甚至洗袜子。
她直接将这一盆臭气熏天的袜子扔到对方的脸上。
趁人不注意时,她从门缝里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钻了出去。
她才不要当任劳任怨的傻白甜呢。
刚一出门,她立马打通了那位正在开会的老父亲手机,“爸爸接我!”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说话间最初还是不疾不徐的口吻。
“有人非但欺负我,而且还欺负我妈妈,还在背后骂我外公外婆……”
边熠星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对方几乎已经立马抛开了背景的会议声,只听见大步迈开的脚步声,“我马上开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边熠星:哼,不担心你女儿,只关心你老婆!
其实我一直觉得夫妻爱是第一位的,之后才会有对孩子的父母爱,这可能也是我个人一些比较粗浅的想法。
谢谢昨晚读者“”44瓶营养液呐~